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能被娘亲当成贵客的,不是常客就是有名有分的大官员。
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经人,肯定是耐不住寂寞经常来这种风月场所,混得娘亲都脸熟了吧。
“我无礼?”方泠然有些委屈地上前,拉住秦媛頔的手,“娘亲,昨天非礼我的就是他。”
虽然她不怎么和男子有来往,男女授受不亲等事娘亲还是有好好教过她。
“我看是你非礼人家吧。”
“?”方泠然满脸写着问号,继而看见眼前的妖孽晃了晃被她咬出一圈印子的手臂,凹陷处还隐隐泛着红丝。
她心虚地抠抠脸颊,憨憨一笑。
“人家没跟我告状那是你的福气。今早他来时我才无意发现。要不是公子好心劝我不要计较,你这条腿明天还在不在可难说。”
趁秦媛頔侧过身去的时候,方泠然收起笑容,冲柳稼承做了个鬼脸。
柳稼承好笑地看着她,扬了扬眉。
那无时无刻都显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俊脸,方泠然见了就想揍飞。
她从小跟着性子直爽的秦媛頔长大,自然生不出一副柔弱的性格。
儿时隔壁蔬果摊子的小儿子老欺负黛鸢,方泠然忍无可忍,直接一拳把他踢飞。谁知那小屁孩第二天带上家里人来青楼,拿着个大喇叭在底下指名道姓的骂,秦媛頔一听到自己女儿的名字,登时光火地冲下楼去,连带着家长一起揍,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虽然事后秦媛頔狠狠地教训了方泠然,说她再打架就要把她腿打断,但不也健全的活到了11岁。
她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奈何面前这位男子绝非一般人士,据她观察指不定还有神力,她不敢轻举妄动。
“知道了。”方泠然清了清嗓子,把秦媛頔拉到一边,“娘,这人到底是谁啊?”
秦媛頔拍了下她的脑袋,“傻丫头,这人可是太子殿下。”
方泠然整个人石化,嘴微张着,半天卡不出一个字来,“不是,你……”
你怎么跟太子关系这么好?
不对,太子为什么来青楼?
……等等,这人居然是太子?
“娘——”方泠然倏地一把抱住秦媛頔,一把鼻涕一把泪,“是女儿对不起你,女儿还没长大还没好好孝敬你,不能就这么离开你啊……”
她居然对太子殿下拳打脚踢,恶语相向,还咬了他?
那她不止腿要没了,头也要没了啊!
虽然她对宫中事情没什么认识,但在别人口中,那就像是一个神秘的禁地,胆敢对宫中之人有所不敬者,下场非死即残也。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秦媛頔一巴掌把她拍醒,胡乱把她的两行眼泪抹去,“都说了他和娘亲算是友人,不要想多了。”
“哦。”方泠然立马停止了哭泣,“可你为何喊他公子?”
“他本不愿自己身份暴露。看你这傻劲,不告诉你也是为难他。”
方泠然呆呆地点点头。
也对。
太子殿下居然喜欢来妓院,这要是被传出去……
方泠然下意识地透过帘子看向桌子前的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虽然关于这个不速之客,她还有很多疑问,但也不好拦着要去工作的秦媛頔刨根问底。
一瞬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方泠然尴尬地抽了抽鼻子,掀起帘子走出去。
“不哭了?”看着她发红的眼尾,柳稼承抿了口茶。
方泠然别开脸,摸了摸微红的鼻尖,“没哭。”
“过来坐。”柳稼承没有揭穿她,拍了拍身旁的坐垫,眉眼温柔。
“烦请太子殿下先回答我的问题。”
柳稼承轻拧了下眉,“称呼可以随意点。”
“不要打断我。”
“……行。”柳稼承无奈地笑了笑,撑着脑袋看她。
小丫头今天穿了一身红裙子,虽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廉价糙布料,却也衬得她本就白净的皮肤更加白皙透红。刚哭过的小脸上带着两行浅浅的泪痕,眼眶和鼻尖红红的,像一只小兔子。
方泠然理了理思绪,深呼吸一口气,“你为什么知道我在和黛鸢玩捉迷藏,又怎么知道黛鸢什么时候来你房间?”
她分明没见过这个男人。只是碰巧昨天门开着,又碰巧和他搭了话。
“你是不是拥有神力?”
“过来。”见她站着不动,一股严肃劲儿,柳稼承嘴角噙着一抹笑,“你不过来,哥哥怎么告诉你?”
还以为她要问什么触犯隐私的大问题来为难或是威胁他呢。小孩子的心思果真单纯。
方泠然不情愿地抿了抿嘴,脚底擦着地板来到他面前。
怎么感觉自己总是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过有一说一,这变态太子长的是真的好看。
“看呆了?”眼前的人伸出纤长的手,指尖捏住她未褪.去婴儿肥的圆圆嫩嫩的小脸。
脸上传来温柔的触感,方泠然慌乱地咽了下口水,佯装淡定地开口,“哥哥,你真自恋。”
柳稼承笑而不语。
这声哥哥叫的真好听。
柳稼承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眉眼含笑,“就那么想知道?”
方泠然点点头。
这十多年,这县城以外的地方娘亲都不让她去,说是危险。
关于神力之类的魔幻学说,她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奈何这乡下地方全是平民百姓,哪有机会见得到真的会神力的人。
而现在面前就有一个可疑分子,她怎能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
“因为我感受到了。”柳稼承拉过她细嫩的手,另一手在她张开的手心上微微晃动了几下,顿时一团蓝色的火焰腾空燃起,“用我这双手。”
蓝色的火光倒映在方泠然漆黑的眼眸中。她忘却了手心传来的炙热的温度,眼里涌动着惊叹和好奇。
“你不怕?”柳稼承抚起她耳边的碎发,在指尖绕了几圈,笑着问她。
方泠然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虽然你很变态,但应该不会伤害我。”
总要给娘亲点面子。
柳稼承眼底的笑意加深,指尖轻点在她的额头。
明明窗户都关得紧紧的,她却感受到了一阵轻风,刘海被掀起,轻抚过她的脸庞。
柳稼承的嘴动了几下,她却听不到。
这也是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