来了!
柳婻透过窗户纸,果然看见蒋贵妃来势汹汹,与她一道的,还有皇帝。
偌大的甘露苑他们甚至没有一个人去搜,竟然全都聚集在了她寝殿门前,这摆明了是冲她来的!
“去,把门踹开。”蒋贵妃沉着声音道。
砰!
许多人涌进了屋子,她狠狠盯着白色纱幔,里面似乎有两道影子!
“柳氏啊柳氏,我儿尾七都没过,你就这般耐不住寂寞,竟然从宫外……”
柳婻掀开了床幔,探出了头:“从宫外什么?”
她像是刚发现似的,慌忙从软榻上下来行礼:“儿臣方才在打坐静心,外面怎么没人通报一声,竟没有及时给父皇和母妃行礼。”
纱幔被宫女收起,只见软榻上除了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蒋贵妃愣住了,这……怎么跟她安排的不一样?
只见她与高嬷嬷眼神交互,后者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床幔后、床下,甚至是衣柜中搜,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她只能摇摇头,气得蒋贵妃睁大了眼睛。
似乎不敢相信,怎么好端端的,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
“起来吧。”皇帝神色不明,“你好端端的,怎么在宫中焚檀香,还打坐?”
相较于蒋氏主仆二人的眼神交流,柳婻则显得泰然自若:“儿臣日夜思念王爷,日夜寝食难安。故此,与太子殿下一同礼佛,只为缓解相思之苦。”
“唉!到底是他命薄如纸!”皇帝幽幽叹气,转而又看向了蒋贵妃,“你让朕与你同来,究竟是看什么?”
蒋贵妃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有人向臣妾禀报,说柳氏从宫外带了男人回来,假扮成太监,藏在了甘露苑。为了秦王名声,臣妾只能请陛下一同过来……”
“那人在哪儿,贵妃找到了吗?”皇帝锐利的眸子已经盛满了不悦。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柳婻伸手狠狠拧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眼圈霎时泛红。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蒋贵妃:“母妃,您怎能轻信旁人的诬陷?儿臣自从王爷去世之后,一直茶饭不思,王爷的身后事儿臣都亲力亲为……您怎能听信小人!”
蒋贵妃被狠狠噎了一下,:“无风不起浪。如果王妃真的品行高洁,怎么可能有人好端端来本宫面前告状?”
“对!皇上,这甘露苑不大,兴许是王妃提前听见了风声,把人藏起来了也未可知。”高嬷嬷也附和道。
柳婻现在有了底气,只冷笑道:“那就请高嬷嬷亲自带宫女去搜,我这屋子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陌生男子!”
主仆二人一看她气势这么足,就知道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蒋贵妃眼底划过一丝狠厉,“此事事关皇室颜面,如今唯有一个法子。只要证明你仍然是完璧之身,那本宫定会好好处置诬告你的人,也会为今日之事给你道歉。”
柳婻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紧接着,蒋贵妃薄唇轻启:“高嬷嬷,你带王妃去里屋检查!”
这是打算找不到证据,就现伪造一个!
真让高嬷嬷给她验身,只怕白的也要被说成黑的。
到时候她只能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我……”柳婻话还没说完,手腕已经被高嬷嬷掐住!
蒋贵妃眼底的得意几乎快要溢出眼眶,就在高嬷嬷想强行将她带走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迎面而来!
“住手。”
戚良不紧不慢走来,眸色淡漠:“父皇万安。”
“太子为何会来此?”皇帝问。
戚良指尖拨动佛珠,“儿臣听见此处吵嚷,故而前来。”
他分明神情淡漠至极,似乎并不关心所有人的生或死,但柳婻却见他如救命稻草一般!
柳婻趁着高嬷嬷愣神之际,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还请殿下为妾身作证,妾身每日都在太极宫与殿下一同吃斋念佛,又怎会做那不轨之事!”
皇帝多疑,但他绝对相信戚良的一颗佛心!
“子虚乌有之事不必作证。”戚良神情始终保持平静,“父皇,验身一事该找个稳妥之人。高嬷嬷乃是贵妃身边的人。”
蒋贵妃气得咬牙:“太子的意思莫非本宫会指使高嬷嬷弄虚作假?”
“……”他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目光都没有给过蒋氏。
此处无声胜有声,皇帝果然皱眉点头:“翠竹,你来。”
所有人都退出了寝殿,只留下了皇帝的贴身女官翠竹姑姑和柳婻两个人。
不到一刻钟,那扇门缓缓打开。
翠竹姑姑恭恭敬敬的禀报:“回禀皇上,秦王妃如今仍是处子之身,并无其他不妥。”
这下,蒋贵妃再也撑不住,脸色也如吞了苍蝇一般难看起来:
“你可检查仔细了?”
翠竹有些不满:“奴婢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事关皇室颜面,奴婢不敢谎报。”
柳婻也扣紧了衣衫,眸光哀怨:“既然都已经查清楚了,母妃为何还要不依不饶?难道,您心中已经断定儿臣必定清白尽失了吗?”
“本宫……”蒋贵妃哑口无言。
这时,高嬷嬷突然跪在了皇上面前:“陛下,老奴还是觉得古怪。都说这甘露苑总共有两个宫女、一个太监伺候王妃。如今搜遍了宫中,怎么却只见到两个宫女?
“这其中必定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