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依旧帮他去植草。
有些情绪得他自己去克服,外人说再多的都没用。
柳曼歌相信他,她选的男人,绝对不是那种因为缺少了一只手臂,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卑到无法自拔的人。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
经过两个人一上午的努力,院子里能被拯救的草木,都被救起来了。
看着又恢复了生机勃勃的院子,柳曼歌一脸满足,“你看,生命就是这么顽强,哪怕一次一次的被摧毁,哪怕没了完整的叶子,只要还有一点根在,就能很好的活下去。”
在她看院子里的草木,说这些话时,司炎在看她。
司炎觉得,此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把他的心撑得胀胀的,他抓不住,但他很喜悦。
内心的喜悦与平和。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没有人在意他是怎么生活的,没有人觉得他可以生活的很好。
他也从没有想过,他的生活里会闯进这样一位女子,带给他希望。
那点,他祈求了二十年的希望。
“饿了吗?先洗手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做午饭。”司炎说道。
“好!”柳曼歌自然而然的应了一声。
吃过午饭,柳曼歌对司炎说:“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就目前而言,不能横生枝节,被人抓住把柄,为难司炎。
司炎摇头,“从后面走。”都没有问她去干嘛,又补充了一句:“小心一点。”
碗筷依旧是司炎收拾的,柳曼歌并没有走后门,而是从后面院子里爬上了大树,从粗壮的树干爬到了院墙处,从后院翻了出去。
走后门多麻烦,还是这样更方便一些。
司炎看着她笨拙的动作,似乎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她闯进他的院子,留下了很好两个字就爬了出去。
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爬进来的吗?
想着,笑容更加明媚灿烂了起来。
他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足下用力,一点地,利索的翻了出去。
只见大树上落了一只猫头鹰,如果离得足够近,会发现这不是一只真的猫头鹰,却与真的猫头鹰几乎相差无几的机甲猫头鹰。
柳曼歌翻出简王府后,直奔宏济堂而去。
弘济堂是柳曼歌来到这里半年,唯一相信的一处地方。
她刚来到这里时,自然夜想过找一处安稳之地,过自己浑浑噩噩的后半生。
她可以把这一生活的没有任何意义,可不能活的任人摆布,所以她唯一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努力的给自己找一个安身之所。
宏济堂的坐诊大夫是范叔,范叔也是这里的掌柜的。
她第一次偷偷离开楚国公府时,看着这古香古色的街道,感到十分迷茫。
晃晃悠悠之际,发现了以中毒之人,这人中毒颇深,引起了她的兴趣。
她跟着那人,一路来到了弘济堂。
接诊中毒之人的大夫就是范叔,范叔确诊他是被蛇咬了,而且这种蛇颇为歹毒。
可是当时对这种蛇并不了解,对毒更是束手无策。
虽然柳曼歌不会解毒,但是她知道那个人中了什么蛇毒,而且这种毒会带来什么反应,这种毒的原理是什么?
她当时就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了范叔,范叔通过他多年行医解毒的经验,解了那个人的毒。
那中毒之人对他二人自然十分感激,而他二人也因为这件事情成为了熟识。
范叔对柳曼歌是十分佩服的,一小女子年纪轻轻,竟然对毒有如此明确清晰的认识,的确是让他佩服不已。
两人深度交谈之后,范叔是经常邀请柳曼歌来做客,尤其是遇到一些疑难杂症,或者是中毒之人,都会问柳曼歌是否能看出端倪。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彼此信任了,颇有一种忘年之交的感觉。
柳曼歌之所以选择相信范叔,第一自然是因为碧婵,第二,是因为范叔这个人,他一生痴迷于医学,这样的人,绝对没有心思去害别人。
这几日她安安静静的在府里呆着,根本没有出来,本能的不想让司沐的人知道她和范叔之间的关系。
她的事范叔自然也听说了,心下也很着急,不知道如此精明一丫头,为什么做出如此极端的选择。
但急也没用,不管他医术再怎么厉害,毕竟也只是一平头小老百姓,丫头的身份他知道,自然也知道他见不上她。
今天见柳曼歌来了,就直接拿掉了牌,不坐诊了,带着柳曼歌上了二楼他的私人空间。
下面的病人排长队,抱怨着居多。
柳曼歌看着下面乱哄哄的场面,“叔,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范叔摇了摇头,“没关系的,随他们去吧!能应付过来的。”
柳曼歌甜甜一笑。“我可是听说了,叔现在的医术,可是得到了广泛的认可。周老爷的事,又是何必?”
柳曼歌自然知道范叔是可以解他之毒的,但是周老爷来这里看病时,听说被范叔给打了出去,为此还得罪了不少人。
不过好在范叔德民心,谁也不知道会得什么病,有一天会不会求到他,所以基本上都是见好就收了。
范叔要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受到牵连,她也会觉得有些愧疚。
范叔倒是看得开,乐呵呵一笑。“无妨,他还不能奈我何?当街调戏你,就该让他脱层皮。”
柳曼歌自然知道范叔是关心她的,她选择嫁给司炎的事,范叔也在为她担心,便也不卖关子,直接对范叔说:“我的选择都是正确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范叔不必为我担忧。”
范叔点头,没在说什么。他也相信小丫头是个有主意的丫头,自然不用他点拨什么。
只是问道:“有叔能帮得到的地方吗?如果有尽管说,别客气。”
柳曼歌也毫不避讳,今天出来,自然是想要向范叔打听一些事情的。
看着范叔的眼睛,直接说道:“不瞒叔,我的事情叔大概也都知道,我跟楚国公府有仇,这一点范叔也明白,而我一直生活在后院,对这个时代知之甚少,好多的事情也不方便自己出面,还希望范叔帮我,不会让范叔去做危险的事情,范书只需要向我告知一些朝堂琐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