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月望着他得意离开,自觉也被羞辱一番。
阿茶眉头蹙起:“怪不得公主您忧心忡忡,想来是心心相连,感受到了。”
“哪里是心心相连?只是知道哥哥们一定为难赫连苏罢了!”
“可驸马赢了啊!”阿茶说。
“驸马赢了,就是父皇的儿子输了,是拜安国输了。”
几位哥哥也都争强好胜,堂堂拜安国皇子,怎能输给重明国的皇子?
“那下一场,让驸马输了?”阿茶建议。
“恐怕没这么容易。”
李辞月头疼地坐在凳子上,苦恼——都是李辞月本月,非要嫁给赫连苏就算了,还把他弄到拜恩国来。这怨这仇……可该怎么解?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李辞月认为,要想化解矛盾,首先就从她和赫连苏之前开始吧。她左思右想,便想到一个好主意——把玉佩还给他示好。
赫连苏住在从花苑。
她带着阿茶来到门口,就被一个男子挡住了。
“殿下在休息!”那人恶狠狠地说道。
能进主子园子的人她不可能不认识,又称他为殿下,那就是赫连苏带来的唯一的贴身侍从冷雁。
看得出来,冷雁很讨厌她。
阿茶听到一个仆人这么无礼,也凶起来:“大胆!见了公主还不跪下!”
这公主府,就是公主最大了!
冷雁冷哼一声,表示宁死不屈。
她现在是公主,很多话都不能随便说,见两人剑拔弩张,她说:“他休息的话就不打扰了。阿茶,我们走吧。”
冷雁望着离开的倩影,这才顺了口气,推门进去。
屋内,赫连苏说:“这公主和传闻不太一样。”
冷雁也说:“方才冷雁也瞧见了,公主很瘦,并不是肥婆。”
“查的事查的怎样了?”
“确实是承欢公主,说是半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公主性情大变。”
赫连苏展开他从宫里偷来的画像,看着肥胖的仕女图,说:“眉目神似。”
他又把画收起来,说:“送回宫中。”
“殿下,那这府里的公主是真是假?”冷雁替主子着急。
“来日方长,自有分晓。”他从容不迫。
冷雁气急败坏,“这该死的重明国,竟敢拿个假公主骗我们!”
赫连苏之所以怀疑她的身份,除了她容貌性情与传闻不同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愿意和自己成为真夫妻,所以他怀疑她是不是被逼迫替婚?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另一边,阿茶愤怒道:“岂有此理!公主殿下,这个冷雁也太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了。”
李辞月却没放心上,走回到房外的时候就想到了办法说:“你去把木禾叫过来!”
阿茶底下还有六个随时吩咐的丫头,一般都在留芳苑里,以往这些丫头都寸步不离,但是她不喜欢。
李辞月让木禾叫冷雁来一趟,再让这几个丫头缠着,然后她就溜进从花苑。这府中,除了冷雁,全都是她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这边冷雁刚走,她就进去了,不过她连阿茶也没带上。
她把门关上,径直走向赫连苏房里。
她关上房门,才发现房间氤氲——他是在洗澡?
原本,她想先出去,但一想到冷雁回来她找他就会有摩擦了,于是就折回来。
木桶放在屏风里,她往他的衣服走去。这才走到屏风旁,就被突然伸出来的手给抓住,一拽。
“啊……”
手掐在她的脖子上。
赫连苏说了句“是你”方放开。
赫连苏的手都是湿的,他就穿着一件白色的坦胸开衫。很明显,连裤子都没穿。
两人都乱了。他急忙去穿衣服,她则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李辞月把玉佩放在衣服上,就出去了。
路上撞见冷雁。
冷雁来势汹汹,看样子是知道她的调虎离山计了。李辞月想喊,可这四周一个侍卫也没有。
剑已经到了她眼前,她恐惧得闭眼:“啊——”
“住手。”
剑回鞘的清脆声让她睁眼,心脏跳到嗓子眼处。
身后,一件衣服批上身。
侍卫也被她的尖叫声引来。
侍卫统领赵侑看向公主,又看看了另外两人。
李辞月来到这里,也未曾见过血。刚才已经被冷雁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赫连苏担心侍卫看到她的脸色起疑心,忙把她抱在怀里:“公主莫怕。”
这温柔的担心……和方才掐她脖子的人俨然是两个人。
赵侑还是不放心,问了一声:“公主?”
她缓过神,虽神色有些不对,到底稳住了,从他怀里出来,缓缓说道:“方才……方才崴了脚。”
正想离开。
突然就被横抱起。
她又一次讶异地望着他。
赫连苏衣服都没完全穿完就出来了,衣裳凌乱地抱着她,边走还边说:“公主莫气,方才是我不对。”
望着离去的新婚夫妇,一侍卫对赵侑说:“赵大人……公主和驸马新婚之乐,我们是不是多心了。”
赵侑揣度了几秒说:“谨慎点。”
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公主,皇上的掌上明珠,要是掉了一根寒毛,他们谁都别想活!
李辞月是个明白人,但是这个赫连苏的城府也很深。他知道冷雁闯祸了,让侍卫们起了疑心,就乖乖地在她床前伺候,眸子里尽是担忧。
御医看了后,皇上竟亲自来了,把底下的人训斥了一顿后,又要亲自给宝贝公主喂药。李辞月拉了拉他的袖子:“父皇……人家现在可是连苏的妻子。”
众人都愣住了,皇上也用怪异的目光看她。
李辞月不解。
皇上颇为尴尬,有自觉丢人低声说了句:“望舒啊,驸马姓赫连,名苏。”
李辞月虽已经有了承欢的称号,但因为皇上疼爱她,依然时常唤她的字——望舒。
李辞月恨不得当地袍个洞钻进去。
皇上自觉无颜面待下去,就和赫连苏说:“那个……驸马,你文采斐然,有空可以与望舒多多讨论诗书。”
李辞月成日不学无术,字都不识一个,她说错了也没人觉得出奇。
公主病了,皇上亲临,消息很快传开了。于是,恩泽府大门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她躲在房里让木禾去应对,嗔怪赫连苏:“你同冷雁说说,没事别老是动刀子,要是被知道他有这心思,下次我未必保得住。”
赫连苏先是讶异,接着半信半疑盯着她。好一会儿他摸出玉佩:“公主怎会有我的玉佩?”
咦?他装傻?是不接受她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