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才人走了,留下一些让她心乱的话,她说的是真的吗?他心里有她?可是为什么上一世她等了二十年也没有等到他?
念想?她需要抓住那点仅存的念想吗?
她没有时间去想了,皇后宫里的大太监让她去玉晨宫帮忙了,说是皇后请她挑选各宫赏赐。
看到给太后准备的礼品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太后虽然在宫里活成了透明,可该有的东西皇后从不短缺。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也不能让别人说他苛待太后了,至于愿不愿出来这也不是皇上勉强的,她自己不出来也怪不了谁。
每年给太后的东西都是春月亲自去送的,只是今年可能需要变动一二了。
苏云汐趁着春月在旁边挑选布料,有意拉着玉檀道:“听说皇上今晚一定会在皇后宫里,你可要看好,别让我错过了。”
声音虽小,却足以让春月听到。
“是”
玉檀以为自家小姐终于开窍了,正是欢喜,却不知道苏云汐这话是说给有些人听的。
果然,春月一听这话便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就知道这贱人不老实,偏偏皇后娘娘还非要让她每天过来。
这不是摆明了给她机会勾引皇上吗?
她直接把给太后选的衣物扔到苏云汐手里,道:“快去给太后送过去,送完不要再回来了,皇后娘娘这边不需要你伺候。”
苏云汐假意不愿,“这怎么行,皇后娘娘……”
春月多了几分愤然道:“我说了,皇后娘娘这儿不需要你伺候。”
苏云汐一脸无奈,满是不舍道:“那好吧!”
苏云汐端着红木托盘,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几套新做的衣物,颜色倒也鲜亮,看着都是上好的布料,看起来皇后为了她的贤良之名也是处处周到。
玉坤宫的大门紧闭着,门外只有两个守门的太监,偌大的宫殿冷清的没有一点声音。
说明来意,太监打开殿门,宫殿里面如同外面一样凄凉,这儿哪里像是太后宫,分明和冷宫有一拼。
“臣妾苏氏拜见太后!”
她跪在门前行叩拜之礼,然而许久过去才见一嬷嬷缓缓走来。
她穿着朴素,倒也尽显严谨,见苏云汐眼生便多打量了几眼,“皇后身边换人了?”
以前过来的都是皇后身边的丫鬟春月,如今苏云汐自称臣妾,倒让嬷嬷诧异。
也是,她进宫前也就远远见过太后一次,进宫后太后已经闭门不见客,这嬷嬷自然认不出她这个曾经的贵妃了。
“臣妾苏氏,苏良人。”
嬷嬷脸色淡淡的,恍惚又想起了什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过衣物也不大对她有兴致道:“有劳良人了。”
她拿着衣物就走,身后苏云汐轻笑一声。
嬷嬷微愣,扭过头时脸色不好道:“你笑什么?”
苏云汐略显轻视道:“太后娘娘可是要在这玉坤宫藏上一辈子吗?”
嬷嬷再看来时脸色已经是阴沉的了,怒声道:“良人慎言,太后就算深居简出,却也不是你一个良人可随意造次的。”
苏云汐丝毫没有畏色,嘴角不由得勾了抹轻蔑的笑意,“嬷嬷惯会说笑,太后深居简出不假,可这简出的怕是后宫中人早已不记得她的存在了。如今别说良人,只怕是一个小丫鬟也不愿来此出沾了晦气。”
“大胆!”嬷嬷怒吼,阴冷的眸子似要杀人一般。
苏云汐不急不慢,“只怕太后还没等到想等的人,这后宫就会彻底忘却了您。”不等嬷嬷开口,她又道:“太后不想想自己,也该念着您那快要及第的小公主呀!”
昭阳公主,那可是她的心头之肉,这个世界上,只怕也就只剩下她这唯一的亲生女儿能牵动她的心了。
嬷嬷怒不可遏,正要出手教训这狂妄的良人,身后却听到一道醇厚的妇人声音,“让她进来。”
苏云汐微微勾笑,“多谢太后娘娘!”她无视满是怒气的嬷嬷径直向大殿内走去。
……
玉坤宫又恢复了平静,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太后放下了手里的佛珠,双手合十的向佛像扣了头,才由嬷嬷扶着起身。
“紫霞,这后宫的风向恐怕要变了。”
“太后是说苏良人?”那嬷嬷眼光独到,早就看出苏云汐不是个简单的,以前她倒是没在意,今日看着,就觉得这女人绝非等闲之辈。
太后面色微微松动,一贯严谨的脸上微微浮现笑意,“那会是个让皇后,甚至是皇上头疼的角色。”
嬷嬷不信,“太后也太过看重她了?”虽说有些聪明,胆子也够,可能是皇上头疼的人,怕是没有几个吧!
太后欣然的笑了笑,那雍容华贵的姿态丝毫没有因为玉坤宫的凄凉而减退。
“紫霞,这玉坤宫,哀家真的是住腻了呢!”
“是难为太后了。”
望着殿外的天色,她眼里染了几分寒意,这些年的隐忍,别人不懂,嬷嬷却明白。
……
苏云汐空着手正打算回清和殿,今日十五各宫都忙,只剩她一个闲人,这样也好,难得能偷偷闲了。
然而远远的就看到甬道边太监丫鬟齐齐跪在一旁,仿佛迎接什么走来的大人物,抬眼望去果然看到皇上的娇撵缓缓走来,一时间她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干脆就立与墙角,规矩的行着礼,她低着头,离他又有些距离,想必他是不会注意到她的。
然而片刻时间便觉一道冷厉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微微抬头便见娇撵在她前方停下。
“苏良人,皇上请您过去。”汪瑞小跑上前气喘吁吁的唤她。
苏云汐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臣妾见过皇上。”
这还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这样没有别的女人在场的面对他。
他抬眼见她垂着眸子眼里染了些不满,“苏良人,你见了朕为何故意躲避?”
“臣妾不敢,只是离的有些远,怕贸然过来惊扰了皇上!”
不卑不亢,却也不抬眼直视他,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她,他竟这么烦躁。
“哼!不敢?你这些日子倒是不求朕为苏家申冤了呢?不是说朕是诬陷忠臣吗?怎么如今是发现苏家罪有应得了所以才老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