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放松些。”见她愣神，柳稼承轻拍了拍她。

安静下来倒还不错。

“你对我做了什么？”方泠然扬起小脸。她又可以听到了。

“测试。”柳稼承摸了摸她松软乌黑的发顶，“看了下你的资质，你比较适合学医术。”

方泠然摸摸下巴，两手环抱住膝盖，“医术也需要神力吗？”

其实她对于神力仅仅是憧憬。如若真的能学到知识，不管是什么她都愿意尝试。

她好像跟普通平民家的小孩不一样。从小娘亲就告诫她不要在外面乱跑，也不要冲动惹是生非。因此她的大部分活动空间都只有这栋小小的楼。她只能和黛鸢两个人，有时会拉上隔壁蔬果摊老板的孩子，在后门或者杂役专用楼梯间玩耍。

娘亲闲下来就会教她几个字。现在她大了些，也能去街上小范围的走动，买买菜、和黛鸢逛逛集市什么的，但时间总是被限制得很苛刻。

她也怀疑过自己为什么要活得跟贼一样，但娘亲总说，这是为了保护她。

“一般不需要。”柳稼承往后靠了靠，“神力是很危险的。有神力，就会有战争。所以一般还是不要用比较好。”

见她沉默不语，他又柔声添了句，“这么凶残的东西，不适合我们泠然。”

方泠然闻言笑了笑，两颊的梨涡若隐若现，“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呢。”

“可是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堂堂太子殿下之名岂是我等平凡女子能叫的起的？”

柳稼承歪头看她，眉间蕴着温柔，“那就叫哥哥吧。”

*

晚上，见完护卫的柳稼承准备回房，远远的就看见白天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徘徊。

“哥哥，娘让我把茶点端给你。”

柳稼承瞥见她嘴角的笑，弯了弯嘴角，“放那儿吧。”

小丫头，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方泠然将东西放下，看着在床上侧躺下的男子，微有些愣神。

昏暗的烛光照在他妖孽一般美的侧脸上，即便是看那墙上的照影，优秀的棱角和弧线，也足以让人不由地屏息凝神。

“哥哥可否有心悦之人？”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问话，柳稼承有些诧愕，眼帘微敛，一边读着手里的书，“小孩，没人教你大晚上不要一个人来陌生男子的房间吗？”

虽然对于他的岔开话题有些不满，方泠然还是如实回答道，“因为娘亲信任你。”

“那你呢？”柳稼承托着下巴，侧头看她。

方泠然睫毛轻颤了几下，想了想，勾起嘴角，“大哥哥，要是你真敢对我做什么，你就是禽兽。”

柳稼承笑了起来，墙上的影子跟着轻轻颤动。

虽然方泠然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但这妖孽一笑，她的心不知为何跳得很快。

“我没有。”

方泠然反应过来他在回答她的问题，淡淡应了声“哦”。

哎，不知道是谁以后会嫁给这个妖孽。这样每天心脏还受得了呀。

已经开始同情那个人了。

“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柳稼承合上书，把眼前的小不点送到门口，“明天带个人来见你。”

妖孽倚在门边，方泠然仰头看他，还没等她问什么，他便匆匆合上了门。

其实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主要是微服私访，顺便在熟人这里下榻，因此只带了一名护卫在就近处通风报信。

方才才得知明日如将军女儿要前来的消息，他不愿多听她说一些劝他回去的话，带个小女娃调动一下气氛也不坏。

*

“黛鸢！”方泠然来到黛鸢的房间，把白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虽然她昨天有好好地跟黛鸢解释她跟那个男的什么关系都没有，还骂了他变态以表诚意，但得知那个变态的真实身份后，黛鸢也震惊不小。

“你们在聊什么？”

两人回头，看见换上便服的赵寅，知道她工作结束了，赶紧招呼她进来。

赵寅十几岁就成了令袖阁的头牌。方泠然和黛鸢还年幼时，她也曾帮忙照顾过，因此很快和她们打成了一片。

卸完妆的赵寅依旧美得令人无法言喻。她长相偏成熟，五官深邃，肤若凝脂，即使不用多加点缀也足以迷惑人心。

黛鸢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得呆了一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有些粗糙的脸颊。

她是没有人要的小孩，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父母。秦媛頔看在她母亲曾在令袖阁工作过的交情上，抚养方泠然的同时顺带拉扯她长大，否则她这条贱命也活不到这个年纪。因此她一直不敢奢求什么。

即使想要读书，想要像外面的女孩子一样打扮自己，想要穿好看的衣裙，她都无法说出口。

能有方泠然和赵寅两个朋友，她已经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