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跪在秦越面前，正是那被派去跟着吴依的暗卫——墨九。

御书房内早已只剩下秦越一人。

“说。”

墨九磕了个头，将秦越回府后的言行举止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年轻的帝王。

听到吴依要遣散下人时，他微微拧起了眉。

听到吴依不识得回房的路，拉着通房丫头聊了一整夜什么也没做时，他的神情变得古怪。

“依你所见，他是否真的撞坏了脑子？”

墨九挺直着胸膛，如实说出想法：“吴大人讲话做事有条有理，不像是伤了脑子，倒像是第一天进府似的。”

“那便是伤了脑子。”

秦越神情莫名，久久没有给出指令。

墨九便一直这么挺直着胸膛跪着，半丝没有松懈。

“罢了，你再去盯他几天，重点看看都有哪些人与他来往。”

“是。”

吴依一觉睡到暮色将合，轻轻的叩门声响起时，她依然觉得有些不清醒。

她睡前将门窗关得严实，屋内一片昏暗，让她还以为在租的单身小公寓里。

她温柔地唤着猫主子：“啊呜，快出来，跟我出门觅食去。”

周正的声音在门外应着：“大人，你可算是醒了，快起来吃点东西。”

吴依清醒了，她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没有啊呜，也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人。

她有些失落地起身穿好衣服，于昏暗中摸索着走到门前，看到周正提着一盏灯笼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很像公寓楼保安室的大爷。

心底浮起一丝亲切，吴依笑着跟在他身后，与他闲谈起来。

周正颇有些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把祖宗三代都交代了个干净。

吴依也被迫听完了三代忠仆的故事。

饭堂不大，跟她现代公寓的卧室差不多，上面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可据她所知，吴府上下，就她一个主子。

“家中银两很多吗？怎么做这么多菜？”

周正堆着笑向她解释：“等大人吃好了，可以将菜尝给下人们。”

“如今府中还有几个下人？”

“七个。”

“那便叫过来一起吃吧，人多热闹。”

周正再一次呆立当场，见吴依的神色不像是说笑，喃喃地说：“这，与礼不合。”

“有什么合不合的，这是吴府，我说了算，你去把他们叫来。”

吴依隐隐有些兴奋，啊，好久没有跟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

这些所谓的下人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自己的同事，在吴府各司其职，与她休戚与共，非常有必要打好关系。

吴府的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走进饭堂，如同来赴鸿门宴。

“愣着干什么，坐下吃啊。”

周全已经吓得哭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吴依面前：“小的该死，害大人撞伤了头，但小人还想活，大人饶命——”

吴依茫然地看了一会儿他的哭戏，抬头看向周正：“周管事，我们之间的交流，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