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与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的关系最密切,其中存在着许多痛点,而这恰好是区块链技术所擅长的。正因如此,区块链在大金融领域的应用或许比所有人预料的都快。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数字货币及其前景
银行支付清算
实时跨境支付
在征信系统的应用
在银行业中的应用
在证券业中的应用
在保险业中的应用
数字货币及其前景
区块链的思想和概念最早出现在数字货币的开源项目中。以大名鼎鼎的比特币为例,比特币的出现就是建立在数字货币、密码学、博弈论、分布式系统、控制论等多个领域的技术成果基础之上;但在这其中,起核心支撑作用的是区块链技术。是区块链让人们见识了比特币,是比特币让人们知道了区块链。区块链在比特币身上寄予了变革整个金融行业的厚望。
数字货币与区块链的关系
数字货币可以分为两大类:一是法定数字货币,二是非法定数字货币。其中,法定数字货币在履行货币职能时其支付清算系统有可能成为新一代金融基础设施,并对银行之间的清算结算、电子支付体系产生影响。
从目前看,多国中央银行都在进行法定数字货币研究,并且已经采用了区块链技术,如银行间的大额结算、票据业务等,都是依托分布式账本与数字货币实现清算和结算二合一的。这时候的法定数字货币实际上已经成为一种新型的电子支付工具,能够实现“任意时间、任意地点、使用任意设备”进行交易。并且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已公开认可区块链技术在清算和结算方面的独特优势。
2015年2月,英格兰银行发布研究报告,开始与伦敦大学合作开发法定数字货币。2018年3月该行公开表示,对创建中央银行数字货币持“开放态度”,只是由于分布式账本技术还不成熟,所以短期内还无法为所有人提供中央银行数字账户的可能。
2016年2月,巴巴多斯共和国中央银行与区块链初创公司合作发行了区块链数字货币巴巴多斯币,其价值等同于政府法定货币,可作为数字资产来对待。该国央行认为,数字货币交易记录、存放在区块链钱包中,有助于政府部门监控和监管。
2016年12月,丹麦中央银行确定了从纸币向数字货币项目转向的工作重点,准备先发行基于区块链的数字货币作为储备货币,然后再进一步将本国货币数字化。但由于国民期待财务自由和隐私,所以该国尚未决定是否应该监测和追踪交易。
至于我国,2016年1月20日中国人民银行第一次对外公开了发行数字货币的目标,11月便公开招聘相关专业人员从事数字货币研发工作,票据交易平台原型系统也已测试成功。2017年7月中国人民银行正式成立数字货币研究所,2018年3月对外宣布正在与业界共同组织分布式研发,依靠和市场共同合作的方式研发数字货币[1]。
截至2018年6月27日,以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为代表的“央行系”已累计申报与数字货币和区块链技术相关的专利85项,研究领域集中在区块链底层技术、数字货币发行与流通系统设计、数字货币交易与支付系统设计、数字货币钱包设计、数字货币芯片卡设计五个方面。
这表明,我国在全球数字货币研究方面走在各国前列。究其原因在于,数字货币是实现现有经济向数字经济转型的一大经济动力,能够有效降低纸币发行成本与流通成本、提升经济交易与结算的便利性和透明度,降低信用风险,提高公平和效率。
正如中国人民银行数字货币研究所研发部负责人所说,以比特币为代表的数字加密货币是区块链在金融服务领域的第一个案例,之后已经有欧洲央行等国际金融机构联合起来在支付清算领域应用区块链了,中国人民银行在票据交易所也进行了基于区块链的数字票据应用。但从目前看,要谈区块链完全去中心化还为时尚早,更确切的说法是区块链对原有的中心化形成了有益的补充;通过多中心交叉认证,弥补了原来传统意义上中心化不透明、信用资质不足的缺点。所以从应用层面看,这种去中心化也可以认为是多中心化。
他表示,法定数字货币是电子货币加现金的综合体,它本身就是货币,目标是为了将来逐步取代现金。两者并不是竞争关系,也不是新增发货币。在这过程中,区块链是将来解决法定数字货币流通的一种可选手段,但两者之间并不存在技术上的必然联系[2]。
总之,区块链对数字货币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尤其是以比特币为代表的加密数字货币,其核心就是区块链技术。不过,并不能反过来说法定数字货币必须依托区块链技术来发行和流通,这不是唯一选择。
数字货币的主要特点
与传统货币相比,数字货币具有以下特点:
携带方便
数字货币与纸币相比携带更方便,甚至根本不用携带;与电子货币(银行卡)相比,在遇到数额较大的收付时便捷性有过之而无不及。
防伪性能佳
虽然纸币的防伪性能已经很好了,但伪造纸币的情形依然时有发生,而伪造数字货币的情形则闻所未闻。所以,数字货币在这方面要胜过纸币和银行卡。究其原因在于两者的防伪依据不同:纸币的防伪依据是各种设计精巧,而数字货币的防伪依据是密码学原理。
辨伪精度高
纸币在经过验钞机时时有误判发生,银行卡也有在专用设备上识别不出来的时候,但数字货币由于依据的是密码学理论,所以易于校验。
匿名性好
通常情况下,数字货币和纸币一样具有良好的匿名性,但都无法防御故意追踪,两者在这方面是一样的。
交易方式不同
对于纸币来说,合法持有者通过交换即可完成交易;而数字物品因为能复制,所以交易要复杂得多。但这种复杂也并非是坏事,因为它既然能复制,就表明它的转移成本要低得多。所以,关键是看使用场合。
发行方式不同
纸币的发行是通过中央银行进行的,是国家意志的象征,但如果发行规模和时机不合理,便会形成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损害经济发展。数字货币的发行是通过分布式算法来完成的,这方面目前还缺少大规模验证,存在许多未知之处。
资源耗费大
纸币的发行成本要远远低于面额;而数字货币发行时消耗的资源计算要复杂得多,有时候所费电能会接近于发行成本,铸币收益小。
回收难度大
纸币的回收和发行因为是通过中央银行进行的,所以相对容易;而数字货币因为去中心化,所以在发行和回收上难于进行监管和审核。
从上容易看出,数字货币虽然具有许多优点,但也并非样样胜过传统货币,这也是数字货币目前无法完全取代传统货币的主要原因。
客观地说,数字货币让人类看到了希望,并且在许多领域已经得到实际运用,但其局限性显而易见,主要体现其依赖的分布式账本技术还缺乏大规模场景考验,这些都有赖于未来要去一项项攻克难关。
银行支付清算
银行支付清算系统是一个国家或地区金融基础设施的核心。从目前来看,区块链能够有针对性地解决现行支付清算系统中的部分难点,但还存在着许多不够明朗、亟待突破的难题。
大额实时支付及其实际应用
大额实时支付一般发生在金融机构之间,与零售支付相对应。其特点是单笔支付金额大、交易处理时间要求高(通常要求在特定日期或特定时间内完成);所占笔数比重不高,但所占金额比重极高。
从历史上看,1980年代最常见的大额支付系统是延迟净额结算(dns);从1990年代开始实时全额结算(rtgs)比例逐步升高,目前已成为大多数国家的首选方式。也因如此,大额支付对金融交易的连续性和稳健性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而区块链在这方面被寄予厚望,前景十分看好,只不过目前其技术方案还处于理论探讨阶段。
从理论上说,区块链用于大额实时支付具有以下三大好处:一是提高支付清算效率,智能合约无需人工对账,合同执行效率大大提高。二是提升业务流程透明度,因为这种分布式系统能够将所有信息实时同步给参与者,这就极大地强化了彼此之间的信任机制。三是增强了系统的弹性和稳健性,原因也在于其分布式技术特征。分布式账本在记账时需要多数参与者达成一致意见,这就势必会增强系统弹性;而在攻击时同样也需要多数参与者达成一致意见,这样就会增强系统稳健性。
从实际应用看,2016年开始加拿大银行、英格兰银行、日本银行、欧洲中央银行、新加坡金融管理局等中央银行已经在大额支付系统中启动概念验证,对区块链在金融机构间的实时全额结算进行可行性试验。
例如:加拿大中央银行是全球最早深度开展区块链验证项目的中央银行。从2016年开始,加拿大大额支付系统运营机构——加拿大支付协会就联合加拿大中央银行、r3及其部分成员(商业银行),共同启动了名为project jasper的概念验证项目,具体探索区块链如何在大额支付系统中投入实战应用。第一阶段,参与者就在以太坊中开发结算功能,实现结算资产转移,对区块链大额跨行支付结算功能进行测试。第二阶段的重点放在评估区块链技术的可扩展性和稳健性,以及如何与金融市场基础设施原则相衔接,尝试进一步降低对系统参与者日间流动性的要求。两个阶段的测试表明,区块链目前还不能满足核心结算系统中的结算最终性要求,操作风险无法得到有效释放。于是从2017年10月末开始的第三阶段测试,新增了加拿大tmx集团旗下的多伦多证券交易所、蒙特利尔交易所、加拿大衍生品清算公司等主体,用来测试区块链技术对金融衍生品市场的运营以及股票、固定收益、能源等不同金融资产的清算业务在速度和效率方面存在什么样的改进效果。
再来看英国。2014年10月,英国大额支付系统一度发生中断,引发英格兰银行对此进行全面调查。2016年9月,英格兰银行在关于新一代全额实时结算系统的调研报告中,开始探讨引进区块链技术的可能性,并提出以下三点设想:一是将区块链用于系统结算核心业务平台;二是作为中央银行进行证券结算和外汇结算业务的平台;三是作为未来需要与该全额实时结算系统实现互联互通数字货币的平台。容易看出,这一设想不仅考虑周到,而且具有系统性和长远性。2017年5月,英格兰银行公布了全额实时结算系统规划方案,虽然其中并不包括区块链技术基础,但已经预留了未来与区块链系统进行交互的接口。
在新加坡,2016年11月,为了强化市场主体对区块链及其潜在优势的理解,新加坡金融管理局与r3及其部分成员等机构合作推出了一个名叫project ubin的项目,探索如何将区块链运用于支付和证券清算结算环节,最终目标是要探索中央银行如何开发便捷、高效的新一代数字货币支付系统。该合作项目是分阶段进行的,第一阶段的重点是用区块链来实行国内跨行结算包括大额跨行支付。截至2016年11月23日第一阶段结束时,已经实现阶段性目标,如通过了对新加坡元进行的通证化处理、国内跨行结算;对银行系统与区块链系统链接模式进行测试;应用区块链技术实现大额支付系统的抵押自动化管理。该项目的第二阶段由新加坡金融管理局、新加坡银行协会共同主导,参与对象扩大到商业银行和新加坡交易所等11家金融机构,以及微软、r3、ibm、埃森哲等技术企业和咨询机构。在长达三个月的测试中,在三个去中心化平台上,成功地进行了流动性节约、系统排队管理、僵锁处理等系统核心机制测试,并且还兼顾到了隐私保护。在接下来的第三阶段,该项目将开发去中心化债券交易系统,试图通过区块链来进一步改善固定收益类证券的交易和结算流程。
在日本,2016年12月日本中央银行和欧洲中央银行开展了区块链技术联合研究的stella项目,着重分析区块链应用于金融市场基础设施的可能性,同时评估现有支付结算系统在区块链架构下是否依然能够安全、高效地运行。第一阶段的测试结果表明,区块链完全可以满足欧盟和日本的交易处理需求,并且验证节点失败和数据格式错误也不会对系统整体功能产生影响。美中不足的是,区块链系统还受限于网络规模和节点距离,节点数量越多、分散度越高,交易处理延迟现象越明显[3]。
尚待突破的技术难题
总体来看,在上述各国中央银行开展的区块链实验项目中,区块链技术的探索已经处于概念验证阶段。但鉴于技术条件尚未完全成熟,所以暂时还不会以区块链为技术基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更何况是大额金融交易基础呢,没有绝对把握不会轻易更换。技术难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四点:一是目前还不清楚区块链模式是否具有中心化组织所提供的那些功能和优势。
二是有可能无法确定结算最终性。这是因为多个主题同时更新共享账本,依据概率来确定结算最终结果可能会模糊法律责任。
三是信用及流动性风险。这里的信用风险是指对方如果无法完全履行清算义务怎么办,流动性风险是指对方没有充足的资金来履行义务怎么办。传统金融体系中如果遇到这种情况,通常会由负责支付和清算的金融中介来承担,可是现在去中心化没有这种中介机构该怎么办。
四是操作风险。意思是说,一旦出现处理错误或延迟、系统终端或容量不足、欺诈和数据丢失泄漏等怎么办,必须有应对之策[4]。
截至2019年10月,全球共有2259种加密货币,其价格波动幅度极大。但即使如此,依然有许多大型跨国机构在尝试发行自己的加密货币,如国际商业机器公司(ibm)、摩根大通、脸书等。2019年6月18日,全球最大的社交媒体脸书宣布联合其他多家机构如维萨卡、万事达卡、易贝支付等发行数字货币天秤币(libra),用1:1的真实资产做储备,试图在区块链技术上非营利性地“建立一套简单的、无国界的货币和为数十亿人服务的金融基础设施”,引发各国一片哗然[5]。
实时跨境支付
货币结算尤其是跨境结算,是典型的多中心场景,与区块链特性的匹配度很高,这也是区块链仅次于数字货币应用的热门场景。不但如此,更在于随着经济的快速全球化,跨境支付规模在日益庞大。埃森哲研究表明,目前每年通过银行进行的跨境支付交易多达100亿至150亿笔,规模在25万亿至30万亿美元之间。有鉴于此,各国中央银行都在纷纷研究并尝试采用区块链技术用于跨境支付。
两种跨境支付方式的比较
目前跨境支付最常见的是swift(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模式。从1973年到现在,报文传送平台、产品和服务已经对接全球11000多家银行、证券机构和企业用户,覆盖20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这其中,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国际银行账户,通过统一的账户表达方式,在会员之间相互结算;如果一方不是会员,就需借助第三方会员代理银行来完成支付。不用说,这样一来每笔交易都需在多家机构之间传送,就必然会存在着会员制门槛高、中间费用高、支付效率低、中心化安全隐患等问题。
以其中的中间费用为例,可以分为支付处理成本、接收费用、财务运营成本、对账成本四部分。研究表明,每一笔跨境支付的平均成本在25至35美元之间,至少是国内使用自动票据交换结算成本的10倍。
以中心化安全隐患为例,由于该系统持续遭受黑客攻击,所以损失越来越大。孟加拉国、厄瓜多尔、越南、菲律宾等就都曾经遇到过黑客攻击事件,它们专门瞄准swift银行间转账系统,企图窃取金钱。
而在区块链技术下,跨境支付因为执行的是金融交易标准协议,全球的金融机构、企业和个人全都进行点对点交易,并且在币种之间可以自由切换(这实际上是通过比特币等虚拟货币做中介),并不存在类似swift日。
这样的中心管理者,从而效率更高、成本更低、流动性更强、权利更平等。
以效率为例,在传统的跨境支付模式中,银行需要在每天营业时间结束后对支付交易进行批量处理,伴以人工对账。通常情况下,一笔跨境支付至少需要经过24小时;可是区块链随时可以进行自动、实时对账,全年无休,每天24小时不间断服务,根本没有“营业时间”的概念。以全球第一笔区块链技术下的跨境汇款为例,只用了短短8秒钟,这在传统支付模式下则需要2至6个工作日。
再来看支付成本。麦肯锡的研究表明,在b2b区块链跨境支付和结算业务中,每笔交易成本仅为15美元,传统方式平均需要26美元。在节省的这11美元中,75%是原中转银行付出的网络维护费用,25%为合规、差错调查及外汇汇兑成本。另一项研究表明,区块链跨境汇款能够降低支付处理成本81%;因为流动性成本和交易风险降低了,所以财务运营成本也能降低23%;而即时确认和实时流动性监控,则能降低对账成本60%。
更值得一提的是,传统跨境支付方式中并不是所有银行都能加入swift系统,就别提加入该系统在经济上是否合算了;可是在区块链技术下,所有金融机构和非金融机构甚至个人都一视同仁,完全没有门槛,因为区块链技术能够确保所有参与方彼此信任[6]。
区块链跨境支付的主要特点
简化环节
首先请大胆设想一下:原来全球各国不同金融机构、代理金融机构之间是要依据不同的消息传递协议和结算协议进行沟通和结算的,而现在区块链由于能实行点对点直接交易,便可以绕开几乎所有传统中介,原本复杂的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起来,这会要减少多少流程和差错,在效率和时间成本上更是无可比拟,更何况还无需任何中介手续费!
就好比某人要从无锡郊区到上海郊区去,虽说无锡至上海交通十分发达,但如果他从无锡郊区去火车站,又要坐公交,又要转地铁,说不定还要用到共享单车;从上海出站后去目的地,又要如此这般来一通,加上候车时间,没有四五个小时甚至六七个小时根本做不到。这就是传统的交通方式,好比是传统的跨境结算;可是在区块链下就不同了,就好比是直接点到点的私家车直达,简化了所有换乘车环节,原本公交转地铁转火车再转地铁和公交以及候车时间一概省略,最多只需2小时。
全球第一家国际网络支付公司ripple就是根据这一原理运行的。它建立在区块链基础上,通过分布式账本实现即时结算,大大简化了交易环节。
2018年7月16日,香港金融管理局宣布,将与汇丰银行、渣打银行在内的21家银行于8月联合推出区块链贸易融资平台,成为香港政府主导的第一批升级9万亿美元全球贸易融资行业的主打项目之一。据透露,该平台是由中国平安旗下的金融科技公司one connect设计,旨在通过实现文字数字化和流程自动化,大幅度减少融资和金融交易所需时间和文书工作,方便核实复杂流程的每一个过程(预计将从过去的两周缩短到一天)。该平台上线后,会给小微企业交易和供应链融资带来更多机会。
究其原因在于,银行对企业融资需进行尽职调查,而小微企业由于资料不全或不透明,过去的调查成本相对更高,所以获得贷款的机率很低。可是在区块链技术下,银行获取各种评估数据的成本会大大降低。不但如此,过去常见的骗贷、欺诈行为也会无处遁形。
据了解,在这之前,其实已经有多家银行开始这样做了,只是在所有政府支持的贸易融资平台中,香港金融管理局的这个项目是最早上线的之一。例如,2018年5月汇丰银行就宣布采用区块链执行了全球第一笔商业融资交易,德意志银行、荷兰合作银行也有类似业务[7]。
节省时间
跨境支付环节的简化,必定会缩短交易时间,否则也不能叫实时了。
过去的汇款方式是,先把现金带到邮局或银行,然后填写汇款单,汇至对方(收款人)邮局或银行,对方再凭单据去领取现金。这样一个过程下来,短则三五天,长则十天半个月,很费时。其中除了技术因素还有人为因素,说穿了就是,你这钱在银行系统多呆一小时就会给它们产生一小时的收益;相反,对你来说,则构成了同样的一笔支出。而现在,虽然各种汇款已可实时到账,但其背后的过程依然大同小异。
可是区块链汇款就不同了。由于信任度提高了,相应地也会提高整个系统的运行效率,从而节省时间、降低成本,实现价值提升。
正因如此,有人认为,受区块链技术冲击最大的便是以银行为代表的金融业。这不但因为金融业对信任度要求最高,而且还在于金融业本身吃的就是一碗信任饭。
也就是说,信任是金融业基础,金融业的发展催生出了大量的中介机构如银行、交易所、托管机构、第三方支付平台、公证人等,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因为要维护信任而不得不导致高成本、低效率和单点故障。
而现在,区块链通过加密认证技术和去中心化共识机制,来维护一个完整的、分布式、不可篡改的账本,就能撇开这些中介机构实现信任。区块链技术率先在金融业得到大面积推广,一方面是因为金融业想防范自己怎样被颠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借此提高效率、降低成本、扬长避短。
节约费用
传统的从银行或邮局汇款,费用通常是汇款金额的1%,起点1元、2元或5元,封顶50元或100元。电子汇兑出现后,有些汇款已实现免费,有些则依然需要支付汇款费用,通常是汇款额的1‰,起点1元,封顶50元。而现在,区块链汇款则几乎没有任何手续费。
机制不同
区块链下跨境支付的上述特点,是由其运营机制不同造成的。
传统金融体系里,如果甲要汇一笔钱给乙,背后一定会通过银行,而且还不一定是同一家银行。假如甲要通过微信转账给乙,甲的微信账号绑定的中国工商银行,乙的微信账号绑定的是中国建设银行,那么这笔支付就必定会涉及到其背后的工商银行和建设银行,并且是以银行为主角。
这是最简单的例子,实际情形比这要复杂得多。因为从某个时刻看,这笔钱究竟到了哪里,别说你不知道,就连银行也不知道。举例说,你作为甲来说,虽然已经告诉乙,马上要给他汇一笔钱,但是在乙还没有收到这笔钱时,他并不知道这钱已经到了工商银行还是建设银行,甚至不知道你有没有汇出(有没有骗他)。同样的道理,在工商银行或建设银行还没有收到你的这笔汇款时,它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这样一笔业务。
为什么?因为你们四个主体全都是信息孤岛。就像接力跑,表面上看是连续的过程,实际上却是相互割裂的,要四方联合才能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四方中的每一方背后,都由许多计算机系统构成的结算体系做支撑。因为银行系统实行的是复式记账,即“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所以这笔汇款所经历的计算机系统很可能多达一二十个。而区块链技术下的点对点交易,则可以省却其中所有中间环节。
跨境支付的实际应用
ripple最早推出区块链跨境支付
2012年开发出来的ripple,是区块链中应用最早、最成熟的跨境支付。它通过ripple net来连接银行、支付服务供应商、数字化货币交易平台和企业,采用数字货币xrp为跨境支付提供流畅的体验服务,截至2017年末已在27个国家进行过实时全球支付,其中包括多家全球知名银行。
这个系统的核心是ripple net,这是一个公开的共享数据库。所有用户都可以阅读其中的账户信息和交易记录,并通过共识机制修改总站,时间只需短短几秒。
ripple用户在交易转账时可以有以下两种选择:
一是网关模式。交易双方在进行外汇交易时,如果拥有公用货币及相关网关组合,那么不必通过中间人或货币兑换所就能通过最有效的途径撮合交易,并且不存在最低交易限制。
二是xrp模式。当交易双方没有公用货币及相关网关组合时,就需要把xrp当作媒介货币来进行汇兑,这样不但能降低成本,还能同时享受到快捷结算服务[8]。
circle的全球即时支付功能
2013年 10月创建于美国波士顿的区块链一站式金融服务初创公司circle,旨在使得比特币交易简单易行,因此迅速获得了大量的融资。
2014年,它从四家投资商那里共获得2700万美元,成为数字密码货币领域资金最充裕者之一,随后它就宣布收购了poloniex。而后者则是全球最活跃的加密资产交易所之一,也是最早提供以太坊交易的交易所,是它最早突破了10亿美元的日交易量。由此可见,circle的实力和决心有多大。而其实,两者在此之前就已经建立起了合作伙伴关系。这次收购完成后,它能将加密资产的场外交易拉到场内,从而极大地拓展用户规模和类型。不但如此,两者在许多服务方面还进行对接,在货币品种上兼容美元、欧元、英镑等,最终建立起区块链下的多种资产和服务交易多边开放市场。
2015年4月,它又获得高盛集团和总部位于中国的idg资本领头的5000万美元c轮资金。2016年6月,获得中国投资商领投的6000万美元d轮资金,并且声明已经在中国成立独资企业circle china和组建本土团队,同百度、光大控股达成战略合作。
circle利用区块链技术在各国监管十分复杂的支付系统中,在全球范围内提供即时免费的新账户功能。具体是,用户可以同时拥有比特币和美元,选择持有美元的用户可以同接受比特币的商家和用户进行交易,彼此的国际转账将会在美元和比特币之间瞬间切换,而这些资金的安全都由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负责投保。
2015年,circle成为全球第一家获得美国纽约州金融服务局颁发数字货币许可证的企业。2016年4月,它又获得了英国金融行为监督局颁发的第一张电子货币许可证,可以在英国和欧盟国家合法开展法定货币及数字货币兑换业务,从而在业内名声大噪。随后,它便宣布与巴克莱银行进行合作正式进军英国市场。
该公司首席执行官充满自信地认为,未来全球经济应当是开放而多元的,未来的全球通证市场也会如此。该公司致力于为所有人提供区块链下的数字资产交易,使得任何人可以在任何地方创造和分享价值。
为了改善用户体验,circle还与苹果公司合作,在新发布的移动操作系统中支持用户使用比特币支付系统,从而大大简化跨国支付流程。2016年9月,它宣布用户可以通过苹果公司的即时通讯软件imessage付款给全球任何人。根据计划,circle未来将会将法定货币扩大到全球几个主要货币如英国英镑、欧洲欧元、中国人民币等[9]。
align commerce的“新支付渠道”
2014年,西联汇款前总经理马尔万·福兹雷(marwan forzley)在美国旧金山创建了align commerce平台,主要利用区块链技术为中小企业提供跨境汇款服务,其基本原理是将汇出的货币兑换成比特币,然后瞬间将比特币转换成接收方所需本国货币,从而完成整个汇款流程。
它拥有两大特点:一是因为基于区块链技术的跟踪机制,所以能为双方用户提供实时汇款进程,并且汇款时间大大缩短;二是因为这种货币转换是在瞬间完成的,并且该平台拥有许多交易所为合作伙伴,所以受比特币汇率变动的影响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例如,一家中国企业需要向美国企业汇款1万美元,这时这家中国企业就可以在align commerce平台上注册账号并创建付款,授权平台从自己的传统银行账户中划出1万美元。平台将该汇款信息通知美国公司,并且根据这家美国公司提供的传统银行账户信息,向其汇入1万美元。在这其中,如果中国公司汇出的是美元,对方收到的就也是美元,期间无需进行货币兑换,这时候平台并不收取任何费用;如果中国公司汇出的是人民币,对方需要收美元,那么从人民币向美元兑换的过程中则需要通过比特币来进行转换,平台就要从其汇款中直接扣除1.9%的汇款费率。
2015年4月align commerce获得了一笔种子资金;11月获得美国硅谷传奇投资公司凯鹏华盈领投的1250万美元a轮融资,主要用于拓展服务范围[10]。2017年3月,又获得澳大利亚国民银行风险投资机构领头的b轮融资2400万美元,主要用于在各国加速发展双向交易,在继续探索其他区块链支付渠道的同时,它还兼用swift的银行间平台来进行汇款;至此,业务范围已经扩大到全球60个国家。
伴随着新资金源源不断注入,align commerce更名成了veem,前者的意思是“将区块链和现有支付选择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支付渠道”,而后者的意思则为“在具有流动性和简单性的前提下,把钱从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11]
港版支付宝的区块链钱包汇款
2018年6月25日,香港版支付宝推出了全球第一个区块链电子钱包跨境汇款服务项目,从此,港版支付宝用户便可以用手机向菲律宾钱包gcash进行区块链技术下的转账了。
这种区块链钱包能够提供24小时不间断服务,由核心伙伴银行渣打银行负责每天的资金清算和外汇转换,同时提供即时外汇汇率和流动性。这种方式不但使得跨境汇款就像本地转账一样及时、方便,而且更由于区块链技术的安全性和保密性,能够让用户隐私得到切实保障。一位在香港工作的菲律宾人在发布会现场完成了第一笔汇款,耗时仅需3秒钟。
马云在当天发布会现场演讲时说:“当我听到香港有20万菲律宾务工者,每个人赚的每分钱都不容易,我希望我们这个过程能更加快速、更加便宜,更加方便、更加安全。今天,这个世界上还有17亿人没有银行账户,但绝大部分人今天都有移动手机,这是新金融的机会,解决这些问题也是新金融的担当和责任。今天所有人讲区块链、科技,把互联网当做赚钱的工具、赚钱的概念,我认为这是不正确的。你只有创造价值,为别人创造独特价值,持之以恒,才有可能赚钱。”[12]
企业之间的大额实时转账
针对企业之间的跨境大额转账,区块链同样不费吹灰之力。
以visa和chain共同开发的visa b2b connect为例,它能在区块链上实现企业与企业之间数额巨大、过程复杂的跨境支付,并能完成资金实时转移,这样也就大大减少了付款失败时所面临的一系列复杂的法律协议环节。目前,visa已经在全球数千家银行安装了该网络,并且在全球10个国家的30多家银行运行该原型。
再来看okcoin,它也在2016年采用区块链技术推出了用于跨境支付的新一代全球金融网络oklink。该网络通过区块链连接各汇款和收款账户,彼此间直接进行支付和结算,这样也就省掉了所有中间环节和费用。资料表明,整个网络只在中间汇率基础上收取不超过0.5%的费用,极大地节省了跨境结算汇兑成本。不仅如此,该网络还可以实现每个账户信息的同步更新,在短短10分钟内完成包括支付、汇率换算、结算在内的所有过程,与传统跨境汇兑平均需要三四个工作日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基本实现了各账户借记和贷记的同步完成。目前,该网络已在全球数十个国家和地区拥有数百家合作方。
还有分布式账本项目stellar,它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用于开放的跨境支付体系。它虽然采用了与其他分布式账本如ripple同样的原理,但ripple主要是服务于银行之间的清算和结算,而stellar的长处则是主张更多元化的用户和场景,并且不仅仅局限于银行之间的结算,更擅长服务于小微企业,如跨国企业财务管理、手机钱包转账、个人或企业汇款等。目前,该项目已经覆盖菲律宾、印度尼西亚、新加坡、中国、尼日利亚、加纳、印度、荷兰、法国、德国等。
还有swift gpi项目也值得一提。为了应对区块链等新兴支付技术的挑战,swift牵头全球主流银行启动了该跨境支付体系,2017年1月上线以来已有160多家金融机构签约加入,日支付超过1亿美元。该项目通过重点验证银行往来账、银行在其他银行中持有账户的交易处理,并且设想了一些多对多银行转账交易场景,重点检查处理往来账调配流程时区块链是如何满足有关管理、安全、数据隐私要求的。在此基础上,2018年3月swift还发布区块链概念验证认证结果,确认银行之间可以采用分布式账本来进行实时交易[13]。
在征信系统的应用
区块链的一大作用,就是在征信系统中的应用。它能打通所有环节、所有部门的信息孤岛,让它们都变得诚实、收敛和克制。而金融业又因涉及到价值昂贵的交易,所以对交易各方的信用尤为看重,这也就必然导致区块链在金融业中的应用首当其冲并更为突出。
金融业尤其重视征信
金融是人类社会产生以来一直存在的经济活动,并且其交易额居高不下。就目前的百姓家庭而言,最典型的是商品房买卖中必不可少的房屋抵押贷款,动不动就要涉及到货币(银行)、抵押、保险、保证金、证券等行业。而为了完成这一交易,必须借助于中介和担保机构,以尽可能地降低各方无法充分互信的风险。
具体地说,这些风险主要体现为两方面:一方面,涉及到货币和抵押就需证明其所有权,不是你的东西当然你就不能拿去抵押了;而要能证明是你的东西,就必须通过第三方。在这过程中,随时随地有可能出现弄虚作假,最常见的是出具假证明、假发票、假证件。另一方面,价值是无法直接进行交易的,要想实现价值计量和交换就需要通过各种繁琐的手续,在这过程中同样存在着被篡改或夸大缩小的可能。
退一步说,即使这些中介和担保机构恪尽职守,并且完美无缺地提供了信任保障业务,也不可避免地会因为这些第三方机构的存在而造成成本高、流程复杂、容易出错、效率低下等问题。
从这一点上看,要想消除这些隐患就必须去中介化,而这恰好是区块链的擅长。区块链能够提供有效、可信的所属权证明,克服上述弊端。
区块链和金融业的欢喜冤家
从上容易看出,区块链的一大特长就是破除各种中介,而金融业恰好就是这种中介,所以这就注定两者之间是一对欢喜冤家——从“欢喜”的角度看,区块链能够消除中介环节,而金融业内部正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从“冤家”的角度看,整个金融业本身就是一个大中介,都是区块链所要消灭的对象,这自然会引发它的殊死抵抗了。
要说清这个问题,就要看金融中介的存在理由和价值。现代金融中介理论认为,金融中介之所以存在,是基于以下四大理由:
不确定性
无论企业还是个人,都可能存在着一会儿资金宽裕、一会儿资金紧缺的情形,这种不确定性永远存在,而且无法预知。正因如此,银行才会充当这种资金流动性蓄水池的功能而存在,并通过自身专业优势和规模效应为客户理财、分散风险,同时从中盈利。而区块链的应用,则能“实时知道”谁有资金宽裕、谁在资金短缺,从而取代这种金融中介。
信息不对称
在资金余缺方面,资金富裕方即使知道对方有资金需求,也会因为对对方的经营状况、资产净值、抵押担保价值、潜在收益风险、个人信用状况不了解而不敢贸然出借。而银行作为金融中介,在掌握并了解这些信息方面具有很多优势。区块链技术的应用,则能“实时知道”借款人的信用记录和资金往来,从而剥夺银行中介的这种优势,比银行更有优势。
交易成本
银行可以通过专业力量和规模效应来降低资金交易成本,所以它在过去确实有存在的必要。这种交易成本分为固定成本和变动成本两部分,其中变动成本部分会因规模扩大而降低,至少要比单一借贷有优势。更不用说,银行中介还能对交易双方不同的金融需求进行撮合和协调,这就更能最优化地匹配供需、降低使用成本了。可是,这在区块链面前则是小巫见大巫。区块链因为去中介化,这方面的交易成本几乎是零。
参与成本、风险管理、价值增值
在金融创新背景下,金融工具的多样性和复杂性抬高了普通交易者参与金融交易的成本,以及了解并进行风险管理的门槛;而银行中介则能在这方面助其一臂之力,并且在许多情况下还是关键性的临门一脚。不仅如此,金融中介作为市场主体,还能不断创造并推出金融产品、拓展金融服务范围,实现自身价值增值。毋庸讳言,区块链在这一点上望尘莫及,因为说到底它只是一种技术,而不是中介(它本身就是去中心化的),更不是实体,无法也没必要积极参与成本和价值增值。
金融脱媒终局
至此容易看出,区块链由于在征信系统中的特殊作用,必将成为金融脱媒的最终形式。关于这一点,可从金融脱媒的发展历程中看出来。
所谓金融脱媒,也叫金融去中介化,是指资金需求双方不通过银行等金融中介直接进行交易的现象。这里的媒,是指媒介,狭义概念是指商业银行,广义概念还包括一切金融中介,但一般是指狭义概念。这是因为,资金融通的主体过去主要是银行。在我国,1980年代之前银行一直是金融市场的唯一媒介,几乎垄断了全部融资份额。
金融脱媒最早出现在1960年代的美国。当时的美国对银行业实施了严格的利率管制,存款利率有最高限制;可是通货膨胀却急剧上升,市场利率远远高于利率上限。在这种情况下,大量存款纷纷跳过银行等金融媒介直接用于投资或流向收益更高的金融资产,于是金融脱媒出现了。1980年代加拿大修订银行法案,1990年代马来西亚的金融政策转向以市场为主导,都在政府层面加快了该国金融脱媒步伐。
在我国,金融脱媒是从1990年代开始出现的。随着证券交易所的成立和股市的发展,部分资金开始绕过商业银行通过证券渠道进入企业,但总的来看比重并不大。2005年以后,随着债券市场尤其是信用债市场的快速发展,金融脱媒进程逐渐加快。尤其是2006年的“金融脱媒环境下商业银行的运营方式论坛”,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我国经济转轨时期的金融脱媒进程。而恰好这时候互联网高速发展,互联网金融开始登台亮相,于是我国的互联网金融后发制人,发展势头十分迅猛。
从发展过程看,大体上可分为三个阶段:一是当2005年全球第一家p2p平台zopa在英国上线时,此时我国还没有形成真正意义上的互联网金融业态,主要体现为互联网为金融机构提供技术支持,帮助银行把业务搬到线上去。二是2005年后,网上借贷开始萌芽。2007年,我国出现了第一家p2p网络借贷平台拍拍贷公司。2011年中国人民银行发放第三方支付牌照,标志着互联网与金融的结合开始从技术领域渗透到金融领域。三是2012年以来,互联网金融的各种业态呈井喷式发展,2013年更被称为我国“互联网金融元年”。以支付宝、财付通为代表的第三方电子支付,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了互联网交易中的信用问题,并且从最初的网上购物等传统领域逐步渗透到基金、理财、旅游、教育、保险、医疗卫生等[14]。
但显而易见,无论互联网金融还是第三方电子支付,虽然在金融脱媒上迈进了一大步,可是它却没有也无法去中心化。虽然从理论上说,p2p网络借贷已经实现个人对个人的直接模式,但依然离不开网络借贷平台的交易和担保。所以,确切地说,互联网金融不但没有去中心化,反而呈现出再中心化特征。也因如此,一旦这个新的中心出问题,就会连带造成一系列问题,这几年p2p网络平台“跑路”“诈骗”“兑付困难”等事件频发,就是这样来的。
就在互联网金融信誉下降时,区块链概念应运而出,尤其是在2015年下半年以来受到爆炸式关注,并有望彻底解决上述乱象。
容易看出,金融脱媒的实质是资本逐利。作为资金需求方来说,总会追求更低的资金成本;而作为资金供应方来说,在风险一定的情况下,也总会追求更高的获利回报。在过去,金融中介依靠其信息优势、专业水准和规模,确实能够将融资成本降到最低。可是在交易技术越来越发达的今天,这一优势正在迅速失去,各种金融脱媒趁虚而入并日益壮大。
可以预见,金融脱媒的最终技术就是区块链,并彻底脱媒。区块链技术几乎能满足传统银行的所有功能,没有银行照样可以在国内外实现点到点资金交易,并确保信用和有据可查,这就够了。
征信管理是块大蛋糕
征信管理是一个巨大的潜在市场,规模至少在千亿美元以上,这也是目前大数据应用领域中最有发展前途的一块。
目前的征信管理主要掌握在少数机构手里。由于这些第一手数据具备极高的商业价值,并且过于敏感,所以不可能轻易与人共享,这样也就抬高了他人进入这个领域的门槛。
而所有这一切,实际上都是中心化惹的祸。如果采用区块链,背靠区块链无法篡改、不可抵赖的特性,就不但能在规模上达到前所未有的、关联度极高的数据,还能大大提高信用评估准确率、有效降低评估成本,轻而易举地就能很精准地关联到户。这是其一。
其二,区块链技术中的交易处理完全是根据智能合约执行的,这样就会彻底消除人为因素干扰。这就是区块链信用机制的稳定性和中立性,不会因个人偏好尤其是领导人的一句臧否而指鹿为马。
就目前而言,idg、腾讯、安永、普华永道等都已经投资或进入区块链基础上的征信管理领域,尤其是与保险业有关的应用场景。值得注意的是,以互联网企业和各类社交网站为代表的几大数据巨头,虽然已经从各种角度获得海量的用户信息,可是从征信角度看,依然存在以下问题:
一是单打独斗搜集数据,数据量很难达到最大化,数据价值还不够高。当数据量太小时,就无法充分体现出数据的价值来。
二是关联度不够。数据巨头千方百计地挖掘用户数据,而用户现在普遍对这种做法有反感,并不会轻而易举地就交出隐私数据。这样,数据公司所得到的数据就会失真,关联度也差,甚至有许多是虚假信息。
三是时效性不足。数据巨头获得的用户数据,一般都是过时了的,即时数据所占比重很小或根本没有,这样就大大降低了数据信息的效用。
银行在行动
区块链的迅猛发展,迫使金融业高调融入,最大限度地兴利除弊。
以交通银行为例。交通银行借助于区块链技术,让各参与方通过分布式处理和存储以及智能合约和共识机制、密码技术等,在彼此之间建立起信任,通过把证券部门、中介机构和相关投资方连接在一起,大大提高了业务效率。
例如,长期以来国内信用证交易都必须经过开证行、通知行、交单行、议付行等多家银行与快递服务商,每家机构都要在各自的账务系统中进行记录,可是每家机构之间的信息又都是孤立、不透明的,这样就存在着单证处理真实性核实困难、处理效率低,并且容易发生延误、丢失等问题。
交通银行从2018年4月起在国内信用证项目中率先运用区块链技术,实现了信息和单据的端到端传输,减少了邮寄中间环节,极大地提高了交易速度、降低了交易成本;并且,它还于6月27日在银行界第一个推出区块链资产证券化平台“聚财链”。截至2018年7月26日,交通银行已经累计开出区块链国内证20笔、金额1.56亿元[15]。
在银行业中的应用
区块链在银行业中的应用,主要体现为其潜在优势所带来的巨大诱惑力,如降低交易成本、减少跨组织交易风险等。也因如此,区块链对银行业的颠覆,在目前的区块链应用中尤其引人瞩目。全球各大银行和金融交易机构都在全力推动区块链应用。
春江水暖鸭先知
众所周知,银行分为中央银行和普通银行两大类。其中中央银行代表的是国家信用,通过管理各种证券和利率,来确保宏观经济稳定并维护金融稳定。而其他普通银行则通过中介和担保角色,来协助各方完成金融交易,其背后体现的是中央银行的信用。
但无论中央银行还是普通银行,交易成本历来居高不下,所以区块链率先在银行领域发起攻击就不足为奇,并且这种应用是全球性的,因为它的去中心化能大大降低金融交易成本。例如,目前全球证券交易后复杂的清算行为成本高达50亿至100亿美元,而分析、对账和处理费用更是高达200亿美元。欧洲银行引入区块链后就不但大大节约了对账成本,而且还简化了交易过程,几乎可以同步变更证券所有权。
在加拿大,2016年6月中央银行公开表示有多家银行正在开发区块链技术基础上的数字版加拿大元,从而允许用户采用纸币加拿大元来兑换数字版加拿大元。这样做有一大意想不到的好处,那就是如果觉得有必要,银行随时可以轻而易举地销毁数字版加拿大元。
在日本,2017年3月27日,日本国会通过了《2017税务改革法案》,将比特币等数字货币定义为货币等价物,可以用于数字支付和转账。该法案2017年7月1日生效后,销售数字货币便无需缴纳8%的消费税。
在英国,数字货币的发展和应用更为迅速和广泛。基于分布式账本平台的数字化货币系统rscoin,不但在中央银行和下属银行之间内部使用,而且还已经用于国内外经济贸易。该系统采用双层链架构、两阶段提交,以及多链之间的交叉验证机制,所以具有防篡改和防伪造特性。英国政府认为,数字货币能够有效节约经济成本、促进经济发展,比传统货币更适合国际贸易等场景,所以要求尽快普及该数字货币。
在我国,早在2014年初中国人民银行就专门成立了数字货币发行专家团队,对建立在区块链基础上的数字货币进行研究,2015年形成研究报告。
2016年,国务院把区块链写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纲要(2016-2020年)》,强化战略性前沿技术超前布局。1月20日,中国人民银行专门组织数字货币研讨会,邀请业内区块链专家对数字货币发行的总体框架、演进以及国家加密货币等话题进行研讨,随后提出了我国银行业数字货币战略性发展思路,表示要尽早发行数字货币,并利用数字货币技术来打击金融犯罪。7月,启动基于区块链和数字货币基础的数字票据交易平台原型研发工作,决定把这作为法定数字货币的试点应用场景,以此来验证区块链技术。10月,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宣布携手ibm公司推出基于区块链的资产托管系统,这标志着我国银行业第一次把区块链技术用在了核心业务系统上。这样做的好处是,避免重复信用校验过程,将原有业务环节减少70%,大大提高了信用交易效率。12月,中国人民银行成立数字货币研究所,下设七大部门,公开表示在保持实物现金发行的同时也要发行以加密算法为基础的数字货币,让数字货币在m^0(流通中的现金)中占一定比例。为确保数字货币安全性,将采用安全芯片为载体来保护密钥和算法运算过程中的安全[16]。究其原因就在于,中央银行数字货币以国家信用为保证,能够在最大范围内实现线上线下同步应用,最大限度地提高交易便利性和安全性,所以这是未来的一种发展趋势。
2017年,中国人民银行成功测试了基于区块链的数字票据交易平台。6月,中国人民银行在印发的《中国金融业信息技术“十三五”发展规划》中,明确了把积极推进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新技术应用研究作为重点任务,数字货币在减少洗钱、逃漏税等违法犯罪行为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2019年8月,国际数据公司发布的报告显示,2018至2023年间,全球银行业在区块链上的投入将占全球区块链技术总支出的30%[17]。
银行业欢迎区块链技术的原因
安全性
金融系统最重要的是安全性,而区块链在交换数据、信息和金钱方面,不但安全、透明,而且效率高、成本低,并能提供稳定的服务保障,这一直是金融系统所梦寐以求的。例如,每年有超过40%的金融主体和中介机构如证券交易所会出现黑客入侵等金融盗窃事件,从而蒙受重大损失。报告表明,2017年全球有77%的金融科技机构希望能在2020年就将区块链技术引入金融生产系统。
节省人工成本
区块链的分布式记账技术能够摒弃集中式组织机构,节约大量的人工成本。例如,仅仅是上传客户的身份验证(kyc)资料到中心化注册机构验证,以及反洗钱(aml)的尽职调查,每家银行每年就需投入600万至5000万美元不等的费用。所以,越是人力资本高的地区,区块链的普及速度就越快,因为它能节省其中许多重复性劳动。据德勤集团报告,全球有24%的金融机构对区块链技术很熟悉,尤其是北美地区。
节省中介费用
虽然金融系统本身也是中介,但它却不能单独存在,而是必然需要用到其他许多中介机构,在其背后不但意味着高昂的时间和金钱成本,还潜伏着相当多的安全隐患;至少,参与的机构和人员越多错误几率也越大,而区块链端到端的特点能够彻底解决这一问题。所以,未来区块链对银行业的作用就像今天的互联网对媒体那样,须臾不可离开。
智能合约
通过区块链的智能合约机制,金融系统能够实现在满足某些条件时的自动转账,这对简化流程和提高交易速度非常有帮助。并且,只有满足代码中的这些条件才会执行合约,所以能够确保转账的准确性和安全性;同时,由于这些条件所有人都能看到,所以几乎能杜绝一切舞弊行为。
价值实现
金融系统拥有丰富的经济数据,全球80%的人拥有银行账户,这就意味着全球有五六十亿人的资料都掌握在金融系统。金融系统通过区块链的时间戳和完整记录,可以从中挖掘出大量的精准信息,从而把数据变成客户价值。
本能反应
区块链技术的特性使得金融系统最容易受到冲击,有人甚至说将会彻底改变或消除传统的金融行业。有鉴于此,就必然会使得传统的金融系统对此产生兴趣。即使无法有效抵御这种时代潮流的冲击,至少也可以提前知道自己今后“还有多少寿命”“将会死在哪里”!就像俗话所说的,“男人爱上女人是因为好奇,女人爱上男人是因为崇拜”,而这里银行对于区块链来说,这两种心态都是存在的。
存在的不足和问题
区块链作为一项新事物,必然存在着不足和问题。具体到金融方面的应用而言,目前的问题主要体现在交易性能还达不到要求。
从原理上说,区块链并不适合高频交易场景,而金融行业的一大要求便是高频交易。举例说,目前公开的比特币区块链能够支持的吞吐量是平均每秒7笔交易,所以能看到,当比特币交易量特别巨大时会出现迟缓现象。区块链目前单客户端的交易吞吐量在普通虚拟机配置下是每秒几百笔,在优化加速后可以达到每秒几千笔。虽然这比比特币交易量扩大了成百上千倍,但如果遇到峰值每秒几万笔的交易吞吐量依然无法胜任。
而从历史上看,传统的银行业务一直是混合技术,今后也不太可能单一依赖某一种技术。说得更明白一点就是,过去一直是只依靠传统货币的,并没有数字货币;今后也不会发展到只有数字货币而没有传统货币的地步,因为这样做风险极大。
区块链作为一项技术本身是中性的,必然会同时具有正作用和副作用,世界上也从来没有只有正作用的技术。所以,哪怕以后区块链技术再发达,都会时刻警惕它所存在的风险。引进和发展区块链技术,应该实实在在建立在合适的场景中,而不是为了赶技术时髦。中央银行发行法定数字货币虽然具有风险信用低、公平性高、非营利性、安全可控等优势,但同样会存在挤出效应、无法保证隐私、维护成本高等风险。
在证券业中的应用
证券交易时,双方发出交易指令后,需要通过证券经纪人、资产托管人到达证券交易所,然后再进行相互匹配,最终达成交易。区块链因为采用分布式数字登记系统,所以能够通过智能合约自动匹配买卖双方,继而进行结算和清算。不用说,这种跳过中间投资银行(经纪业务)和商业银行(资产托管业务)直接点对点的交易,既省事也省钱。
证券发行
传统的商业计算体系是中心化的,通常需要较长的流程、时间和较高的费用。可是区块链由于实行自动清算结算流程,便可以大大提高效率、降低成本,这一点已经得到较多的应用。
2015年8月,美国知名电子零售巨头overstock通过区块链平台发布了以加密货币为基础的“数字企业证券”,从而实现了证券线上交易。12月16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接受overstock采用区块链技术发行该公司股票的申请,允许该公司通过自行开发的区块链交易平台tø,发行最高5亿美元的新证券,包括普通股、优先股、存托凭证、利证和债券等。
而在这之前,该公司已经采用区块链发行过私募债券(按规定这无需经过监管机构批准)。也许正因有这样的成功经历,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才同意它以同样的方式发行公开交易证券的。这种发行方式的最大好处是,可以彻底消除传统交易市场上不必要的中间商,降低发行费用。
该公司认为,区块链与资本市场的关系就好比是互联网与普通网民的关系,它为谁在什么时间段拥有特定的证券提供了一种安全、透明、可靠的方式,可以取代传统证券交易所运行模式,并对股市产生巨大影响。
关于这一点,已经得到传统交易所巨头纳斯达克的认可。纳斯达克也在紧盯着这项技术用于私募交易市场,并且在这之前已经暗示说将会把区块链用于其公开交易市场。
尝到这一甜头后,该公司准备采用这种方式为其他企业提供“加密证券”及股票“借贷”服务,前提是这些企业要获得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单独审批通过。要知道,美国股市中仅仅股票借贷市场的规模就高达9540亿美元,可想而知,如果能消除中间商并填补股票结算漏洞,这其中的发展前景会有多么诱人[18]。
2018年8月,澳大利亚联邦银行接到世界银行通知,要求为发行全球第一笔区块链债券做准备,届时会在世界银行和澳大利亚联邦银行运营的区块链平台上同时发行和交易。
这种区块链证券,是指使用区块链技术创建、分配、转让、管理的债券,在澳大利亚被称为“袋鼠债券”(指在澳大利亚本国发行的外国债券)。
传统的袋鼠债券在区块链下因为采用分布式记账技术,所以能够完整、详细、安全地记载发生在全球各地的链上交易,不但大大简化了债券资本市场上中介机构和代理商之间的流程,还能简化融资和交易证券过程,既提高效率,也便于监管[19]。
在美国,传统的股票清算系统(全美证券托管清算银行)至少需要3天时间,而在区块链下可以缩短到不超过10分钟。
资金清算
证券交易分为两个过程:一是交易执行环节,二是交易后环节。交易执行环节主要由交易系统进行实时处理,即随时更新电子数据库,所以相对简单。交易后环节主要是根据交易指令进行结算和清算,在此期间因为要经过中心化验证,所以这一过程十分复杂,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和时间成本,并且还不排除会经常出错。
区块链在证券交易中的应用,主要出现在交易后环节,也即用于资金清算,这时候区块链的优越性便充分体现出来了。因为它去中心化了,所以不再需要如此繁杂的验证过程,就像学生考试答题一样,边答题边验算,而不是做完题目后再要验算一遍,这样也就大大节省了时间,并且能够尽可能地减少人员参与、降低人力成本。
举例说,2015年10月,美国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就已经推出区块链平台nasdaq linq,主要面向一级市场股票交易流程。通过该平台发行股票的发行者,都能享受到“数字化”所有权。
所要注意的是,由于区块链还处于初步发展阶段,所以在运算能力方面还不能达到要求。举例说,在面对每秒1万笔以上的交易量,日处理能力超过5000万笔委托、3000万笔成交的海量交易面前,就会显得力不从心。不过,随着技术的发展,这种不适应有望在较短时间内迎刃而解。例如,bit share推出的基于区块链的证券发行平台,就已经号称每秒能完成10万笔交易了。
2016年1月,澳大利亚证券交易所也宣布使用美国区块链创业公司digital asset开发的技术,来替换原有的chess交易后结算系统;不但如此,前者还参与了后者的b轮融资。在经历了两年的验证和测试之后,终于奠定了这一决定的重要里程碑——澳大利亚证券交易所成为全球第一个把一种核心业务迁移到基于区块链系统上去的主流交易所。
该交易所总经理兼首席执行官多米尼克•史提芬表示:“使用分布式账本技术替换chess将使客户能够开发新的服务并降低成本,同时可以实现跨市场的金融市场数据和流程操作。”
2018年8月17日,支持复杂应用的dapp平台penta基金会宣布,它已经成功完成用通证对在澳大利亚主板上市的物联网公司cct股份的战略投资,并且该项收购已经获得澳大利亚证券投资委员会的批复同意。而据cti发布的公告,该基金会用通证完成了对其约2800万股的战略投资。就这样,全球第一例通过区块链技术收购上市公司的案例诞生了[20]。
前景展望
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专家在《交易所在区块链技术推动中的变革,且须权衡好创新与风险》一文中认为,国内交易所在许多方面与境外先进水平相比仍有一定差距,所以今后会从以下三点来推动金融科技的应用:一是拓展场内清算技术和系统设施的使用范围,降低场外市场系统性风险;二是引入先进的保证金技术,积极开发跨品种、跨场内外的组合保证金系统,在控制风险的前提下降低清算成本;三是运用大数据提供技术支持。
针对其中的第二点,区块链专家认为,国内期货交易所今后很可能无需引进这种保证金技术,因为区块链技术的出现就是为解决信用问题的,所以这种保证金技术会失去存在的必要[21]。
这样的研判仅仅过去一年多后的2018年6月,美国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就公开宣布,其清算部门已经与荷兰银行、欧洲中央银行、欧洲清算银行共同开发出一个区块链概念验证平台。其中,纳斯达克为该平台开发poc,荷兰银行清算所和欧洲央行负责创建前端接口,欧洲清算银行负责基础的抵押品转让,以确保最终报价。
据悉,该平台就是通过区块链来覆盖保证金追缴和需要存款资金来弥补潜在损失需求的,它可以在抵押物出让人、接受者和中介机构之间建立共享网络。由此可见,区块链确实可以通过增强信任来部分取代或全部取代保证金技术[22]。
在保险业的应用
区块链在保险业的应用,主要是征信和权属的数字化管理。保险公司在这方面的技术问题主要是缺乏足够的数据和分析能力、可靠的平台支持、有效的数据整合管理。而区块链的优点,恰好是能满足保险领域这方面的需求;所要注意的是,征信行业的门槛较高,需要各方共同推动才行。
德勤等的微保险
2016年7月,德勤会计师事务所和stratumn、lemonway联合推出了一个为共享经济场景设置的微保险概念平台lender bot,允许用户在区块链上注册定制的微保险。
众所周知,共享经济中的共享资产随时会变换用户。例如共享单车,当这位用户骑乘这辆共享单车时,你根本不知道他会在多长时间后结束骑行,也不知道他会停放在什么地方;同样,也不知道下一位骑乘者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怎样明确他们之间各自的责任,区块链技术就能帮上大忙,扮演可信的第三方,来为这些共享资产如单车、相机、手机、手提电脑等进行投保,从而消除共享经济中临时交换资产可能存在的风险。
也就是说,区块链虽然在传统的资源共享平台中能够为共享资产充当可信的调解和仲裁者角色,但还不得不承认,有许多线下的复杂交易是很难进行数字化的,而这就必须通过保险机制来对冲风险。这里的微保险概念平台lender bot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原理是引入信誉评分、多方评估以及再保险等机制,来有效攻克这一道道难关。
区块链在国内保险中的应用
举例说,传统的航空意外险中一直存在着保单造假、中间商抬高价格赚取差价等问题。由于保险理财只出现在飞机发生意外时,这样的概率极小,所以绝大多数客户买到假保险后基本上不会被暴露,所以这种弄虚作假行为屡见不鲜。可是在区块链下,这些问题将无藏身之处。
2016年7月,阳光保险与2012年起就一直专注于区块链技术与产品推广的布比区块链,在国内第一个推出了区块链保险“区块链+航空意外险卡单”,目的是要通过区块链追踪保单流转过程,从而确保产品的真实性和唯一性。这也意味着,国内主流金融开始接纳区块链这项新技术,并运用到实际场景中去。
在区块链技术下,每一张保单都可以追溯到从源头至客户流转的全过程,每一个环节都可以察觉到卡单真伪,所以理赔时少了许多周折。更不用说,由于区块链保单没有中间商,所以不会出现中间商抬高差价转嫁给消费者的情形,保单价格会明显降低。
在阳光保险推出的这款区块链保单上,每份价格60元,可使用20人次,每次可获200万元航空意外保障,这就相当于每次只需花费3元钱就可获得200万元保障了[23]。
截至2017年初,布比区块链已经接触了600家企业,不断地用区块链技术把企业的痛点变成需求。
2016年,布比区块链推出了面向互联网的区块链产品布萌(意为“不
联盟”,代表着区块链的自由思想),用以解决在区块链下的数据归属权问题。因为在布比区块链看来,任何中心化数据一旦属于某个“中心”,就一定存在着被篡改或被一键删除的可能,面临着许多不可控的安全威胁;只有完全属于拥有者个人才有绝对安全,而区块链就是这样一门技术。
所以能看到,布萌就相当于一个“可信的数字资产网络”。客户通过使用布比区块链,可以在布萌平台上发行和交易资产,并拥有平台机构共同维护的、具有统一共识机制保障和不可篡改的数据,从而建立起彼此之间的信任来。而上面提到的阳光保险,以及华安保险等20多个机构,都是其中的成员。任何一笔数据的产生,都会有这些机构和众多服务器节点共同维护,单一机构是篡改不了的[24]。
2018年8月,阳光保险又上线了国内第一款区块链下的女性特定疾病保险。这种一年期健康保险项目包括女性特定疾病、女性原位癌、女性特定手术,保障金额分别为10万元、2万元、5000元,但保费却只要12.5元;不但如此,该产品还可以通过健康介绍信授权保险公司去相关医院或体检机构查看个人体检报告数据,并可通过这种方式享受9折价格优惠,如果数据在正常范围内则可享受7折优惠。
这款产品为什么能实现这种个性化差异定价呢?主要还是得益于区块链技术。具体地是指,阳光保险通过将客户的健康数据使用权登记在区块链上,确权后该数据使用权便可以永久归客户本人拥有,经个人授权便可以在不同需求场景下自由使用,从而实现数据流通。
更有意思的是,在这些健康数据交互时,保险公司只能看到健康评分,无法看到被保险人原始数据,这就很好地保护了消费者隐私权[25]。
除了阳光保险,2016年11月中国第一家互联网保险众安保险宣布成立全资子公司众安信息技术服务有限公司,并且推出了区块链云平台,来用于发展普惠金融和健康医疗;同时推动区块链、人工智能、云计算和大数据等新技术在更大范围内的应用[26]。
由此可见,区块链技术在保险业的应用进程越来越快、应用范围也越来越广。
1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腾讯研究院:《金融区块链研究报告》,2018年7月。
2 《央行官员:法定数字货币目标是逐步取代现金,与区块链没有直接关系》,凤凰网,2018年7月2日。
3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腾讯研究院:《金融区块链研究报告》,2018年7月。
4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腾讯研究院:《金融区块链研究报告》,2018年7月。
5 赵鹞、马伟:《脸书推动的libra为何被各国极力反对》,凤凰网,2019年10月28
6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腾讯研究院:《金融区块链研究报告》,2018年7月。
7 《香港金管局即将推出区块链贸易融资平台》,新浪网,2018年7月16日。
8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腾讯研究院:《金融区块链研究报告》,2018年7月。
9 emily spaven文、洒脱喜译:《比特币公司circle获5000万美元融资,高盛idg资本等参投》,巴比特资讯,2015年4月30日。
10 pete rizzo文、洒脱喜译:《区块链公司align commerce获1250万美元a轮融资,凯鹏华盈领投》,巴比特资讯,2015年11月18日。
11 michael del castillo文、隔夜的粥译:《比特币汇款公司 align commerce获2400万美元b轮融资,并更名为veem》,巴比特资讯,2017年3月9日。
12 《马云:区块链不是一个金矿,必须用于解决社会问题》,金融界,2018年6月26日。
13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腾讯研究院:《金融区块链研究报告》,2018年7月。
14 韩锋、张晓玫:《区块链:量子财富观》,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7,p43-45。
15 《交通银行:已累计开立区块链国内信用证20笔、1.56亿元》,澎湃新闻,2018年8月16日。
16 杨保华、陈昌:《区块链原理、设计与应用》,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7,p23、24。
17 刘石磊、张家伟等:《“链”向未来——前景广阔的区块链技术》,新华社,2019年10月28日。
18 cade metz文、洒脱喜编译:《overstock获sec批准,或通过比特币区块链发行最高5亿美元证券》,巴比特资讯,2015年12月16日。
19 音希编译:《世界银行开始探索世界首个区块链债券项目》,腾讯网,2018年8月10日。
20 《全球首例:区块链公司用加密货币收购澳大利亚证交所上市公司,新“门口野蛮人”?》,odaily星球日报,2018年8月17日。
21 《有了区块链,音乐人再也不用担心“潜规则”了》,搜狐网,2016年11月9日。
22 《纳斯达克开发出基于区块链技术的保证金追缴平台》,百度网,2018年6月20日。
23 amber丁丁:《阳光保险上线国内首个区块链保险卡单》,搜狐网2016年8月1日。
24 李凯:《杨帆:区块链是技术,是未来社会信任的基石》,搜狐网,2017年2月27日。
25 蒋牧云:《国内首款区块链健康险在阳光保险上线》,载《国际金融报》,2018年8月8日。
26 《比人工智能更重要!盘点区块链的创业机会之医疗》,搜狐网,2017年2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