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聘姝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但她知道,这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和常将军这一番争执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勉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可谁也没有想到,常将军理论不过,竟然会在她知道弱女子动手。
当容聘姝反应过来的时候,常将军已经一掌拍过来,容聘姝本就行动不便,更是避无可避,硬生生抗下了这一掌。
她瞪着眼睛抓住常将军的手,胸口一阵翻涌,一口鲜血直接吐在常将军的脸上。
这个变故谁也没想到,容聘姝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众人反应过来。
皇帝愤怒的看着将军,“放肆!”
皇帝不会让她死的,这一点容聘姝再清楚不过,她还记得她跑出来找宁朝衡的事情,师父对皇帝明里暗里的警告,如果她死在这里,师父不会坐视不理。
一个国家需要一个智者坐镇,她身为智者最宠爱的弟子,皇帝不会冒这个险。
只是突然觉得,好累啊。
这个任务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她感觉快撑不住了,系统这个坑一定是故意的,这一次的任务这么难,不仅一点提示都没有,事到如今都还没有任何动静。
当容聘姝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师父那张苍老末脸,以及满脸担忧的宁朝衡。
“师父,你怎么来了?”
“如果我不来的话,你怕是被人欺负死了也不会给我传个信,死丫头,下山之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把自己整的这么狼狈。”师父恨铁不成钢的拍打容聘姝的头。
容聘姝赶紧护着头,“师父,我现在是伤员,你就不能轻点吗?”
“那个老匹夫打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种气势。”
容聘姝也是上京之后才知道,她师父宁清,竟是当朝国师,虽然只是一个挂名国师,不过师父年轻时候可是他国畏惧的对象。
如今年事已高,退隐山林,可有他在一天,那些蠢蠢欲动的就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宁朝衡进京后那么快就做到了现在的位置,没有师父的原因她是不信的
怎么办,突然好想抱着师父的大腿把诸葛瑾整死,他这个太子之位来的太容易,让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
“宿主,我劝你你不要这么做事,做这种崩人设的事情是会被抹杀的。”突然间,消失许久的系统突然开腔。
容聘姝心中突然有一种异样感,“你在威胁我?”
心中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的生长,那种叫做顺从的性质在系统的威胁中消失干净,剩下的,只有不服。
她们本该是合作关系不是吗?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情绪,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请收起你不该有的想法。”
“不该有的想法,你说的是什么?”容聘姝是在试探。
这么久以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系统,可这次任务,无论她经历什么,系统始终没有一点援助。
内心的自我慢慢被挖掘出来,她突然不想这么顺从,这不是原来的自己,即便是在任务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可如今,她突然确定这些都不是真实的自己。
容聘姝是漂亮的,可她不是,这几次她甚至想杀了诸葛瑾。
凭什么诸葛瑾对她动了杀心,她还要顾忌那么多不好对他下手难道就是因为系统对她的牵制?
不,这不是她。
她想,她应该遵从内心的想法,慢慢找回曾经的自己。
宁清伸手在容聘姝面前晃了晃,“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呢,我叫你半天你都没有反应。”
容聘姝反应过来,她歪了下头,“师父,我突然觉得,我不是我。”
宁清的眉头不着痕迹的动了动,他看着容聘姝的眼睛,似乎透过这双眼睛看透了容聘姝的灵魂。
“听从你内心的想法,想想你想成为谁,或者说,你原本是谁。”宁清示意他看自己的心。
宁清不打扰容聘姝休息,然而,容聘姝坐在镜子前面,看着镜中这张脸,她突然觉得熟悉而陌生。
这个人是容聘姝,却不是她。
系统歪阻止她想起一些事,她好像忘了一些重要的事。
与此同时,在宁清的治疗下,宁朝衡的伤好了不少,不过看着容聘姝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他再也按耐不住。
夜幕降临,一道黑影进了太子府西苑。
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皇帝给了太子一些惩罚,也趁机削弱他在朝中的势力,夏婉清也不肯接受他做的那些事想要离开。
诸葛瑾干脆将夏婉清困在这太子府里,做一只金丝雀,如果不是宁朝衡今晚闯进来看到她的狼狈模样,恐怕也不敢相信诸葛瑾会是这样一个人。
夏婉清的双眼死气沉沉,宛如一潭死水,她的四肢被铁链束缚着,将她固定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宛如一只被人圈养取乐的金丝雀。
凌乱的床铺也在明确的告诉宁朝衡,他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收起眼中的惊讶,他张嘴,“夏姑娘,不知道你之前答应的事还作数吗?”
看到宁朝衡,夏婉清苍白一笑,动了动手上的铁链,她缓缓站起身来,一头长发垂散在身后,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宁大人觉得,我这样怎么看病?”
宁朝衡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他拿出一把锁,一边打开容聘姝身上的锁链一边说:“此事过后,是走是留全由姑娘决定。”
“这个钥匙你是怎么拿到的?”夏婉清惊讶于宁朝衡的本领,这个钥匙诸葛瑾一直都是贴身携带,她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拿到。
可现在宁朝衡却拿着钥匙来救她,她又是惊讶又是感激,可想而知,宁朝衡废了多大力气才拿到这钥匙。
即便这是带有目的的,可终归是他救了她。
披上衣服,宁朝衡犹豫的看了一眼夏婉清,随后咬咬牙,伸手揽住她的腰,一越出窗,消失在夜幕之中。
两人落到容聘姝的院子里,宁朝衡迅速放开夏婉清,夏婉清的目光看向房间里那个影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宁大人,此事过后,我们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