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瀛本是自东霞山来,替师傅送丹药的。
误了些时辰,只得蓄足了力。风瀛落地之处,便是九重天毓转宫,圣师以太元尊的府邸。
此刻以太元尊正于府邸前的座椅上与一仙友下棋,也未抬头去看风瀛,便唤了一句:“晚生可愿,观上一尾局。”
风瀛一笑,回礼道:“自然。”
博弈之道,风瀛只是略懂一二,缓步上前,观棋盘黑白子平分秋色,而这才注意到元尊面前的棋友,竟是一年纪应比自己小上近千年的少年。
不禁心中一惊。
倒是元尊见着了风瀛的模样,笑谈一句,抓了抓颔下青须,道:“莫要因年岁,瞧低了别家。”
经过片刻的思索,又落一子。
只见那少年似是笑了一番,摸棋子之际,胜券在握般言道:“看来得结束了。”
语毕,落下一白子,便是白胜黑负,毫无扭转之势的,终了了这局棋。
风瀛望着棋盘间子子排列,很是佩服这少年。
元尊笑着,衣袖一挥便收了这棋盘,道:“人才辈出呀。”
一番赞叹,那少年倒是未多说什么,风瀛与元尊闲聊了几句,摸到了袖口中的东西,才想到了自己的来意。
风瀛将玉瓶恭敬递于元尊,说道:“这是家师唤晚辈送来的。”
元尊接过了风瀛手中的玉瓶,看了几分便说道:“东霞倒是闲情雅致。”
“天下和平,无战乱纷争,自然闲情雅致。”
此话,倒是那少年接下的。
风瀛脸上流露出一抹惊异之色,看向那少年:“小孩儿,你是当真有趣。”
“我叫问淮。”问淮的眼中烈了些,似是对风瀛口中所说,难免有些成见。
“天界二公子问淮。”元尊介绍完,便转向指着风瀛,道,“东霞山,五弟子,风瀛。”
“有礼。”问淮朝风瀛行着天界的礼数,笑看着着风瀛,眼神中没有恭敬,倒是有一抹说不清的气敛
问淮问淮,天界的小殿下,那不便是那九重天上未封名的小太子。
那这小太子,不就是天帝与师傅提起的,要与伽瞳……
是一道离开,闲聊之间本想提起此事,但想来荒谬,倒是未提起了。
两人到达南天门之时,此刻门外便守了一位仙子,笑吟吟的看着问淮。
“长姐。”问淮唤了一声,风瀛便明了了。
素闻天界问桐公主生的精巧灵气,知书达理,出落得亭亭玉立。
此番风瀛瞧见了,倒也是,百闻不如一见。
收回心中所想,上前行了礼,道:“长公主好。”
“仙友好。”问桐牵过问淮的手,笑颜舒展的恰当,划过风瀛的心神。
后至下去凡界,风瀛都还忘不了,匆匆瞥见的那一眼。
恰巧在云端瞧见了闹市,风瀛便在此落了地。随意买了些果子,一道拎去李府。
被小白引着去了前厅稍坐,风瀛无趣握了握茶杯,瞧茶水尚温,便举杯饮了一口,顿觉酿香浓郁,才发觉杯中,竟是温酒。
“清茶敬长者,即是平辈,自当以酒相待。”
声音自风瀛后方来,风瀛转身,便瞧见了自耳房走出的辰凝。
辰凝手中亦是握了一盏,杯中之“茶”,亦是与风瀛杯中无差。
“二殿下兴致。”风瀛举杯,碰着辰凝手中杯,道,“先喝为敬。”
辰凝笑而对之。
厅外的长亭中,伽瞳远远见着两人坐在一排聊天喝“茶”,心情也随着轻松愉悦了些。
“身子恢复了?”
是长璇的声音。
伽瞳转身,见着长璇任是往日的清冽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想是这些天,伽瞳将往日千年的伤都修养了过来。”
“若是有机会,欢迎你常来。”长璇道,“几个孩子都很喜欢你。”
伽瞳笑着点头。
“对了。”长璇顿了顿,说道,“听辰凝念起,你有位兄长近日来?”
伽瞳指了指前方:“正聊天呢。”
前厅中二人有说有笑,津津乐道的很。
长璇带着伽瞳一道在前厅坐下,手中幻化出一卷竹卷。
将卷在侧旁的茶桌上摊开,其中刻着一段羽毛。
伽瞳一看,就是那涌入自己眉心的东西。
“此物名为凤凰翎,是凤凰一族的至宝。”
长璇指了指卷轴处的一处记载,继续道:“这尾翎若是幻化做武器使用的,想来必定是能列为神器的。”
伽瞳想来,自己正好是没有什么刀刀剑剑的东西,每每都是用自己的灵力幻化,杂乱的很。
风瀛顿了顿,许是百般的思索,才道了句:“伽瞳的灵力属寒,凤凰一族一直是以凤凰之火扬名与六界,可会……”
长璇摇头,答道:“恰巧是中和了伽瞳的寒性。”
若是论起幼时伽瞳如何受这寒性的苦,许是风瀛最清楚。家庭初修法术之时压制不住体内的灵力,将他物化成冰雕,或是将自己冻成冰雕,这都是常有的事。
不过伽瞳天赋尚好,修炼了几千年,能运用的顺手些,但如若是过了度,亦然逃不过寒冰的反噬。
如若这凤凰翎能中和了这强横的寒性,倒是有助于伽瞳修为大大精进。
“如何才能幻化?”伽瞳问道。
长璇合上了竹卷,将竹卷推到了伽瞳眼前,笑笑道:“典籍有限,这上面有使用的些许心法,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悟出些什么。”
“多谢。”伽瞳握起竹卷,朝着长璇行礼。
长璇只是挥手道了声:“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