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心思各异,一时之间,倒是安静的很。
高督主都出面了,路边的行人自然都跪着,不敢交头接耳,但一个个耳朵都竖得老高,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高督主出言打破了沉默,声音柔细却不刺耳。
“刚才听闻楚夫人在训斥五小姐彻夜未归,幽会他人是真是假?”
柳曼歌还在下方跪着,听闻此,抬起头来,看了眼高督主,只见他静立马前,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高傲的眼神似乎可蔑视一切。
莫名的,她觉得这太监似乎是在帮她。
这样想着,便忍不住打量起这太监了。
这太监保养的很不错,皮肤白皙,尤其是在棠红色蟒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贵气。
一点儿都不像是寄人篱下的公公,反倒像京城绝美的公子哥。
这位高督主,完全推翻了柳曼歌对公公这一职业的认知。
哪怕只是这样打量一眼,也知道这样的人,定心思细腻缜密,以后没有相处的机会更好,有机会相处,也最好别耍心机。
想到她刚才的举动,还是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司沐见她不说话,有些着急。他是一介武夫直来直去的,自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直接道:“我来说句公道话,昨天是我为难五姑娘了。她回来的有些晚也是事实,可彻夜未归,幽会他人子虚乌有,是我的人亲自送五姑娘到国公府门前的,当时也不过日落时分,夫人却说五姑娘彻夜未归,我到想问了,是我的人撒了谎,不执行我的命令,还是楚夫人借题发挥。”
贺氏一听这话,太阳穴又突突的跳了两下,昨天这死贱人竟然跟司大将军搅在了一起,难道不知道楚国公府的人不可招惹简王府的人吗?
高督主在看到柳曼歌的一瞬间,神色微微变了一下,只是一瞬间,没人察觉到。
听到司沐如此说,阴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一场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了。五姑娘起来吧!”
他随了司沐叫五姑娘,而不是五小姐。
柳曼歌应了一声是,便站了起来,可脚下一个趔趄,没有人扶她,一头栽了下去。
众人唏嘘不已,果然跪了一夜,这可装不出来。
看到柳曼歌如此惺惺作态,贺氏真的忍不下去了,指着柳曼歌掐着嗓子道:“少在这里装柔弱,昨日拿着一根棒子打了我院子一众丫头婆子,还杀了我奶娘……”
话只说了一半,楚洹锐那要杀人的冷眸就射了过来。
贺氏不知道老爷为什么不让她说这话,只觉得委屈,闭了嘴,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洹锐。
高隐饶有意思地看了贺氏一眼,柔声问道:“国公夫人说的可是真的,国公爷真是连后院都管不了了吗?”
别说贺氏了,就是楚洹锐都起了一身冷汗。赶紧道:“是臣教导无方,贺氏所说之事,臣自当查实,给圣上一个交代。”
高隐点了点了,“楚大人该明白,一屋不平,何以平天下。”
“高督主教训的是。”虽是在向高隐伏低,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那股不服气。
高隐对此视而不见,只道:“楚国公接旨。”
楚洹锐恨恨的看了一眼跌倒在地的柳曼歌,和贺氏一起跪了下去。
圣旨已下,谁也没有办法再扭转局面。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臣接旨。”
高隐也不看这众人的脸色,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念完后,楚洹锐伸手接过圣旨,“谢主隆恩。”
贺氏有些愣,她听到了什么?皇上竟然将这个贱蹄子赐给了简王长子。
她倒是不关心这贱人嫁给谁,可是……
简王长子是什么人?饶是她这久居深宅之中的妇人都有所听闻。
抛开长相丑陋,为人残忍不谈,只是她这一嫁,势必会影响到其他丫头的名声。
想想大小姐和太子的事,贺氏只觉得血都往头顶窜。
简王长子是逆妇长公主的儿子,要不是当年的驸马简王有恩于皇上,那个丑陋暴力的儿子哪能活到今天。
可怜他们楚国公府一世清白,竟毁于一旦,她不信这口气,老爷能忍?
而且老爷的意思非常明显,就是想用她铺楚家的路,而这道圣旨,等于彻底断了老爷的棋路。
贺氏想到这里,看着已经屈服的楚洹锐,一脸不可思议。
泼妇一般站了起来,指着楚洹锐道:“老爷,昨天晚上你答应我的什么?你怎么能出尔反尔,那个贱人,你是想用来……”
贺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洹锐一巴掌打的趴在了地上。
柳曼歌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原来楚洹锐打的是这个主意。毕竟她已经抛头露面,是想让她当交际花呢?
贺氏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楚洹锐,“老爷,你不为我着想,也为大小姐想想啊!大小姐才到适婚年纪,好不容易让太子心生好感,就被这丫头勾引了……”
写下,楚洹锐还来得及阻止,高隐不急不缓的道:“原来太子钟情五小姐啊!”
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贺氏就一个冷颤,人也似乎回神了一些,可眼神看着依旧有些茫然无物。
“不是这样的,高督主听我说……”贺氏急急解释,爬过来拉住了高隐的衣摆。
堂堂国公府主母,拉着一宦臣的衣服,楚洹锐的脸都能滴出墨来。
贺氏却不自知行为有失一般,有些疯癫道:“太子不喜欢那个贱人的,她跟她娘一样,都是狐媚子,太子被她勾引了……”
贺氏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拉着高隐的衣摆乱晃。
高隐看像楚洹锐,楚洹锐知道,他再不把贺氏拉开,只怕她的手就保不住了。
贺氏一见楚洹锐过来拉她,贺氏是彻底封魔了,一把推开楚洹锐,声音尖锐的说道:“才被太子疏离,要是再经这么一事,大小姐想要择一门好亲事,就难上加难了。”
攀附太子,乃为臣之大忌。
楚洹锐恨不得杀了这贺氏,什么都敢往出说,尤其还是当着高隐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