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静的端坐着,好像并不在意是谁送来的东西,玉檀也不敢耽误把点心拿出来摆放好,虽然做出的点心面相不大美观,可那都是小姐一个一个亲手做出来的,面相不佳,心意却是满满的。
元宵还冒着热气,灯光照不出男人此时的神色,玉檀不敢耽误,从袖口拿出手帕递过去,“王爷,小姐说这是您落下的,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
他接过手帕,平静的脸上终是染了一抹柔色,“替我谢过你家主子。”
“是,奴婢告退。”
太监送玉檀出去,房间又恢复了寂静,他缓缓的伸开手绢,青色的手帕边角处多了些颜色鲜艳的花朵,普通丝线绣的花朵竟也是栩栩如生的,若仔细看去,便会看到那花丛中正停留一只即将破茧的蝴蝶。
蝴蝶微微探头,好像伺机而出,这样巧妙的心思,也难为她想得出。
他笑了笑看着桌上的点心终是伸手拿起汤勺尝了一口她用心做的元宵……大概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美味了,竟一口气吃了干净,只是眼里也不知是不是热气晕染的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
皇上正陪着他的女人大臣们喝酒看舞,女人们倒都是兴致勃勃,大臣们也小心敬酒,可是魏沐辰却没有心情。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情就是莫名的烦躁,直到汪瑞匆匆走过来小声禀道:“皇上,苏良人买通了小厨房,在厨房做了点心。”
“做点心?她不来宴会就是为了做点心?”
汪瑞谨慎回道:“八成是意识到自身的错,所以特亲自下厨为皇上做些点心以表诚意。”
这些宫里的女人为讨好皇上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他看,那苏云汐沉寂太久终于耐不住要争宠了呢!
魏沐辰听了脸上果然显了几分喜色,也算那个女人知趣,还知道亲自下厨,只是不知道做的东西能不能吃?
明明欢喜嘴上却硬道:“朕才不吃她做的东西呢!”
汪瑞顺意道:“是。”可皇上的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
皇后坐在一边看着皇上脸色变换,她略显不安不由得凑过去试探道:“皇上若是乏了便先回去歇着,宴会臣妾盯着就是!”
反正还该敬的酒都敬了,皇上若是没兴趣早点散了也没什么不可以。
谁知魏沐辰却拿着酒杯道:“难得和大家聚聚,朕怎可扫兴?”
他兴致颇高,好像有什么高兴的事儿,皇后不由得撇了一眼一旁的汪瑞,他缩了缩脑袋,显然是不能为她解惑。
宴会一直到了子时还没结束,大臣们都坐乏了,可皇上不走他们岂敢离开,比起大臣的疲惫,地下坐的女人翘首以盼的等着皇上偶尔施舍的眼神,她们倒是越来越精神起来。
皇后催促了两次,眼看皇上眼里都带着余怒了,终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乖乖的坐在一旁陪同着。
陈妃是出了月子第一次出来,见皇上这么反常不由得问旁边的左妃,“你说皇上这是在等什么呢?”
左妃兴致淡然,她喝尽杯中的酒,脸上染了几分红,淡淡的笑了笑道:“皇上的心思岂是咱们能猜测的,总归不是等我们便是。”
陈妃点点头,“也是,咱们这个万岁爷最是不好琢磨的。”
宴会终于在陈妃身边的大公主哭闹下结束,大臣们松了口气,纷纷告退离开,妃嫔们不舍却也知道今晚的皇上是属于皇后的,她们也只能看看的份。
魏沐辰很不高兴,这是谁都看得出的,脸上阴霾一直持续到躺在了床上,皇后不明原因,汪瑞却清楚。
他就想不明白,这苏良人怎么那么不开窍?明明都去做了,怎么就不送来?可怜皇上还巴巴的等了半天。
也怪他多嘴了,谁能想到她做点心不是用来讨好皇上的?
不管皇上高兴不高兴,反正皇后等这一天是等了些日子了,睡觉前才喝了一大碗苦汤,为的就是趁着机会能够尽快怀上龙种。
可惜皇上兴致索然,早已背对着她睡过去,她心里委屈,可也不愿放过机会,伸手环住他的腰柔声唤道:“皇上……”
然而即使她如此主动殷勤也没办法挑起皇上兴致,他推开她的手,淡淡道:“朕乏了,早点睡吧!”
即是她心胸再阔达听了这话哪儿还能受得住?自从嫁给他,她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她知道不管她如何努力都及不上他心里的人,可是他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羞辱她。
她好歹也是他娶的正妻呀!
无声的抽泣声终是让他心烦的起了身,看着床上哭红眼的女人,他极为不耐烦,“你这是做什么?”
她更加委屈了,抽泣着问他,“皇上可否告诉臣妾,臣妾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竟惹得皇上如此不待见?自从苏家出了事儿皇上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臣妾了,臣妾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明明苏家是皇上……”
“够了!你就这么耐不住了吗?你就这么想了吗?好,那朕成全你就是。”莫名的提起那个女人,让他心里的怒意更浓。
他粗鲁的撕扯女人的衣服,皇后也是被男人眼里的寒意吓到了,紧紧的护住衣口,泪眼婆娑道:“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
“怎么?不是很想吗?这般作态又是何意?难道是要朕现在走吗?”
走?她绝对不能让他走,否则明天她这个皇后就没法抬起头见人了。
虽然屈辱她还是松开了手,她默默地承受着他的发泄甚至是凌辱,看着他眼里的冷漠她的心更是窒息的疼着。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无法真正的走进他的心,不管她做的再好,他始终对她是不满的。
……
苏云汐和玉檀是把那些做废了的元宵通通吃完了才去睡的,那都是花钱买来的食材。不能浪费了。
清早,魏沐辰起身上朝,皇后也随之起身伺候,她那双眼睛红肿的如同核桃一般,想来是哭了一夜的原因。
魏沐辰看她如此更是心烦,“不必起了。”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她张了张嘴终是一句话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