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很大,有着长长的走廊,这也是萧末一开始选定在这里过夜的原因,宽敞不拥挤。推开楼梯口的第一扇门,萧末原本以为里面会是灰尘乱飞的模样,没想到房间内依旧很整齐,除了没有保暖的被子,看上去真的就像是有人常住一样。
他有些忍不住恶劣的想,这个男人不会把这一层所有的房间都打扫了一遍吧?
苗人喜欢群居,往往一个阁楼上住着祖孙好几代人。他们所在的这个阁楼,二楼少说也有十几个房间,一想到那个龟毛每天起床将十几个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模样,萧末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寒。
这不是单纯的洁癖了,是强迫症吧?哪有人去打扫自己根本不住的房间?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从乾坤袋里熟练的摸出一个睡袋,萧末递给了旁边的臧月儿。
“干什么?”
臧月儿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睡觉。”
不然呢?能做什么?卿卿我我,腻腻歪歪?虽然他很想做一些和媳妇增进感情的事,但在这种地方还是免了吧。他可不想干柴烈火的时候突然冲出个毛尸来,那也太倒人胃口了。
……
臧月儿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继而开口道:
“我的意思是,咱们在睡觉前不应该做些其他的事情吗?”
其他的事情……萧末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一边搓着手一边贼兮兮的向臧月儿靠近。
“媳妇,这不太好吧?毕竟这荒郊野岭,条件简陋的,我觉得——”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一个茶壶就朝着他飞了过来,要不是萧末身手好,估计直接就被臧月儿开了瓢。
看着地上碎成一地的陶瓷片,萧末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胸口,看着坐在床上休息的臧月儿一脸心痛的开口:
“媳妇,你这是谋杀亲夫!”
“哼!要真能打死你这个色狼才好呢!”
臧月儿的小脸气鼓鼓的,别过脸去不想搭理萧末了。
“别啊!要是我死了,谁带你出去?”萧末虽然看着呆,但也不傻,开口一下就捏住了臧月儿的软肋,瞬间坐在床上生闷气的臧月儿就和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扁扁嘴,开口道:
“好吧,那你去给我打洗脚水。”
萧末愣了一下,继而看着臧月儿下意识的开口,“你被那个龟毛给传染了?”
臧月儿没有回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后的方向,正当萧末又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霍元。”
霍元甲?谁这么有幽默感?他还萧敬腾呢!萧末刚想回头说出这句玩笑话,忽然瞥到了墙上一个高大的人影。
这不是……那个龟毛吗?
他转过头去,只见先前在楼下见过的男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的体型倒是和萧末差不了多少,因此那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
但可能是因为气质不同的原因,同样的衣服穿在男人的身上,有一种肃杀之感。
这个世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在背后底下说坏话被当事人听到,哪怕脸皮厚如萧末,也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开口和男人打了个招呼:
“好巧。”
但这种烂到极致的转移话题技巧显然没有引起男人的任何兴趣,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盆水,男人便大步离开了。
这是那个龟毛留给自己的水?
萧末左右看了看,还是掏出一根不知道从哪来的银针试了试毒。
臧月儿看着门口萧末的动作,心中无语到了极点,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好惹,要是他想弄死他们,根本用不着使什么在水里下毒这种迂回的法子,直接动手不就行了?
“赶紧把水给本小姐端过来,我都要累死了!”
萧末看了看手中的那个用来盛水的容器,是一个折叠水壶。这玩意要是想用来洗脚也不是不可能,直接在上面钻个孔就行了。但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的话,那个龟毛恐怕又要摆出一副他欠了他几百万的表情了。
想了想,萧末还是对床上已经累成一滩泥的臧月儿说了一句“等着”,然后小心的在门上贴了一张镇宅符后便离开了。
因为这个村落里的变数太大,萧末没敢走远,只是就近弄了几根竹子编了个小竹篮,底层铺了一件防水的衣服,然后将烧热乎的水尽数倒了进去。
拎着手中的竹篮,萧末轻松的往回走去,可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高昂,带着无限的惊恐。
瞬间,萧末脸色微沉,加快脚步迅速往二楼的方向赶去。
只见之前他和臧月儿选好的房间门大张着,而窗户口原本紧闭的位置被破开一个大洞,他扔下竹篮站在窗口一看,只见一个浑身上下长着绿幽幽绒毛的东西扛着一个重物在林间灵活的穿梭。
月儿被它带走了!
可恶!没想到这里也会有毛尸。萧末不敢耽误,起身就要从窗子上跳下去,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伸出一只冰冷的人手——
不,准确来说是一只带着手套的冰冷人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胳膊。
不用想,萧末都知道身后拦着自己的人是那个龟毛,如果放在之前,他是断然不会去主动招惹这个看上去有些古怪的男人的。可现在臧月儿被带走了,顾不上其他,他转过头来恶狠狠的对身后人说道:
“你放开我!我要去救人!”
男人没有理会他,而是指了指角落的位置,只见原本该被劫走的臧月儿此刻正紧闭着双眼,坐在门后面一动不动。
萧末沉了沉眸,走过去在臧月儿的额头上一点,一股臻阳之气立刻在他的引导下顺着臧月儿的体内的筋脉流窜了起来。萧末这才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真正的臧月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身后的男人说了句“谢谢”。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是他救了臧月儿。
将臧月儿抱上床,萧末仔细替她查看了一番,这才发现臧月儿的脑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贴上了一枚紫色的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