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自从开了张后,钟鲤和江妙妙也像开了窍一般没那么拘谨了。
两人看见相携逛街的女眷还会主动上去推销。
可能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花簪,所以尽管她们的定价不低,也卖的很不错。
多数顾客都表示了购买意向,有些没带那么多钱,有些则犹豫木簪掉价,总体还是图新鲜的多些。
没过多长时间,托盘上的绒花簪子便肉眼可见的减少,江妙妙手里的荷包也越发有分量,喜的小丫头嘴都没合上过。
江衍巡街过来的时候,两人正被几个小姑娘围着,托盘里只剩了几支花簪。
“衍哥儿,那就是檀哥儿媳妇儿?这也太小了吧!看着比妙妙大不了多少啊?”秦长丰站在江衍身边,胳膊肘捅了捅身边人的腰眼。
江衍白了秦长丰一眼,“你看什么呢!走了。”
见两人这边没什么问题,江衍也放心下来,伸手拉住秦长丰,又喊了后边的几位同僚开始继续巡街。
钟鲤余光看见一行身穿圆领青衫,头戴交脚幞头的壮汉从对街走过去,一时没想起江衍的话。
眼前这几位实在太过磨人了。
领头的是三个十三四岁的小娘子,身后跟着几名丫鬟仆妇,叽叽喳喳非要讲价把剩余的几支簪子都买下来。
讨价还价真是古往今来女生的天性,还以为这些古代有钱人家姑娘磨不开脸讲价呢!谁知这半天下来碰见的没有一个不还价的!
钟鲤心中有苦说不出,技术宅社恐人士最不擅长应付这个,上辈子粉丝定制都是一口价上链接,哪有这么麻烦?
“你看看你就剩这五支花簪,我们一人要两支也不够分。二两银子我和珍姐姐一人两支,剩这一支做添头送与这小丫头吧!”
被称呼为小丫头的姑娘也不恼:“就是就是,有人掏钱我白得一支花簪,高兴了下次碰见你多买你几支呢!”
“真不行,几位姑娘你看看这可是精工染色蚕丝线,用了……我是真不挣你钱,可别为难我了。”钟鲤苦笑着解释,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奈何人家就是不听,“哎呀,你快别墨迹了!我姓刘,是知县府上的三姑娘,你下次做好了直接送我府上来,这次就给便宜点啦!”
钟鲤心动了一下,想着江衍的身份,多少对这位知县府上的三姑娘在意起来。
“那行吧,下次我做好了就给姑娘送去,到时候可别进不了姑娘家府们。”钟鲤笑着把花簪递过去。
刘三姑娘身后的仆妇笑眯眯地伸手接过:“小姑娘放心,老妇替我家姑娘记着呢。”
“下次做些新花样,我给你都包圆了。”跟钟鲤道别后,刘三姑娘小手一挥,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又拐进了绣楼。
钟鲤目送人离开,深深呼出一口气。
“终于卖完了!走,嫂子带你去买好吃的!”钟鲤把垫在托盘上的红绸细心地叠好放进胸口衣襟里,然后一手拿托盘,一手拉着江妙妙直奔东街散摊。
手里有了钱,再逛街便有了底气。
两人买了糖葫芦边吃边逛,碰见卖炸糖糕的也没小气,直接包了八块儿。不大一会儿,两人手里就捧满了东西,钟鲤见拿不下,索性又买了个大背篓。
背上背篓,钟鲤远远便看见了卖猪肉的,口水控制不住开始泛滥,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爱吃猪肉,哭死。
可惜,家中有丧要守丧一年不能食荤腥,两人路过猪肉摊没敢停留,径直走到一位卖老母鸡的老妪身前。
是的,鸡肉在这里它不是荤腥,时人还为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素鸡。也就是说在守丧期间除了猪牛羊三牲,鸡鸭是可以不禁的,真的是很人性化。
钟鲤和江妙妙蘑菇似的蹲在一排草框前,盯着框里瑟瑟发抖的老母鸡目露凶光,“要不……就它吧?”
两人话音刚落,老妪不见一丝犹豫手脚麻利地把母鸡提出来,翅膀绑上草绳递给钟鲤,“姑娘,承惠三百五十文。”
这手法,钟鲤也只在青岛旅游吃海鲜时见过,想当初她不过是想问一条鱼的价格……算了,往事不可追忆。
三百五十文,她一支绒花簪子也挣不了这么多.
钟鲤感觉有点贵却又嘴馋的紧,于是拿出刚学的砍价技巧,最终以三百二十文的价格拿下了这只老母鸡,也终于体会到了砍价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