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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传奇 正文 第18章 梨花带雨争芳春(2)

正在她着意被宫女梳妆打扮时,只听一阵金银服饰的细响之声,宫女们纷纷退却两旁,纷纷向来者道万福施礼。

“哟,则天,你来的好快哟,表姨来迟了。”杨妃满面春风,光彩照人地走过来,她娇声娇气地说道。

武则天通过铜镜看见了来人,此人三十上下,冰洁玉肌,妩媚风流,好一个姿仪如同天仙的妃子徐步走来。她忙站起身,转过脸,听得真真切切,来人就是她日夜盼望见到的表姨杨妃,她急切施礼,轻启樱桃丹口言道:“表姨,则天姗姗来迟,请恕罪。”

“啧啧啧…”杨妃不看则天则已,看到则天,急切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连连啧嘴赞道。

“甥女如此美艳,天下可谓第一,怪不得你娘在书中称赞你呢!你真是让表姨大饱美艳仙女之福了!”说着,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则天,满脸微笑着围着武则天又打量了个遍,急切把则天搂在怀里。又说道:“则天哪,自从接到你娘的书后,我是日日盼,夜夜想啊!现在好啦,总算把你接进宫来。”

“表姨,我娘和我姐姐,妹妹,都让我代她们向你问好呢,她们望眼欲穿,也都很想见到你啊!”武则天进入皇宫后,这杨妃就是她的第一个亲人,也是她日后和靠山,她当然欣喜若狂了。

说话间,有两个长得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宫人来到武则天和杨妃跟前,她二人向杨妃施礼后说道:“奴婢前来为武才人说侍寝之法。”

“不必了,一会儿,我专为她说侍寝之法吧。”杨妃点了点头说道。

“那,奴婢退下了。”两个中年女宫人施礼后,退走了。

“表姨,她们要干什么?”武则天不解地问道。

“瞧你,圣皇封你为才人,连侍寝都不理解,岂不让表姨笑掉了牙。”杨妃说道,示意武则天离她近些,尔后,笑着密向她耳根儿说道:“侍寝,用咱文水的话,就是陪圣皇睡觉呗!你呀!连这儿都不知道。”杨妃说着,自己格格大笑起来。

“陪皇帝睡觉?天呀,我刚刚十四岁,这…”武则天不听则已,听罢,令她心口怦怦直跳,犹如胸中揣了一只小鹿,双颊顿

时绯红了。她心里想着,嘴里却说道:“表姨,这怎么能行啊,这怎么能行啊!”

杨妃见状,自先吃了一惊,我千遍万遍费尽口舌,圣皇才封你为才人,把你接入宫来。如果不是让你陪圣皇睡觉,我又何必通过圣皇把你请进皇宫来呢。但聪明的杨妃看到惊慌不已的武则天,只是微微笑了笑,向站在周围服侍的众宫女摆了摆手,她们都各自退了下去。杨妃这才拉着心惊肉跳的武则天坐在了她的旁边,说道:“我聪明的外甥女啊,实不相瞒,这皇宫里三千名宫女嫔妃,除了专门服侍的粗手宫女,这数百名嫔妃,哪个不是圣皇的侍寝人啊!就是服侍的粗手宫女,那也是在全国各地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才被送到宫里来的,圣皇只要高兴,这粗手宫女们也恨不得享受皇上的雨露恩泽呢。可惜,她们的地位太卑贱了,远远够不上陪圣皇睡觉,只有那些受了封的嫔妃,比如你武才人,才有资格陪皇帝睡觉。若不然,这些粗手粗脚的宫女为什么见了你我施礼道万福呢。自古至今,富豪官吏们,娶妻分为一夫人,二夫人,三夫人,有钱的娶三妻六妾,甚至妻妾成群。这圣皇是天下之主,自然后宫的嫔妃三千,都是他的老婆,只要圣皇高兴,让谁陪谁就得陪,哪个敢道一个“不”字,稍为慢一点,或者怠慢圣皇,轻者受罚,重者按皇宫的规矩治以死罪,则天啊,你进了皇宫,不从怎么能行呢?”

“表姨,可我才十四岁,刚离开娘,再说,这圣皇也忒不讲理了,他一人就可以占这么多女人呀?这天下未免太不公平了吧!男人是人,难道女人就不是人,就可以任男人随意摆布吗?”武则天仍不解地追问道。

“那有什么办法,自古以来,就是女人陪男人,女人供男人玩乐。这都是天命,天命不可违呀!你没见古书里周文王有一百零八个儿子吗?他若没有几百名嫔妃做老婆,他上哪儿能有一百多个儿子呢?”杨妃继续劝说道。

“表姨,我不侍寝,我怕!”武则天倒在杨妃的怀里,凝视着杨妃几近乞求道。

“则天,哪怎么行呢?说句笑话,日后你当了皇帝,你可以要几千个美男子来陪你呀!要那样儿,天地不翻个个儿才怪呢?”杨妃笑着说道。“好啦,时辰不早了,别再耍孩子脾气啦。喏,宫也进啦,人也封啦,香汤也沐啦,也梳妆打扮啦,你不侍寝谁侍寝,再说,你可是圣皇今晚上亲自点赐的呀!圣皇之命哪个敢违?你若说个不字,怕是连天明都活不到啊?”杨妃推了推武则天又说道。

“表姨,我,我还小,这……这怎么…”武则天胆惊害怕,语不达意说道。

“则天,皇宫不比家里,今天你听表姨的话,千万别任性子来,咱女人进了皇宫,就是泼出门的水,收是收不回来的。我求求你,今天要千万听表姨的话,一旦今夜你侍寝成功,皇上看上了你,就还会往高位封你,一旦封为皇后,整个后宫,不,应该说整个天下,除了皇上,就都是你的!到了皇后之位,你要什么有什么,要杀谁就能杀谁,天底下人人敬仰你。你说,是一个女人的贞洁身子重要,还是争宠母仪天下重要!则天啊,在后宫,你要做人上人,你就得削尖了脑袋,拿出女人浑身的招数儿,争得圣皇欢心。圣皇欢心了,高兴了,那么你以后就前程远大了,你务必听表姨的话,表姨要你进宫,难道不是为你的前程吗?”杨妃仍不厌其烦地开导武则天。

是啊,父亲临死前,不是向我和母亲透露了袁天纲说的天机吗?说我今后将为主天下,光耀千秋么?我怎样才能为主天下,后宫争宠呢,我怎么就迟迟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呢?对,世上万物,有一得必有一失,况助,要为主天下,就必须舍得。不,应该说大胆地迈出第一步,必须接近圣皇,取悦圣皇…可男人是什么,是虎,是狼,我小小年纪,能承受得了吗?我怎样才能承受得了呢?武则天想到这里,终于开口说道:“表姨,那……我今天听你的吧!”

“对啦,我的聪明的则天外甥女,这才是表姨的心愿呢!来,我告诉你,圣皇今年四十二岁,正值旺年,不是有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话吗?况且,你又是新来的女孩儿,长得又这样娇美动人,圣皇见了你,怕是欲火难压,你年岁小,又是处女,怕是要受一些创伤。不过,女人么,迟早要过这一关的,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初次侍寝哪有不疼不痛的。我现在就教给你,你进屋后,先向圣皇施礼,然后等待圣皇问话,既不要多说一句话,又不要少说一句话,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心平气和,吐字清晰,万万不可着慌,问完了话,到侍寝时,你要…” 杨妃慢慢向武则天讲述着,不时还用手比比划划,说到诡秘处,自己格格小声笑着,她说得很慢很细,连极其细小的细节都绘声绘色地给武则天讲了。末了,从向圣皇走路,微笑,献情,拥抱,接吻,交huan,一一又叮咛一遍。最后说道:“则天啊,第一次侍寝至关重要,如果你妩媚动人,令圣皇狂欢不已,使圣皇大开龙颜。那么,今后你就能成为专宠了,在六宫粉黛里,你的地位就最高,在有些时候,连皇后都要惧你三分呢。假如,你今夜侍寝使圣皇不高兴,那么,你就休想再有第二次侍寝,你就会被打入冷宫,年年岁岁以孤灯为伴,在唉声叹气中白个头发。那样,你就算进了活地狱。再反过来说,你争后,过个一年半载,能为圣皇怀上龙子,那么,一旦你为圣皇生个儿子,你就会平步青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将来做皇后,皇太后,都是极可能的事。表姨人老珠黄,侍寝齐王李元吉时,表姨就误吃了他的什么春yao,如今,不但怀不了孕,连身上的脏东西来的时间都难已确定,我成了只会向男人卖笑交huan的废女人!我恨死齐王了,假如我过去没吃那药,现在正受宠,说不定早已怀了龙子,日后生下来,我该有多大的福气啊!表姨年过三十了,也只有陪圣皇高兴高兴,别无所求了。以后,表姨的后半生就全指望你了,我的外甥女则天呀!”杨妃说着说着,眼里溢出了泪水,慢慢流下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挂在她的香腮上,她拿香帕擦了,笑了去说道:“则天啊!我要再年轻十岁,该有多好啊!”

杨妃的话,对武则天来说,句句滚烫无比,她听着听着,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胸脯内扑扑跳个不停。她毕竟是芳龄十四岁,从未见过男儿身的处女,是羞见汉子,刚刚涉世行那难以启齿之事的少女啊。

鸟儿飞进笼里,剩下的只由听凭主人的摆布了。武则天站起身来,回眸向杨妃,她的表姨笑了笑,在两个贴身宫女引导下,走向圣皇下榻的寝宫,这寝宫里有威仪,有胆却,有荣华,也有灾难。而武才人面临的是什么呢,只有天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