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军赶紧说:“没干啥,我就是撒泡尿,犯法啊?”
翠花嫂瞅了瞅地上的那泡水,恍然大悟,这才知道是误会了小军。赶紧笑了笑:“不犯法,管天管地,谁还管你拉尿放屁?我就是问问。”
看着翠花嫂红红的面容,张小军心里有点害怕。
这张翠花可不是什么善类。
要说这翠花嫂啊,人是不错,做人开朗,爱说爱笑,非常的善良,可就一样,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偷汉子的风闻趣事,一划拉一箩筐。不单单在磨盘村人人知道,十里八乡的人都传遍了。
其实也怪不得翠花嫂偷汉子,主要是三喜不行了,三年前三喜上煤窑打工,偏赶上山洞塌方,一块石头落下来砸中了后腰,人已经瘫痪,也就不行了。
翠花嫂还年轻,才20多岁,这跟守活寡没啥区别。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女人20 出头正是兴致勃发的时候,把个翠花嫂憋得,就跟找不到家门的野猫一样,四处乱窜。晚上几乎没回过家。
难道今天她连我这个童子鸡也不放过?张小军胆怯了。“那个……翠花嫂,你忙,你忙,我要回家了。”
张小军不敢恋战,抽冷子拖着狗就走,就像一只被野狗追赶的兔子。
看着小军仓皇的背影,翠花嫂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啥时候跟小花圆房,你跟我说一声,嫂子帮你。”
张小军根本不敢接茬,灰溜溜跑远了。
回到家以后,张小军把猎枪挂在了墙上,未婚妻小花打来了洗脸水。帮他递过手巾擦了擦,怯生生说:“咱爹叫你勒。让你帮着庆林去过七。”
小花就是小军的童养媳,庆林的亲姐姐,才刚刚19岁,因为家里穷,从小寄养在婆家。
其实小花的爹李大虎没按好心,闺女是赔钱货,早晚是别人家的,还不如早早把她送人,这样省下的粮食就可以让四个不争气的儿子勉强填饱肚子。
小花是四岁那年被李大虎送过来的,跟小军定的是娃娃亲。
小花陪着小军一起长大,是未婚妻也是姐姐,对小军非常的好。
一听说爹老子传唤,小军赶紧进了上房。看见他爹张太辉和他娘张贺氏坐在中堂的靠背椅子上。
原来刚才小军没回来的时候,庆林刚刚来过,非常诚恳的邀请小军去帮他过七。
老两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意识到儿子大了,该跟小花圆房了。
可是小军的年纪还小,他们打算过一年等小军过了18岁再说。
不要说小军是李庆林的姐夫,就是邻居邀请“过七”,也是不去不行的,这个忙一定要帮,谁家不嫁不娶啊?谁家没个婚事丧事?
磨盘村千百、年来留下一个规矩,只要是婚丧嫁娶的人家,全村出动,不论穷富,家里活儿再忙也要过去帮衬。
小军爹张太辉为难了,因为儿子啥也不懂。
让他教女人?女人教他还差不多。小军傻不拉几的,他连女人是什么动物都搞不清楚。
小军娘说:“他爹,你倒是教教孩子啊?他啥也不懂,别过七的时候让人说咱的不是。”
小军爹老脸一红,对小军娘说:“我是村子里的村长,极要面子的人,怎么能搀和儿子和别的女人炕上的事,还是你这做娘的来教吧?”
小军娘说:“我也张不开那口,不如,让他翠花嫂子来帮他吧。”
小军爹就点点头说:“中!”
磨盘村女人出嫁有姐夫来教,男人娶媳妇当然要有家里的大人面传计授了,不然不懂得诀窍。
通常教男人的任务是由嫂子来完成,这也是村里千年不变的规矩,因为嫂子有经验啊。
同时,教男人也是磨盘村女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惜的是小军是家里的独苗,偏偏没有嫂子,只好请邻居们来帮忙了。
吃过晚饭,小军娘就扭动着一双小脚,屁颠屁颠的跑进了翠花家,把儿子需要教的事情跟翠花说了一遍。
听小军娘说完,翠花嫂抿着嘴巴吃吃吃的笑了,最后一拍膝盖说:“婶子您甭管了,介事儿包我身上了,这方面我是强项啊。”
翠花嫂那个乐呀,心说,我说今天回家的时候看到小军一个人在玉米地里……原来是要帮人过七了。
看来这小子确实是成人了。
哎,多好的童子鸡啊,可惜自己是嫁过的人,要不然就凭小军那俊俏的模样,还有他们家那万贯的家财,老娘绝对不会放过他。
翠花嫂只恨爹妈把自己多生了好几年,嫁给了三喜这个废物,白白错过了张小军这样的白面书生。真是太可惜了。
…………
三喜的媳妇翠花,十八岁的那年嫁给了村东头的李三喜。
那时候三喜还没有被石头砸中腰,身体还非常的健壮。
新婚的当夜,她发出一声要命的惨嚎。
疼的她用力掐住了三喜哥的脖子,差点没把男人给掐死。
那惨嚎声在磨盘村的上空彻夜回荡,惊天动地,气壮山河,狂风怒吼,飞沙走石。
院子里的猪吓得四处乱窜,差点找不到猪圈的门。村子里的狗也跟着一起乱吠,此起彼伏。架子上的鸡也吓得直扑棱,落了一地的鸡毛。
全村的人都被惊动了,以为村子里出了贼,很多男人丢下老婆孩子,拖着棍子冲出了家门。
出门以后大家看看天,又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终于明白是三喜的媳妇在叫,还以为是杀猪呢。
最后大家相视一笑,摇摇头各回各家睡觉去啦……
自从翠花嫂嫁给三喜以后,他们家半年没见过老鼠。
每天晚上,翠花嫂的嚎吼叫声足以让那些鼠辈们吓得四散奔逃抱头鼠窜,猫都省得喂了。
自从三喜出事以后,翠花嫂脸上的笑容就很少看到了。
得不到男人雨露滋润的女人,就像一个抽干了水分的苹果,变得干瘪瘪的。
她整天愁眉不展,渴望男人的抚摸和拥抱。
每天夜里,她总是抱着枕头,一个人打滚到天明,幻想那个人是三喜。
她翻过来,再翻过去,弄得一条土炕咯吱咯吱作响,就像一群大老鼠在磨牙。
再后来,幸亏她学会偷人养汉子……
三喜知道自己哪儿不行了,觉得对不起媳妇,也懒得管,随便吧,能给我做口热饭吃就行。
其实男人的脸面都在女人的裤腰上拴着呢,她哪儿一松,男人的脸面就给丢尽了。
自从翠花嫂的风流韵事传到三喜的耳朵里以后,三喜几乎不怎么出门见人,腰更直不起来了,男人感到了深深的屈辱……
晚饭以后张小军走进了翠花的家,这时候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一阵秋雨一阵凉,表示着秋天快过去了,冬天眼看就要到来。
打开翠花嫂的房门,小军发现里面没人,三喜一个人在炕上睡觉,用被子蒙着头,活脱脱像具僵尸。
觉得没意思,他不知道翠花嫂找他啥事,于是转身想回家。
这时候就听到院子里有人扯开嗓子喊:“三喜,三喜,三喜……”
张小军耳朵不好使,辨不清方向,仔细听才知道是厕所里传出的声音。
翠花嫂在茅房,张小军的脸就红了。
翠花嫂听到了院子里有声音,就问:“谁呀?”
张小军知道躲不开了,弄得很不好意思,说:“是我,小军。”
翠花嫂在茅房里嚷嚷:“小军你别走,快冻死我了,你给我找点纸。”
张小军呆住了,你上茅房?让我给你送纸?这算什么?
但也不能不送啊,这样的天,翠花嫂一直等下去,还不真给冻死?
张小军说:“我也没纸。”
翠花嫂说:“西屋床下箱子里就有,我忘拿了。就是孩子用过的作业本,拿过来就行。”
张小军没办法,只好抹头进了西屋,抽出一张孩子用过的作业本,到了厕所。
他扭着脸,不敢往里看,把纸递给了翠花嫂,就想离开。
翠花嫂接过纸以后拉住了张小军的手:“小军你别走,陪我聊聊天,我一个人在茅房蹲着,闷得慌。”
张小军一愣,知道翠花嫂还没有拉完:“厕所里臭烘烘的,有啥好聊的?你不嫌臭,我还嫌臭哩。”
“陪嫂子聊聊天你会死啊?把脸转过来!”翠花嫂的声音几乎是在命令。
张小军一回头,眼睛差点直了,他看到翠花嫂蹲在茅坑的蹲位上,后面的屁股又大又圆,而且很白,雪团一样。
洁如玉,白如雪,这让张小军想起了巍峨高挺的雪山,也让他想起了天空中的流云,更让他想起了家里喂养的那一对……大白鹅。
好想上去摸摸白鹅的羽毛,可又怕翠花嫂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