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娘的话略显猖狂,似乎笃定他们找不到证据。
容娉姝盯着顾大娘的脸,许久绽开了如花般灿烂的笑,对着身旁的宁朝衡问道:“师兄觉得她是凶手吗?”
“不是。”宁朝衡毫不犹豫。
师兄妹二人默契的对视了,容娉姝噙着笑看着面前的顾大娘。
这一点是顾大娘始料未及的,她眼底有些慌乱,依旧强撑着,努力不显露出来。
“我是没有证据,但是我在你家中搜到了诛心散,你自是可以不承认,反正这东西杀人就是无形,不留证据。”
容娉姝幽幽道,“但是杀人偿命,总该有替罪羊结案,我觉得阿曼就不错,反正无父无母,了无牵挂。”
“不可以!”顾大娘急了,急忙道,“你们这样枉顾人命,不配为人父母官!”
容娉姝笑着道:“这诛心散杀人无形,嫁祸亦是无形,由不得你说,反正也查不出来。”
“我承认,是我杀了!”顾大娘脱口而出。
容娉姝眸光灼灼,反问道:“那你的杀人动机呢?”
“为财!”顾大娘道。
容娉姝摇了摇头:“若是为了财,屋中那么多金银珠宝你都不拿,偏生还大费周章给他沐浴焚香?”
顾大娘结结巴巴答不上来,只道:“我另有隐情,但是人确实是我杀的。”
“不是。”宁朝衡冷冷道,“因为你就不是那个从伯公府中出来的丫鬟,而是那个丫鬟的孪生姐姐。”
“她十五岁离府的原因是脸颊划伤,可你的脸光洁没有瑕疵。”宁朝衡道。
顾大娘攥紧了手道:“没错,那个丫鬟是我的妹妹,而我就是因为妹妹当年受了委屈,这才去杀了世子。”
“世子对你妹妹做了什么?”容娉姝顿了顿,“阿曼是世子的孩子对吧?”
这一点让顾大娘瞪大了眼,看着那个看起来娇弱没有攻击力的容娉姝。
她那一双杏眼仿佛能够看穿一切心思。
踌躇再三,顾大娘还是承认了:“是。”
一切似乎顺理成章,为了妹妹被辱前去报仇,把妹妹的女儿送去伯公府,试图让父女相认,却又不敢。
顾大娘眸光发狠道:“那世子何等恶心之人,害了我妹妹后半生,所以我因此生恨,便借助诛心粉杀了他。”
容娉姝没有再说话,只道:“今日的审问就此结束了,好好休息吧。”
顾大娘不知道容娉姝的意思,可是不管她怎么呼喊,二人都已经离开了牢房。
容娉姝摇了摇头道:“她杀人动机合理,但是明明那么厌恶他,居然还会帮他沐浴焚香,这一点就太不合理了。”
“我依旧觉得是她妹妹所杀,可是她妹妹的动机应当同她一样,杀了折辱自己的人,该是万分厌恶才是。”容娉姝思量不出其中的缘由,如今那个妹妹藏在暗处,如果她找不到合理的杀人动机,那她也没办法引诱出真凶来。
“或许那个花魁是突破口,而且那树下不止一具白骨。”宁朝衡说道。
容娉姝眼睛一亮,险些忘记了这事。
二人来到了安春楼。
死了一个花魁并没有影响什么,老鸨依旧喜笑颜开,其他歌姬亦是继续卖弄风骚。
唯一的就是与花魁同屋的舞姬熏儿,熏儿强颜欢笑,实在太过难看,惹得客人大怒。
眼看着熏儿又要被狠狠打一顿的时候,容娉姝一身男装出现,扇子直接挑开了男人的手。
“青楼之中歌姬舞姬众多,既不喜欢,换一个便是,何苦糟践别人呢?”
好巧不巧,容娉姝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今天她教训过的温婉欣的大堂哥温凡。
温凡仗着温婉欣父亲是尚书,历来横行霸道,如今被人教训,自是不满,瞧着容娉姝细皮嫩肉,一时也起了歹心。
“怎么,她伺候不好你打算自己来?小爷倒是男女同吃。”温凡赤裸着胳膊伸出油腻的咸猪手。
容娉姝翻转纸扇,三两下飞快又精准的在又白又胖的胳膊上落下穴位。
很快温凡便觉得整条胳膊酥麻起来,容娉姝凉凉的斜了一眼温凡:“出来耍流氓,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本事?”
说罢她扶起熏儿往楼上犹如,温凡骂骂咧咧就要带着小弟上去,不曾想宁朝衡一人挡在他们跟前。
“这不是表妹夫吗?”温凡赔笑,“表妹夫可要为我做主,刚才一个臭小子居然伤我手臂。”
宁朝衡拍了拍他的胳膊:“我与你表妹没有关系,莫要坏了她名声。”
“那看在你与我表妹关系好的份上,帮我出口恶气,把那小子抓进大牢关上几天。”温凡不知死活道,全然没有发觉宁朝衡悄无声息的按住了他胳膊上的穴位。
“她是皇上亲自请来的。”宁朝衡凉凉的落下一句话,温凡当即缩头乌龟一般怂了。
目送着宁朝衡上楼,温凡只觉得胳膊酸麻没了,反而肚子像是针扎一般,没好气的只能踹小弟道:“还不扶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