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汐是两天后被太后叫过去的,说是听说苏氏泡的茶极好,所以特叫她去泡茶给太后品尝。
这不过是太后寻了个借口而已,泡茶也是这几天她闲来无事学来了些而已。
太后才住进这寿康宫,虽面上都过得去,可冷清还是那般冷清,说到底她们还是不会忌惮这样一个无用的老太婆。
再说,皇上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别人就更别说了,如今就算是皇上好不容易把她请进寿康宫的,可也只是空有个太后的名位而已,到底没有人敢靠近一个皇上视作眼中钉的老太婆。
见地上规规矩矩跪着的丫头,太后嘴角浮起了一抹难得的笑意,这丫头倒是比上次见到时沉稳了些,安安静静的样子,倒看不出是个有主意的。
她开口道:“起来吧!给哀家泡杯茶尝尝。”
“是。”苏云汐尽量的恭顺着,毕竟这四处都是盯着她们的眼睛,她不得不小心谨慎着。
大殿内茶香四溢,太后不急不慢的接过递过来的茶,放在鼻间嗅了嗅,满意道:“嗯!果然香甜诱人,你倒是个心思巧妙的。”
“臣妾谢太后夸赞!”
她心思能不巧吗?不巧能给太后生出了那么好的主意吗?本身她也在等时机,而这丫头的办法倒是比她想的更妙。
这结果自然也是显而易见的,所以苏云汐求的,她基本也算是应下了,如今叫她来便是示好,也算暗中结盟。
这宫中多个盟友总比多个敌人的好。
太后抿了口茶,缓缓的放下杯子,问她,“依你看,哀家该如何把这寿康宫收拾妥当些?这人老了,总是喜欢些热闹。”
苏云汐垂了垂眸子,不急不慢的回道:“皇上即将选秀,届时自然是有的热闹。”
苏云汐虽然站在太后身边,可太后身上那种居高临下的威严还是震慑着她。
如今太后五十来岁的年纪,脸上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可身上的雍容气质丝毫不减,尤其现在锦凤华服着身,更显华贵魄力。
果然是深处后宫多年的女人,如今的皇后还真不是她对手,以后这宫里也是有的好戏看了的。
太后撇了一眼苏云汐,见她态度恭敬,眉眼低顺,到底是把她这太后放在眼里的。
她终是会心一笑,道:“你泡的茶极好,以后常来哀家这儿伺候。”
“是,臣妾遵旨!”
太后看着苏云汐,眼里尽是满意。
……
几天后皇上选秀名单递上,太后满心欢悦,只是看到名单上的某人名字,眸子终是染了寒意。
皇后不明所以,垂眸撇了一眼地下一心泡茶的苏云汐,本想从她眼里探查些什么,却终是无果。
皇后也不敢上前去问,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开口询问:“母后,可是名单有什么不妥?”
太后眸子越发的阴冷,似乎尽量的压制着心里的怒气,片刻,只听太后道:“哀家今日有些乏了,这名单还是明日再看吧!”
皇后自然也不愿多留,更不敢招惹这老太婆,一听累了,这便起身告退,“是,那臣妾便不打扰母后休息了。”
“嗯!”太后摆摆手,并不想看皇后做这些表面功夫。
皇后离开时深深地看了一眼苏云汐,明知道她是来投靠太后的,偏偏自己却又无法出手,只是心里更加确定,这苏云汐定不可久留。
皇后走罢,太后才重重的拍响桌子,眼里尽是怒意,也不避着苏云汐还在,便愤声道:“邢莫成真是该死!先帝才走他就敢如此妄为。”
邢莫成便是曾经的左御史如今的邢丞相,邢家和苏家本也不相上下,以前两家走的倒是很近,只是后来给苏家致命一击的就是邢莫成。
“太后息怒。”苏云汐不知太后因何而怒,如今也只能劝她息怒了。
太后缓和了几分,问她,“你可知邢家的嫡女,邢知盈?”
苏云汐想了想,回道:“自然知晓,听说才华出众,风华绝代,连当年的我也比之不及!”
“哼!容貌才华确实不假,否则那邢知盈也不会让先帝挑选为我九儿的王妃,只奈当初邢知盈未满及第,所以婚事也只是口头上定下的,可是没想到邢莫成竟如此不把先帝放在眼里。”
苏云汐不明白道:“邢小姐倒也不辱没了九王爷,太后,这是好事儿呀!”
太后冷笑,“是呀!哀家也觉这是好事儿,正预备着趁这次皇上选妃,顺便把我九儿的婚事也定了,哀家就不信,九儿成家了,他魏沐辰还要把他扣在宫中?”
这想法倒和苏云汐不谋而合,只是她不知道九王和邢小姐已经定了婚约。
太后愤愤道:“可是没想到呀!那邢莫成竟敢把女儿送进宫选妃,这简直就是不把先皇放在眼里,也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他这是欺君罔上,他这就是该死。”
太后过于激动,眸子的戾气可以杀人,一张脸阴冷的吓人,可苏云汐却是冷静清晰的,她不急不慢的上前躬了躬身道:“太后,如你说来,那邢莫成也实在算不得欺君……”
“你说什么?”太后脸上怒气更胜,握着椅把手的手越发的紧了些,身子也微微的发颤。
苏云汐并不急只浅浅的扬了扬嘴角,垂了垂眉,开口解释道:“太后,你想呀!当年先帝虽是把话说了出来,可到底也是没正式下旨,如今皇上选妃,他邢家女儿确实应当送来的。”
太后满是不服,“哼!他就是看我九儿如今落难,所以才另寻他人,他也不想想,皇上就算要了她的女儿,给她女儿再大的尊贵她也不过是个妾而已。”
苏云汐暗想:只他情愿他女儿做那尊贵的妾,也不要做那落魄的妻。
苏云汐耐心劝道:“太后,其实这事儿对九王来说也未必就是不好。你想呀!如今邢莫成是一心效忠皇上的,他父女若是一心,怕那邢知盈成了王爷的枕边人,想要找到王爷的错处可就太过容易了,倒不如此刻撕破脸的好,她走她的皇城路,王爷度王爷的今朝难,互不牵扯的好。”
两个本就不同路的人,又何必非要强求一起,她认为王爷值得拥有更适合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