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着身子靠在土墙上,不时往沈家院里瞅,看着沈竹从厨房出来了,白眼一翻,冷嘲热讽道。
“呵,晦气人家就是晦气人家,做再好的东西都散着一股子臭味。”
沈竹不傻,这是闻到她做饭的味了,嫉妒呢。
眼睛一亮,扭身又进了厨房,张大婶以为沈竹被她说的委屈了不敢出来了。
想到前些天她拿酒瓶子砸自己的得意样,便扯着嗓子喊叫。
“呦呦呦,前天不是还牛气哄哄的摔瓶子吗?今天怎么怂的跟个小鸡仔一样啦。”
话音刚落,沈竹撩开门帘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鸡蛋羹就出来了,快步走到土墙前,一双杏仁眼里满是狡黠。
将滴了香油的鸡蛋羹往她面前递了递。
“婶子,新蒸的鸡蛋羹,您闻闻是臭还是香?”
自然,自然是香啊,他男人前些日子病了一场,本来不富裕的人家更雪上加霜,已经好久没有蛋肉吃了。
这下沈竹端了满满一碗鸡蛋羹来她面前,叫她怎么不馋,沈竹还特地往上滴了两滴香油,这下让张婶子恨不得立马变成那个大碗。
张婶心里虽馋,但嘴上不饶人,固执的把头扭向一边,硬生生从牙缝挤出二字。
“臭的。”
沈竹低头莞尔一笑,当着她的面拿着勺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还时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声。
“可我吃的,怎么是香的啊?”
沈竹装作无辜,又吃下一口,直接把半碗鸡蛋羹举到张婶眼跟前了。
“婶,你怕不是鼻子有问题了吧?”
张婶不想和她理论,白愣了一眼就要走。
好巧不巧,自己儿子这时突然从屋里出来了,冲着她就来了,边跑边喊。
“妈,你吃啥了,这么香。”
沈竹对这孩子印象不错,她记得这是个爱学习的娃,平日里总和沈鸿去河沟沟里摸鱼吃。
也不对她家抱有敌意,但眼下她就想气气这个张婶,让她总是嘲讽自己。
看着小崽扒着头往自己这里瞅呢,沈竹忙把鸡蛋羹往他鼻子上凑了凑,杏仁眼扑闪扑闪。
“小崽,你说是香还是臭啊?”
张小军圆滴溜的眼死死的盯着沈竹手里的鸡蛋羹,香油的芝麻香和鸡蛋的淡香混合在一起,馋的他直流口水,恨不得现在就拿起勺子尝一口。
“当然是香啦。”
“你个鼻子坏掉了,那么臭哪里香!快回去写作业!”
张婶听到他这么说,一张黄脸拉的老长,白楞了自己孩子两眼,嘴里埋怨道:“没出息样。”
接着往小崽腚上就是一巴掌,拽着孩子就进了屋。
蛋没吃着,还挨了一巴掌的张小军心里憋屈,恋恋不舍的被母亲拽走。
沈竹见目的达到了,得意的瞅着母子两进了屋,随后便从土墙上下来了,吃光了鸡蛋羹走进了厨房。
有了这么个小插曲,沈竹打包饭菜的时间少了许多,想到这,沈竹的手脚又麻利了不少。
想着三张饼不够吃,沈竹又架火整个十张,卖不掉没事,沈万富不是饿了好些天吗?
先是给自行车后座安上一块大木板,再是用绳子和钉子把四方的大竹筐捆在结实的木板上。
又去寻了保温的泡沫板和塑料袋,放在了竹筐四周,这东西轻又保温,能给沈竹省不少事呢。
最后才是把饼、煮好的鸡蛋和鸭肉放在大的保温盒里,这是昨天从空间顺手拿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场。
然后看到一旁的鸡蛋羹,原本做的五个鸡蛋就已经够少了,刚刚为了气张婶又挖了一碗,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过沈竹还是装了起来,路程远,自己饿了还能吃上两口呢。
将竹篮捆结实了,可不能出现翻车现象,要不然她可就白忙活了。
做完这些事,沈竹随手披了件外套就骑车去镇上了。
两个小时的路程,让沈竹又累的不轻。
不过让沈竹意想不到的是,今天竟然是镇上一周一次的大集。
平日里过人和汽车的水泥路此刻已经全被大大小小的蓝红棚子霸占,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提鸡蛋的,买衣服的,买炮仗和对联的,各个商贩其叫喊,全都在一条路上,连带着空气里都多了些喜庆的味道。
这就意味着沈竹今天的竞争对手肯定很多,不过今天也就不用费心去找专门让卖饭的地。
好不容易沈竹在一众商贩摊中,找到了离建筑工地挺近的地方。
旁边就挨着个卖茶叶蛋的大娘,人看起来老老实实,暗红色半袖外头套了个暗红色外套,还挺搭。
卖的茶叶蛋香味老远就闻到了,大娘看一个小丫头推着自行车过来了,暗地里瞅了好几眼。
看不是竞争对手,便向沈竹搭话。
“丫头,你一个人来啊?”
沈竹刚把车子停好,见大娘还挺热情,杏仁眼里带了些笑意,回道:“对啊,家里缺钱我一个人就出来摆摊了。”
这年代,要想挣钱必须勤奋,半大丫头这时候早就进机械厂,纺织厂里工作了。
稍微有点钱的,能在政府单位或学校谋个一官半职的,都供孩子去上学了。
看着沈竹也挺不容易的,大娘心疼道:“你长这么漂亮,抛头露脸的活还是少干,早早进了纺织厂,还安稳点。”
听了大娘的话,沈竹象征性的点点头,她又何尝不想安稳。
大娘看着沈竹文文静静的样子,便想和她多说几句话,忙问:“丫头,你来集上打算卖啥呀。”
“这不是挨了个建筑工地吗,我就打算来着卖点饭啥的。”
大娘听了直皱眉,脑袋摇成拨浪鼓。
“这不行啊,来这里干活的,哪舍得出来买饭吃啊。”
又捅了捅沈竹的胳膊。
“去饭馆当个厨子不错,你要是手艺好,肯定多了人雇你。”
听到厨师,沈竹抬头,她原本的打算就是去饭馆当个厨师,忙问:“大娘你知道那个地方缺厨师吗,我做饭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