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她没有使用异能,这段时间也都吃着药,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这样?”
“她命格如此,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命格,衡儿,人固有一死,你也不要太执着于生气。”
从小宁清就告诉过宁朝衡,容聘姝命格不祥,这样的人命格有限,注定是活不长,宁朝衡起初不相信,可这段时间,现实在逼他相信。
容聘姝是他的救赎,还记得他刚来的那段时间,意志消沉,一心只想着报仇,几天算起宁清来劝也不管用。
直到宁清收了容聘姝这个弟子后才有所好转,容聘姝化解了他的怨气,让他不那么执着于报仇。
过去的十几年时间里,他已经习惯生命中有容聘姝的存在,消息却告诉他,他的救赎要走了,他如何能接受。
挣扎着动了动手指,容聘姝艰难的支撑起声,她轻声呼唤宁朝衡,“师兄……”
几乎是一瞬间,宁朝衡推门而入站在她面前,宁清自觉的不打扰这两人。
“师兄,师父说的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一提到这件事就控制不住自己。”她轻轻咳嗽两声,宁朝衡的脸和梦境中那个稚嫩的脸重合在一起,她的眼神中带着心疼。
宁朝衡不语,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知道这是事实,可就是不愿意承认。
他不愿意相信相伴数十年的师妹会在这样的年纪离开,如果他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离开深山,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师妹牵扯进这些是是非非。
“我们不查了,师妹,我们回去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想好吗?”宁朝衡拉着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容聘姝缓缓用力握住他的手,淡淡道:“师兄,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多努力,凶手已经查到了,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心满意足得回去,我们……”
“不需要了。”他打断容聘姝的话。
如果报仇的代价是容聘姝的话,那他宁愿放弃报仇。
报仇这个念头已经缠绕在他的脑海中十几年,他被报仇蒙蔽了双眼,从未好好珍惜眼前人,才让两人走到如今的地步,现在,这些都不需要了。
“好。”容聘姝无法拒绝,她看着宁朝衡的眼睛,“等几天再走好吗,我还有些事没有解决。”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常兴已经全部说了,w诸葛瑾和那几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就算有常兴的指正,皇上也会想方设法的保住他们。”
容聘姝一愣,他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吗?
“我……”
“等你的身子好些了我们就出发,这段时间我也交接一下手上的公务。”宁朝衡已经决定。
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容聘姝低垂着眼眸,没关系,只要她再拖三天,计划照常进行,就算皇帝再怎么想护着诸葛瑾,也无济于事。
这三天里,为了不让宁朝衡和宁清担心,容聘姝安安分分的养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感觉已经跟外面的世界隔绝。
她的身体也在汤药的加持下慢慢好了起来,然而她总在宁朝衡的眼中看着担忧。
宁朝衡估计是觉得她这是回光返照,毕竟宁清已经给她下了死罪。
变故,在今夜的中秋宴上。
宁朝衡本已经将手头上的公务交接的差不多了,可中秋夜这晚,宫中传来消息,太子发动兵变。
这京城的天。要在今天晚上变了。
“好好留在家里,不准乱跑,等我回来。”
容聘姝眼角带笑,“去吧,这也是你为人臣子的最后一天。”
直到今天,容聘姝才敢确定,宁朝衡不会变成故事中的那个人,她改变了许多,包括宁朝衡的命运。
望着皇宫的方向,容聘姝的思绪倒回五天前。
师父让皇帝拭目以待,他所期待的皇子将在中秋宴上取代他的位置。
占卜,来自曾经的大国师宁清的占卜,皇帝心里半信半疑,不过容聘姝相信,他会防备。
尽管这占卜中有容聘姝动的手段,但以她对诸葛瑾的了解,她知道,随着常兴嗯落网,皇帝的打压,还有夏婉清的出逃,诸葛瑾等不了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掌权,太子终归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需要权利,才能不受制于人。
容聘姝很高兴,站在院子里看着头顶嗯圆月, 她笑的咳嗽起来,伸手捂住嘴,将咳出的血块紧紧捏在手里,她转身惬意的在院子里荡起秋千。
鲜红的血液染红她的嘴唇,摇晃的秋千仿佛感觉到她的高兴,伴着风慢慢飘荡。
一夜无眠。
宫中混乱不堪,然而,老皇帝稳操胜券的看着底下跪着的诸葛瑾,他没有生气,脸上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总是平静的厉害。
诸葛瑾咬牙与自己的父亲对视着,他不敢相信自己末精心布置会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仍旧不甘心。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老皇帝细品手中的茶,抬头问诸葛瑾。
诸葛瑾冷笑一声,“技不如人,父皇要杀便杀。”
皇帝不怒自威,他猛地合上茶盖,居高临下得看着诸葛瑾说,“你是笃定没了你,朕就没有其他皇子坐这个位置了是吗?”
这就是诸葛瑾的底气,他前面的五个兄长死的死疯的疯,还有一个正常的也发配边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下面的老七是个不成器的草包,老八头脑有些问题,老九还是个嘤嘤学语的孩子。
皇帝除了他,别无选择。
“难道父皇除了儿臣,还有别的选择吗?”他站起来,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难道说父皇宁愿将这江山交到外人手里,也不愿意交到儿臣手里?”
“放肆!”皇帝拍桌而起,“你以为你这太子之位朕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诸葛瑾,你残害兄长,朕看中你有勇有谋默认了,从你当上太子那天起,朕无时无刻都在防备你,原以为是朕多心,现在看来,是有备无患。”
诸葛瑾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受,看着皇帝,他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的笑容也变为苦涩,“皇家无情,这是父皇交给儿臣嗯道理,信不信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