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的书房中新添了一只鸟儿。
小小的个头,短短的毛,笼子就挂在书案旁的架子上。
近几日伽瞳常来书房晃晃这鸟。
今日照常是写些文书,罗瞬轻声进了屋,抱着一捧东西,放在了书案之上。
伽瞳抬头看了一眼,沾了沾砚上的墨,问道:“又来了新的?”
“还有一批在路上呢。”
“想来刚过年关,裴大人也是预判着下一年的事情。”
伽瞳经手的全是些府中支出收入的记录,裴大人去皇城,兴许也是与这相关。
只是罗瞬还未说话,倒是那笼中的鸟儿突然飞速的扑扇了一番翅膀,几番挣扎之后,再是缩去了笼子最靠里的一角去。
“这是怎么了?”瞧着笼中仿佛是看着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的鸟儿,罗瞬摸着脑袋不知个所以然,“莫非,裴大人要回来了?”
伽瞳看了看罗瞬,见他一脸真诚的说着那番话,不禁笑了笑,她起身去看那笼中鸟,自笼笼子的缝隙中去抚摸鸟儿的身子。
那鸟儿才缓了缓神色,在片刻后又似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般。
伽瞳回了书案那里,淡然说道:“你出去瞧着府内的事情,有事便叫我。”
罗瞬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只是那鸟儿的异样过后,府内过得平静,写完了大部分裴大人交代的东西,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淡淡带了夜色。
伽瞳起身,将桌案上大致收拾,再看前方时,却是多了一道身影。
是辰凝。
辰凝看了看书房四周,本事面上没有什么多于的表情,见着伽瞳看到了自己,便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只是踏入书房门槛的下一刻,脚步却是缓了一缓。
“李大人,你就早些回去吧。”罗瞬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此番的景逸。
伽瞳点了点头,拉了拉辰凝的袖子,笑道:“好。”
一道踏出杭州府的门槛,伽瞳抬头着辰凝,才发现着辰凝正看着自己。伽瞳转了转眼眸,笑道:“你也感受到了?”
辰凝点头,淡然道:“这便是你在书房坐这么久的原因?”
“那倒不是,这几日裴大人不在,我代理些公务,刚刚才弄完。”
只见辰凝顿了顿,思索了片刻,才与伽瞳说着:“如若是近日有什么人来寻裴大人,你稍稍注意些,并且把握分寸。”
“书房之中的气息并不属凡人的。”伽瞳道,“否则不至于让那鸟儿害怕成这样。”
“你且等那人来,便可知一二。”
伽瞳环着手淡然说着:“总觉得发生些什么事情前,你的样子都像是把前因后果都弄了个通透一般。”
辰凝一笑,答道:“我只是听闻了杭州的药商团出了些事情,猜想与你书房之中的气息,有些关联。”
“药商?”伽瞳疑惑道。
“日后来寻你,你便知晓是何人了。”
辰凝将话留在这里,藏了一个玄机,却是次日伽瞳到杭州府时,罗瞬前来与伽瞳说了道事情。
“杭州药材行的药公子相邀议事。”
名号不熟悉,伽瞳还未想很多,直至踏入前厅见着了那个所谓的药公子,伽瞳还未说话,便是让那药公子抢了先。
“原来是小美人儿。”药公子邪魅着一双眼,伽瞳晃了晃眼,喝了口茶,淡然说道:“虽不是公堂,但也是公堂之下,还望这位公子不要有失言表。”
上元节那日若非不是问淮拉一把辰凝拉一把,伽瞳早将那个滚字道了出来。
药公子握着手中的扇子,还是带着笑意:“小美人儿说的哪里话。”
听闻罢,伽瞳放下了手中茶,冷冰冰的道了声:“那便不说话了。”
一时间,杭州府气氛也就这般寂静了下来。
只见药公子起身,朝着伽瞳说道:“我听闻李大人是杭州府中功夫最好的,那此事便只能与李大人商议,如若李大人觉得在下方才的话失礼,我收回便是。”
伽瞳顿住了步子,回身道了句:“药公子言重了。”
说罢,伽瞳还要往外走去。
“李大人,还望你能为死去的十二个兄弟查明真相。”
说话的是一身捕快装扮的人,跪在了伽瞳的面前。伽瞳有些疑,是罗瞬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终归是好生坐下,但那药公子与伽瞳距着好几张凳子那么远,伽瞳替那位同为杭州府当差的人倒了一杯茶,他握茶杯时,伽瞳才瞧见了他手指之上的些许伤痕,虽然已经有愈合之状,但这般的伤痕,不像是寻常凡人所为。
“我叫王洵,在杭州府当差,在押运药材的商队中有一位友人,前几日商队中一人身体不适告了假,便好意应了友人的约随着商队运送货物。运送的东西是一些名贵的药材,友人与我说来回两日,有马车托运,随车的人只需保护药材安好送达。只是一路平坦,我们却是入夜后在道路上遇到了袭击,未看清袭击人的面容,却是全数不敌这一人。”
“我是最先对上那袭击的人,只是打不过他,便被丢去了一旁的一棵树上,胸背被撞的透不过气来,便昏了过去,等我醒来,便已经见着地上倒下商队人被伤的尸首,还有一人不知所踪。”
听王洵说完,伽瞳道了一句:“那药材可有少?”
王洵诚然答:“运送的药材倒是丝毫未少。”
伽瞳顿了顿,思索道:“那他所要袭击的,只仅仅是药商队的人,而非是要劫取你们的药材了。”
王洵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