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无雨，天色也都是阴沉沉的。

伽瞳是今日去杭州府去的早。辰凝起时，只余了厨房锅中还以小火温着的饭菜。

不禁勾勒起一丝微笑来，想着，伽瞳为他做的东西有很多。

在秀山之时救了他。

在人界之时诺了护着他。

一时间想到了那时伽瞳坐在杭州府裴大人书房之中，抬头说着：“好好护着你。”

很是上心头。

有时候心性便是如此，她于自己情谊如何，与自己对她情谊如何，是未有很深的关联的。

待问淮到了前厅，辰凝已经吃好了早膳。

“今日起的这么早？”问淮一边说着一边坐下，尝了一口汤，所有的称赞都写在脸上。

辰凝起身，说着：“你且缓些吃，我有些事。”

“哦。”问淮不在意的答着，平日里辰凝说有事便是在书房中，有时问淮也进去与他一道研究，便对他此举当做了家常便饭。

只是瞧着辰凝出了前厅不向书房走却是朝门走去，问淮草草将碗中的汤喝了，起身去追。

“你要出门？”

辰凝回应着：“嗯，有些事。”

平淡的不知道辰凝心中所想。

问淮随在辰凝身旁，很是淡定自若的说道：“不成，我与你一道。”

每次辰凝出门，归来之时都与伽瞳一道。

这回问淮还就当真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辰凝看了看他，笑了笑道：“你早膳都还未用完。”

“不管。”

问淮一直都是如此，较起真来，无论如何也劝不住。

杭州城的青石板路被小雨洗过后便是更有了一番浓墨重彩的感觉。街道之上行人颇多，这般繁荣昌盛，在杭州倒也是常见。

说来二人自是互相知晓对伽瞳的心思，问淮表现得四处可寻，辰凝虽未言明，但问淮每次与他谈及，他也未多加否定。

虽说伽瞳好像对二人都不错，但问淮总觉得辰凝深情细心的样子会是自己的劲敌。

所以，便跟来了。

然后辰凝悠闲的逛着集市，便看见了一间卖锦缎的铺子。

开春便会上新花色，此时店中好些个都是姑娘。

辰凝进店，便迎上了一个妇人。

妇人笑着说：“二位公子想买些什么样的布匹，自己穿还是为家人挑选呢？”

“可有成衣？”

辰凝轻声问道。

“公子是想看女子的还是男子的？”

辰凝顿了顿，答道：“女子。”

“随我来内间看便是。”

妇人在前，二人随在后，问淮跟着辰凝看了看，笑着，却也未说话。”

内间之中的木墙上挂着很多女子的衣裙，有艳丽的也有清淡的。

辰凝瞧着，便看到了那处挂着的青色纱缎。

伽瞳喜欢青色，还在秀山之时辰凝便知晓。虽说过年时伽瞳穿小白准备的红色棉衣也很好看，却不及伽瞳一直在辰凝心中的样子。

且以辰凝目测，尺寸应当是差不多的。

“公子可是看上了这件？”妇人上前来，将那青色的纱缎取下，笑道，“温和的姑娘穿着最是合适。”

温和的姑娘么？

辰凝不由得笑了起来。

衣料的确是上品，又是伽瞳喜欢的样子。既然妇人都如此说了，辰凝也很是爽快的将其买了下来。

装着这纱缎的盒子也是带着青色花纹的，辰凝将它捧在手中，很是满意的出了店门。

问淮与他说道：“我也要买东西赠予伽瞳。”

问淮嘴角上扬着，看着辰凝的神色，毫不在他面前掩饰。

“你想赠什么？”辰凝问道。

“自然是贵重的饰品。”天界向来是过得奢华的，问淮宿晨宫的金盏玉器都数不胜数，这些东西也才能入他的眼。

只是寻到杭州卖些首饰的店铺，问淮看着凡人门以碎金碎银打造成发簪首饰之时，好看归好看，贵重归贵重。但问淮却又觉得这些东西在伽瞳身上会显得些许俗气。

毕竟，伽瞳也是个清修的神仙。

店铺的伙计是个年轻的女子，她见问淮拿不定主意，便笑着与问淮说：“客人想寻些什么？”

问淮低头间，见着了女子手腕上带着的翡翠桌子，晶莹剔透的。很是好看。

“我有一个喜欢的姑娘，我想赠她一物，聊表心意。”问淮笑着指了指女子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这可有什么寓意吗？”

只见那女子有些红了脸，说着：“幸福，圆满，平安。”

店中就有这般的镯子，问淮挑了一个看上去最纯最亮的，也干脆的买下了。

出店门之时二人手中都抱了个盒子，一道看着渐深的云色。

相较于来时，深沉了很多。

“可能快雨了。”问淮说着，“也未带伞。”

说着便见辰凝以衣袖盖住了盒子，上前快步离开了。

问淮一时未反应过来，追着辰凝的同时，还嘀咕着：“怎么这么着急。”

过了下一个巷子便能看见李府的围墙，二人站在拐角的一处店家的屋檐下，一道停住了脚步。

看着店内的一道声影。

“多谢各位大人。”

“杭州府本就是百姓所依，所行之事自然是以百姓为首。”

二人倒是头一回见伽瞳以着杭州府捕快的身份与百姓言谈。

说着官话也很是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