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谢夫人也怕谢清月一人胡思乱想,便嘱咐谢清晞多陪陪她,为了让谢夫人放心,谢清月只得跟着谢清晞去京华楼听戏。
二楼雅间,被谢家二少谢致拘了几天硬逼着抄了一遍书的谢清晞托着下巴瞧着台上的花旦咿咿呀呀,手指轻轻地点着脸颊,很是怡然自得。
显然是个记吃不记打的。
清风朗月的谢致坐的端正笔直,手指轻轻地点着桌面,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只谢清月整个人懒洋洋的,颇有些心不在焉。
待长姐平安生产,母亲估计就该带他们去上京了,细算下来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到底该如何打消母亲给她相亲的念头呢?
谢清月这两年的名声在苏城不算好,众人提起苏城谢家,都要说她一嘴。什么良州第一美人,可惜身体不争气,相看了几户人家都没成,大概率都被人嫌弃了云云。
虽说对谢家造不成影响,可谢清月也不是很愿意因为自己让谢家遭受诟病。
可是成亲唉,感觉好累。
谢家书香世家并不怎么看重门第,更注重人品德性,可谢清月身子不好,在谢家更是百般娇养,门第若是太差谢家自是不愿意的,若是门当户对,对谢清月而言对方一大家子都是麻烦。
家长里短劳心劳力,管理后宅维护妯娌关系不说,还得生孩子看顾妾室教养庶出,但凡一碗水端不平就容易出祸事。
好难。
谢清月只想当一只没有梦想的小咸鱼。
小咸鱼愁眉苦脸的看了眼窗外,捏着帕子的手猛地一紧。
谢清月:“二哥,我去外面透透气。”
谢致回神,见谢清月状态还行便点了点头,嘱咐:“别走太远。”
“嗯。”
谢清月带着南星出了雅间,瞬间从一个柔弱的美人变的气质冰冷,带着寒意的眉眼盯着廊间背对着她的陈意如。
“一个没名没分的乐伎竟敢穿正色,真当自己是任夫人了。”
南星大气都不敢出。
眼见着陈意如被恭敬地请进雅间,谢清月长舒一口气竟是笑了。
这一笑当真是国色倾城美若天仙。
然而这位美人却说出了这样的话:“去,将房顶给我掀了。”
南星:“……是。”
现下谢清瑜正是紧要关头,谢清月不想多生事端,但这并不代表被陈意如舞到眼前了还忍气吞声,她两辈子就不知道忍字怎么写。
见谢清月回来明显高兴了不少,谢致问了一句:“瞧见什么了这么开心?”
谢清月柔弱的浅笑了一下,随意的道:“看见一只绿皮老鼠偷了颗破枣子当宝贝,被人一吓便破了胆子躲回了老鼠洞。”
谢致还未细品谢清月话里的意思,谢清月接着道:“我想去看看长姐,她身子重不好出门,定是无聊的紧。”
谢致的注意力便被转移,点了点头:“这出戏完咱们一起去。”
他从书院回来还没去过呢。
等台上的戏落幕,谢清晞一脸的意犹未尽。
“寻江唱的可真好!”
兄妹三人一前一后走出雅间,长廊对面忽然传来一阵轰鸣,脚下隐隐有些震动,似乎什么是东西倒塌所致。
一声短促尖利的叫声传出,二楼的人懵了一阵,京华楼的人赶紧往声响的地方去,一阵兵荒马乱后从雅间里扶出来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灰头土脸的妇人。
正是陈意如。
谢清晞踮着脚勾着脖子看热闹,要不是被谢致拉住,人早就冲过去了。
“怎么回事呀?房子塌了?”
谢清月拿着帕子遮住浅勾的唇角,道:“老鼠洞塌了呗。”
听得一清二楚的谢致:“……”
他就知道小二的绿老鼠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