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长丰的调侃,钟鲤不悦地伸手拉过床头桌子上的铜镜:“笑屁哦……”
嗯……确实,好笑。
镜中人头发被抓的乱蓬蓬,大眼睛又红又肿,嘴角委屈的往下撇,像只被蹂-躏过的蠢兔子……
这还是钟鲤第一次看清这具身体的样子,穿过来六七天了,她都没想过看看自己的长相,下意识以为自己还是原来的模样。
镜子中整张脸熟悉又陌生,是她初高中时的模样,不知道肤色如何,瘦巴巴的一副没张开的样子。还行,还有可发展空间。再长长也能算的上小美女一枚,要不然她本人也不可能在短视频平台中站稳脚跟。
钟鲤拍了拍自己的脸,把委屈的表情收回去,然后侧头靠窗听外面动静。
江齐见自家嫂子情绪稳定下来,蠢蠢欲动的想出去看热闹,又怕出乱子,于是鬼鬼祟祟的爬上桌子,把窗户推开一点缝隙……
“我不走!我不走……你别以为你当了捕快就能随便欺辱人!我可是你的长辈!
今天这事儿就是找族长也得说明白!当初说好的财产你家分三分之二,我们得一分,可现在呢?你看看病的病,死的死,竟然还有钱!不是你们藏私是什么!?”
听到这话,江衍的脸彻底黑了。
跟这种入了魔认死理的泼妇论不出什么道理。
江衍居高临下的看着满身狼狈撒泼的刘兰花:“你是自己起来,还是我帮你起来?你打量着我不会对你动手就这么赖着?长丰,去把江满和我三叔叫来,我不打女人……”
“得嘞!刚还看见满哥儿在墙头上趴着呢!”秦长丰吊儿郎当的往外走,一副不嫌事儿大的模样。
“你想干什么?你想对满哥儿作甚!”刘兰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目眦欲裂。
“不干什么,你不是想找族长说理去吗?走吧,叫上你儿子夫君,别在我家闹腾,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江衍率先往院外走,刘兰花眼珠子转了转不想出这个院子,可看见秦长丰正掐着自己儿子的后脖颈,只能快步走了出去。
只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墙头外看热闹的人就随着他们呼啦啦走完了。
江齐看着窗外一脸遗憾,“我哥不是说要把江满揍一顿吗?真可惜……嫂子,我能跟过去看看吗?”
江满十五岁,江齐才七岁,平日里江齐总被他有意无意的扒拉几个跟头,说好听是逗弟弟玩儿,明眼人一看就是欺负小孩儿。江齐人小总找不到理由告状,巴不得他今天被打一顿。
“去吧,去吧。记得离远一点。”钟鲤没心情凑热闹,挥挥手打发了江齐。
江妙妙不想去,刚才嫂子哭那么惨,她怕嫂子想不开,抱着钟鲤的胳膊不撒手。
还是女孩儿贴心啊……
钟鲤拍拍小姑娘的头:“嫂子没事儿了,妙妙不怕啊。”
江妙妙蹭蹭钟鲤胳膊,无声点头。
——
江衍大步走进江族长家,秦长丰拽着江满的后衣领跟在后面。
江三叔走两步就叹口气,看着前面的江衍摇摇头,又对着身旁的媳妇咂咂嘴,一副怎么闹成这样的无奈表情。
江族长看见着浩浩荡荡一群人进来,就开始眉头紧蹙,这一天天的没个消停时候。
但作为江家本家辈分最大,家里孩子又争气的人,还只有他才能当的族长的位置,真是痛并快乐着。
“怎么了衍哥儿,你三婶儿又闹了?”江族长看见刘兰花就头疼,一年到头总要闹两次。
“刘氏,你可真是冥顽不灵,之前以为你和衍哥儿他娘不对付,说说也就过去了。这怎么着,人都没了你还闹!”
刘兰花一听族长训斥,像被点了的炮仗一样,嗷一声就开始声泪俱下的控诉这些年的委屈,着重表示对当年分家时的不服,和昨天晚上自己看到的事情。
好像人家吃的肉是从她身上割下来的,疼的不得了。
江族长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闭上眼揉了揉额角:“没完没了!当年你们分家,我们这些个族老可是当面清点过的!他江老大有多少家底子,我们还能不知道?你再闹下去,就搬出桐华巷!我可没时间天天伺候你们!”
然后又转头对着江衍说道:“衍哥儿你也大了,你们这一房就你还算是个大人,可千万要立得住!”
江衍朝江族长抱拳行礼:“小子记着,累您操心了。今天带三叔他们过来,也是想请叔公您给做个见证,家里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本已是山穷水尽了,是我家长嫂拿母亲嫁妆底做了些手工活,才缓了家里紧迫……
若三叔家日后看到我们生活改善就没完没了的闹腾,我们做小辈的总不能日日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