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都开进岐云山,
容易却一直拿着林怀英的手机,对那张照片翻来覆去的看。
完全不发表意见。
高旺申见识过容易的手段。
打心眼里对容易是认可加惧怕,复杂的情绪五五开。
完全不敢贸然开口。
林怀英则是理亏在先。
后悔自己好奇心太重,沉不住气在容易面前现身试探。
可毕竟“神”这玩意实在太玄。
大家都听说过、没见过。
哪怕一般的修行者最多不过是通个灵、求个卦。
谁也没有真正接触的经验。
突然眼巴前冒出这么一位,还顶着未来一界之主的名头。
哪个能忍住不靠近了瞅瞅?
容易现在很生气是肯定的。
但他到底是出于人性,被欺瞒、哄骗的愤怒;
还是出于神性,被质疑、冒犯的愤怒?
对于自幼修行道术的林怀英来说。
绝对是个非常值得思考的问题……
“恩。”
车子停进高家别墅大院,容易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我看这仨不像好人那!”
除了容易自己,车里连司机一共三个人。
这会儿都满眼期盼的等着容易继续说,就是没人接茬。
容易叹了口气摇头:“都不是好对付的!”
高旺申与林怀英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容易把眉头皱的鼓起了包:“这事不只关系到高老板的性命。
还牵涉到他一辈子的心血,“万恒达园”集团的归属。
事关重大啊!”
“对,所以您没到场,我们一直在跟他们维持互相制衡的局面,谁都没敢轻举妄动!”林怀英认真说着,高旺申只管点头。
容易扶着额头,对眼前的高旺申怒其不争。
无限怀念商都之战当晚,那个心灵通透、遇事果决的高家大少爷。
“算了!太费劲不装了!
救高老板是之前说好的价钱。
不过现在情况有变,价钱自然也得变变。”
容易指着手机里的照片:“这仨一个一百万。
如果有意外状况需要镇场子,三百万起步。
根据状况危险程度,不设上限有增无减!”
高旺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慌忙从上衣口袋取出支票。
恭恭敬敬递到容易面前:
“这里两千万,是弟子提前备下的。
如果事成之后不够,弟子一定补全。”
容易接过支票弹了两下,揣进裤兜。
高旺申如同吃了定心丸,推门下车一路小跑,恭恭敬敬拉开容易这边车门。
容易背手当先走出两步,突然又跑回车边。
指着林怀英对高旺申喊:“你雇人家没给钱?”
“给啦!”高旺申应道。
“听见没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干活,你在一边看热闹,没门!”
容易拉开林怀英车门,作势就要上手。
林怀英对着容易娇羞一笑,容易瞬间分神。
看都没看清楚,就被林怀英溜下车,赶到高旺申身旁,一副容易拉了后腿的样子。
“还是个练家子。”
容易嘴里叨弄一声,摆足架势,由着高旺申、林怀英一边一个引进高家别墅。
门外对边两排一水的黑西装保镖,张口叫的“高少爷”,
可好奇的眼神都留在容易身上。
别墅内二楼挑高的客厅大到让容易忍不住嚎了一嗓子。
果然还带了回音。
见身边俩人满脸疑惑,容易故作高深:“没事,通知一下那几个杂碎,让他知道克星来了!”
他是随口瞎扯的无心借口,却被有心人当了真。
楼上“吱吱吱”怪响。
一匹纸扎的白马,背携个彩纸扎成的披甲纸人晃悠悠划了出来。
此时,一阵没来由的旋风竟然推开紧闭窗台。
呼响着窜到白马身下,架起白马纸人悬落到楼梯当中。
“这是曹县魏氏的扎纸鬼将,他们是想探探你的底。”
林怀英低声提醒,横在容易身前。
她手指轮转掐起咒决,准备前行破阵。
容易一把按住了林怀英的手。
“什么探底?别说的那么好听,就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容易伸手对着客厅划拉了一圈:“把那些摄像头都停了,我给他们来点限制级的大场面,这个传出去了影响不好……”
高旺申招来保镖应声安排。
四下里几个明处的摄像头都垂下了镜头。
容易在裤兜里悄摸划开手机,进入冥界系统,打开五鬼召唤术。
四朵鬼雾莲云就那么忽悠悠浮地而出。
“驭鬼术?!”
林怀英长大了嘴。
容易抬手轻轻合上了林怀英的下巴:
“你不是也想探探本太子的底细吗?
今儿凑这机会,给你看场免费的!”
五鬼与容易朝夕相处多年。
不用容易递眼色,就知道今天又是太子殿下的凡尔赛之日!
当下四朵鬼雾莲云绕着容易飞速急转。
荡起的阴风吹的林怀英与高旺申睁不开眼。
连墙角的博古架都榻了下来,古董文玩砸碎满地。
容易伸手指向楼梯上的扎纸鬼将。
四朵鬼雾莲云疾冲而上。
激起的气流冲的扎纸鬼将“呼啦啦”乱响。
林怀英瞪大眼睛。
却只见鬼雾莲云骤然停在扎纸鬼将周围。
“这小玩意儿太丑,给我砸扁了他!”
容易一声令下,四朵鬼雾莲云陡然化开。
浓重鬼气翻滚涨大,又骤然凝聚出四条身披五色长袍,昂藏两丈的鬼影。
“罐子、皮袋、扇子、火壶……”林怀英看着鬼影手中幻化出的法器,一手紧张的握住了容易的手臂:“是五瘟使?可为什么只有四只?”
“那边不平……脑袋……把脑袋给我按下去!还有那马腿支棱着不嫌难受吗?”
容易指使着五鬼对扎纸鬼将施暴,轻飘飘拍了拍林怀英的手背:“别激动,五瘟使早被文昌君收走当了职神,这是他们留在地府加班的分身。”
“五方瘟使的分身,那至少该是……阴将……鬼王?!”
林怀英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结巴。
容易冷哼一声,迈步踏上楼梯:
“鬼王?我是冥界太子,下一量劫酆都之主!鬼王的王!”
这时楼上一声惨叫。
穿着绸缎对襟练功服的年轻人口吐鲜血直冲出来,顺着楼梯滚落在容易脚下。
“这才叫下马威!”
容易抬脚让过年轻人,踩着早已看不出原型的扎纸鬼将,径直而上。
身后林怀英看着容易的背影,眼神中爆发出让人难以理解的激动与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