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月儿刚才着了他的道,自然不敢去和男人对视,只是躲在萧末的身后装鹌鹑。可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还是落到了她身上,那种感觉,似乎比站在外面时感受到的阴气还要强烈。
妈呀,这个好看的男人不会是个鬼吧?
想到这,臧月儿更加的害怕了,一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侧的萧末,恨不得直接将自己的手指掐进他的肉里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媳妇,你似乎把我的衣服抓破了……”
萧末开口,臧月儿低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一眼萧末袖子上明显的两个窟窿,顿时有些尴尬的开口:
“啊……是衣服质量不好,回头我让我爸给你买件阿玛尼。”
……
对面的男人始终用自己阴冷的眸盯着门口的萧末和臧月儿,在看到他们竟然旁若无人的开始打情骂俏,忍不住捏的一对拳头咯吱作响,并大步向着萧末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沉稳,每走一步,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无比的坚实。
有声音,就不是邪祟,至少不会是尸体和鬼。
别看萧末面上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心中的警惕却一点都不少,他虽然在这边开着玩笑缓解臧月儿紧张的情绪,分给男人的注意力却一点都不少。见他向自己走来,本能的就将臧月儿护到了自己身后。
“你弄脏了我的衣服。”男人停在了离萧末三米左右的地方,张口说道。
萧末已经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准备,毕竟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一个诡异的村庄里,又生活的如此井井有条,用脑袋想想他虽然不是邪祟,却拥有远比邪祟还要强大的力量。却没想到他一开口,说出的却是这样不痛不痒的问题。
就好像你无意害死了一个人,回头家属找到你的时候却问我儿子生前谈过几个女朋友一样奇怪。
萧末眯了眯眼,忽略了他这个略微显得有些奇怪的问题,主动开口道:
“这位兄弟,闯入你的房间是我无意之举,但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这样,样,我赔你一套衣服,我们就此别过,如何?”
男人没有理会他,而是从鼻子里重重发出一声冷哼。
很显然,他并不相信萧末和臧月儿这两个看上去两手空空的人会带什么衣服。
萧末也懒得搭理他,直接伸手,从怀里拽出一套衣服来。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这是他刚到苗王府容江帮他采购的换洗衣服,他还没来得及穿,就被派出门去找所谓的起尸了。
男人看了衣服一眼,眼中有惊愕浮现,继而将目光转到了萧末的怀里,萧末以为他要打自己乾坤袋的主意,瞬间一阵头疼。
乾坤袋虽然在修行人中算不上什么稀罕玩意,可看这个男人房间里少的可怜的装备,为了避免无谓的纠纷,萧末还是多了个心眼没有将乾坤袋直接拿出来。可看这个男人的样子,似乎是盯上自己了?
如果是萧末自己一个人的话,他是不怕的。虽然眼前的这个人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开他的千斤坠,但那也不是什么奇异的符箓,稍微懂点道法、阴阳术的人都能做到。可问题是他带着一个毫无战斗之力的臧月儿,要是对方把手伸向臧月儿,萧末很难保证能够带着她全身而退。
权衡之下,萧末将怀里的乾坤袋拿了出来,丢了过去。
没想到男人向后一退,任凭那袋子落在了地上。
嘿,不去接,难不成他看上的不是乾坤袋,而是自己?
想想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黏着自己的模样,萧末虽然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雏儿,却也觉得画面太过于有冲击力。
摇了摇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萧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开口道:
“我的东西都在里面了,想要你都拿去,不过有一点,我和她要在这借宿一个晚上。”
这鬼地方的气息实在过于诡异,萧末自认为没有办法带着臧月儿全身而退,所以眼下靠谱的办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等,等到外面恢复正常,能看到太阳,他们再离开。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类似于医生急救用的手套套在手上,继而蹲下来,在乾坤袋里摸索着。
在摸到一个硬乎乎的包装盒后,男人将其拿了出来,对着光仔细打量了一番后,确定包装是完整的,这才将衣服收起来,然后将袋子丢给了站着的萧末。
臧月儿瞧的目瞪口呆,感情这男人不是想要打劫他们,而是嫌弃萧末一开始扔出去的衣服不是新的?
不对不对,萧末的行李臧月儿可是一清二楚,除了刚来的那天他身上穿着的大汗衫,其余的衣物都是容奶奶一手操办,根本不可能有穿过的衣服。那这个男人是——
臧月儿的小脑袋转的飞快,很快就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重度洁癖患者。
看他刚刚那带着手套翻乾坤袋的动作就知道,什么宝物,在他眼里都比不过自身的干净整洁。
怪不得他从尘土里爬起来时是那样的生气,怪不得这个房间虽然多年不住人却不染尘埃。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臧月儿忍不住感叹:
房间整洁无异味,不是伪娘就是gay。可惜啊可惜,这么好看的男人。
萧末的脑袋里可没有臧月儿这么乱起八糟的想法,不过有一点他和臧月儿的判断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这个男人应该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而且是一个洁癖患者。
张了张嘴,萧末本来想问问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可一想到一开始看到的满是尸体的房间,最终还是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个眼力劲,既然这个男人没有与他们为敌的意思,那萧末也犯不着去招惹他。不管他是盗墓贼还是炼尸的,只要别碍着他的眼,那他们还是彼此保持距离相安无事好一点。
这样想着,萧末直接和对方打了个招呼,指了指二楼开口道:
“我和她去楼上住。”
男人拿着衣服,难得的开口说了句话:
“右边最里面一间,别进去。”
很显然,他是同意了,萧末也不再啰嗦,带着惊吓过度的臧月儿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