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然见二人供出自己,一时险些气晕过去。
“你们这是栽赃嫁祸!我何时命你们去做过这种事,你们少在这儿含血喷人!”
“我知道了,因为沈灵毓是府里的掌事人,所以你们惧于她的威严,才会这般污蔑我,对不对!”
她厉声痛斥着,随后又怒目瞪向沈灵毓。
“你这个贱人,你的心肠怎就如此恶毒,竟连半分都容不下我,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呐!”
沈灵毓懒得搭理她,直接看向裴老夫人。
“娘,既然二嫂到现在还说是我害了她,我看只有将此事上报大理寺,经他们彻查之后才可证明媳妇的清白了。”
裴老夫人哪能同意,这种丢人现眼的事,若是上报大理寺,要不了多久,整个盛京城的人便全都知道将军府二夫人委身吏部侍郎了。
那吏部侍郎在外的名声本就不好,多这一项污名对他而言根本无伤大雅。
可是将军府不行!
裴家军在外可是立过赫赫战功的,在百姓中的名声颇好,若是外人知晓将军府二夫人是个不守贞洁之人,到时不光叶婉然要遭人唾骂,整个将军府也得跟着受罪!
再者,她也不是傻子。
单听这两个护院的说词,以及叶婉然方才的反应,想也知道昨晚之事究竟是因谁而起。
若不是叶婉然先有了歪心邪念,就不会得那样的果,所以她怪不到沈灵毓头上。
今天这件事,只能这样算了,绝不可由着沈灵毓的性子闹到大理寺去。
思及此,裴老夫人抬手捏捏眉心,随后看向裴澜之。
“老二,把你媳妇带回屋去,这几天把她看好了,再让她像刚才那般吵闹,你们两个就都给我住到别院去!”
裴澜之闻之一愣,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叶婉然一眼,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屋里走。
叶婉然哪肯愿意,被人糟蹋一场,到头来还要咬碎了牙把委屈往肚子里咽,她不甘心!
“沈灵毓,你这个贱人,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十倍奉还!”
沈灵毓面无表情地听着,微微摇了下头,耳边却收到了老夫人的警告。
“你最近也给我收敛些,你二嫂平日虽然蛮横,但心地并不坏,今日之所以闹成这般,你也并非全无责任。”
沈灵毓默默冷笑,“是,媳妇谨记娘的教诲。”
可心里,却是一阵悲凉。
叶婉然,你看呐,无论你行事有多卑劣,总有人护着你。
可我有什么呢,除了一颗复仇之心,我什么都没了,所以我怎能不恨不怨。
无论你和裴澜之身边有多少人,我终会让你们变得和我一样可悲!
凝神间,院外突然传来管家的通传声。
“老夫人,大喜啊,宫里来旨了!”
老夫人闻之色变,“圣旨?”
沈灵毓随口说道:“莫不是二嫂昨夜深得侍郎大人的心,所以他一早就进宫为二哥谋官位去了?”
裴老夫人一听这话,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老二心心念念想要入朝为官,可偏偏是以这样的方式得来的,这顶乌纱帽,戴得实在憋屈。
但不管怎样,圣旨她必须得接。
为免传旨公公久等,老夫人忙带着裴澜之和叶婉然去了前厅,沈灵毓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前厅后,四人齐刷刷跪成两排。
叶婉然本还气愤不已,乍一听闻这圣旨可能与裴澜之的官位有关,立马不哭不闹了。
哪想圣旨旨意却与她心里所想的截然不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将军府亡故三公子于边境杀敌两百,立下头功,故追封其为忠勇爵,钦此!”
圣旨一下,跪在地上的人齐齐傻了眼。
尤其是沈灵毓。
先前她与谢云州交易时,曾说过要他帮已故的将军府三公子谋爵位,可哪想时机竟凑的这样巧,偏偏在叶婉然献身之后。
这下叶婉然只怕要更疯了。
谢云州是生怕她在将军府的日子过太好是吧?
她边想边侧目看叶婉然一眼,果然瞧见了她怨怼的眼神。
而裴澜之则僵着脊背跪在那儿,两只手不自觉握成了拳。
天意弄人,天意弄人!
为了和婉然长相厮守,他不得已顶替了二哥的身份,原以为回京后还能靠着军功平步青云,可谁曾想,父亲配享太庙,大哥立了将军亭,现在皇上又下圣旨封了爵位,却偏偏是给死去的他追封的!
怎会如此啊,老天爷是不是在故意耍他!
裴澜之气得直咬牙,可再不服又能如何,总不能现在自爆身份说他其实是将军府三公子?
那可是要杀头的欺君之罪,他绝不能那样做,所以只能把这口气忍下来。
而传旨公公见沈灵毓傻愣着半天不接旨,眉一挑,露出一抹谄笑来。
“忠勇爵夫人,快接旨啊,老奴还赶着回宫向皇上复命呢!”
沈灵毓闻声回神,赶忙领命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传旨公公将圣旨放到她手里,同老夫人寒暄两句后便走了。
几乎是他刚走出大门,叶婉然便一脸愤懑的上前抢走了沈灵毓手中的圣旨。
“我不信!我不信!”
老夫人面色大变,“老二,快把她带回去,若是毁了圣旨,我们都别想活!”
裴澜之虽心有不悦,但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自然不能由着叶婉然的性子胡来,当即上前夺过圣旨还给了沈灵毓。
“弟妹,恭喜了!”
这几个字几乎快让他把牙都咬碎了。
沈灵毓笑道:“这都是相公的功劳,真没想到,我们虽只拜了天地,他心里竟如此牵挂我,死后还为我争了这么大的身份。
想来是上次招魂做法事,相公怕我真的从了吏部侍郎,所以才会费此苦心吧,我这就回去为他多上两柱香。”
裴澜之眉心一跳,气得险些吐血。
这贱人,居然还在听雨轩供奉了他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