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丫头的年纪,该十二三岁,还没发育吧?就来看妇科,别是背后有什么变态吧!
苏婵钥这么一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真别怕,有什么事,都有姐姐担着,你尽管告诉我!”正义感爆棚的她急忙道。
被她一说,那丫鬟的脸整个红了。
“人都说你性子好,原是真的,那你的医术也该和传言那般厉害吧?”
苏婵钥严肃地看着她,她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说道:“其实是我家夫人邀请你前去看病,她是镇上张员外的夫人,但因为身份所限,又碍于旁人的眼光,所以不能前来看诊,还请姑娘随我走一趟。”
苏婵钥眼眸一亮。
她昨天还想着,如果有富贵之人前来看病,她肯定要狠狠地宰一顿,没想到今天就有了机会,可是如今家里还有两个病人要守着,她不由有些迟疑。
那丫鬟看她迟疑,误会了她的意思。
“姑娘不用担心,我们张家在京城里,是有分量的,不会骗你。”她说着,走到门口,往外一指,说,“车子我已经给你备好,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叫上一人,和我们一同前往。”
苏婵钥摇头,失笑说道:“夫人身为女子,我去看诊理所应当,只是现在屋里还有两个病患需要我照顾,恐怕要让你等上片刻。”
那丫鬟一听,她并没有拒绝,连连点头说道:“姑娘,你先忙便是。”
她说着,就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直直看着苏婵钥。
她那双眼睛,如同兔子般安静乖巧,被她这么直直看着,苏婵钥觉得好像浪费一秒钟都是犯罪。
苏婵钥先去了何氏的屋里,将丫鬟跟她说的话,说给何氏听,并向她打听,张员外是什么人。
何氏思索了一番,说道:“京城里的张员外,是出了名的慈善。他家的地租,收的租金是最少的。我们村里就有人租他们家的土地,一直都对张家很是感激。张家人有事求你,你去就是了。”
苏婵钥一笑,说道:“我倒不是怕他们骗人,只是现在陈大山兄弟俩都去城里做零工,如果我又走了,你们俩出个什么事儿,都没有人搭把手的。”
何氏嗔了她一眼,说:“如今我身体好了大半,利索得很,平日里我还帮你照顾病患呢,你难道忘了吗?”
苏婵钥却有些忧心,说道:“不如我今天先让他们回去,等明日陈小山留下照顾你们,我再去张员外家?”
何氏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他们都找上门来了,看来此事很是着急。你拖上一天,与人家看来可能是耍脾气呢。等你明日再去,他们心里难免有芥蒂。”
苏婵钥叹了口气。
她其实在一开始,见那丫鬟的打扮,还以为是这身体的家人找了过来。当初她虽然被扔在山上,但是棺材里的陪葬都还不错,想来也是富贵人家。之后听丫鬟的说辞,她才放了心,但在她心中,何氏和蓝予熙还是分量大些,不太愿意离开。
可被何氏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如今她也只是个村里姑娘,得罪了权贵,日后定然难以收场,还不如顺着对方的意思。
“那我就去了,大娘你在家,也小心些。”
何氏拍了拍她的手臂,鼓励道:“去吧。”
等苏婵钥出了门,就见小丫鬟立刻站直了身,望着她的目光里,满含期待。
“这就走吗,苏姑娘?”
她不由得也被丫鬟的惊喜所感染,勾了勾唇角,说道:“走吧。”
两人出了院子,她便看见停在门口的马车。上马车的时候,她由那小丫鬟搭了把手。
等她坐进马车,丫鬟也钻了进来。
她对着车夫说道:“走吧。”
马车从外观看来很是低调,但内有乾坤。
只见,马车里铺着软垫,脚踩在上面静谧无声。坐凳和车壁上,更是放了皮草,苏婵钥对这些没有研究,只觉得摸上去非常细滑。虽然如今快要入夏,但是早上还是有些湿冷,她坐在这皮草上,感觉很是暖和。
那丫鬟是个活跃的,坐了一会儿就耐不住了,将自己找苏婵钥的整个过程都说了。
原来是张家夫人突然身染恶疾,下体恶臭,脓水不止。这使得她不敢与丈夫同房,每每都用各种借口推拒。她本想用土方子熬一熬,却发现一丝用也没有,最终只能让丫鬟来四处打听,找个女大夫帮她瞧瞧。
可是,京城药房里的女大夫都只会看症状,却不能帮她下方,而她又不想去找那些医馆里的大夫,这一拖病情就更严重了。丫鬟一直都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心里愧疚,这次回家时,听说村子里有个有名的大夫,就想着把死马当活马医。
她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
“一开始,我并不相信你的那些传言。咱们这个小山村里面,都是种田打猎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医生呢?可是我发现村子里的姑娘,每个都在说你的好话,我便有些相信了,毕竟骗子能骗得了九个人,但最后那个,他是骗不了的。让你得到整个村子的赞美,定是有真才实学。”
苏婵钥笑了笑,没说话。
在古时候,大家信任的还是男大夫,女大夫这种生物实在稀少,又因为社会地位而不被人信任。她能理解丫鬟的心理变化,但她却并不太在意。
她看重的是治病救人,而并不是随之而来的名誉。
丫鬟误会了她的意思,说道:“这事儿是我心有偏见,但我家夫人很是和善。我将你的故事告诉她后,她当下便表示要请你过来。你如果觉得我轻慢了,回去后让夫人罚我就好,夫人是看重你的。”
苏婵钥暗想,这丫头真是想太多了。
她倒是没觉得张家怠慢了她什么,能够用这样的马车前来接她,就已表明,他们将她看得很重了。
“医者为人治病,不在乎旁的待遇,你不要多想。”
那丫鬟脸上一红,喃喃说道:“姑娘是心善的。”
最近苏婵钥听这些赞美之言,已经听得耳朵都要生茧子了。一听她这个开头,就知道她后面,肯定要狠狠的夸她一番,连忙调转了话题,问起张夫人的身体状况。
这丫鬟是张夫人的贴身侍女,对张夫人的状况很是了解。
在她的诉说后,苏婵钥心里就有了底。
到了张员外家,苏婵钥从偏门进去,直接进了后院。进了主厅,她见一个妇人站在屋中,见她来了,那妇人眼里升起希冀。
不用人介绍,她就知道,这人是张夫人。
她连忙出来,亲自迎苏婵钥进门,一边说自己的身份。
妇人身着一身褚色对襟长袍,绣着祥云桃花,头上盘着最正经简单的发髻,只在一侧插了根玉簪。她眸子清亮,面容端庄,气色有些灰暗,但看得出,她容貌不错,只怕再年轻十年,便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
“张夫人,我是附近村里的女大夫,苏婵钥。”苏婵钥看了一眼天色,又道,“如今天色已晚,寒暄还是免了,看过后早做准备吧。”
张夫人整张脸都红了,很是不好意思。
苏婵钥知道,古代的女子,都很是含蓄内敛,她也只能温和的劝慰,说:“你我都是女子,是为了检查。更何况女夫君,也是希望你早日康复的。”
最后那句,很有分量。
她一说完,张夫人就咬牙点头,跟她一起去了内室做检查。
苏婵钥先是给她把了脉,又看了看她脸上的情况,再仔细探过情况后,就让丫鬟帮张夫人穿戴整齐,在一旁的铜盆里,净了手。
张夫人一脸慌张,急切问道:“苏大夫,我……”
她脸上的红晕,越烧越旺。
苏婵钥安慰道:“只是简单的病症,但重要的还是疗法。我这里有两套,一套是快速治疗,一周内情况就会改善,也不需要禁欲,但是之后要细心调养半年;第二套,疗效很慢,但是对你的身体不会有很大的伤害,只要两个月就成,但是在这期间,你都不能有房事。”
大概是听苏婵钥这么直白地说出房中之事,夫人有些惊讶。可苏婵钥的淡定,也给了她一番勇气。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选择了第一种方案。
苏婵钥也能理解,张夫人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而这个病让张夫人无颜面对丈夫,两人恐怕已经分房睡许久了。
这对于夫妻感情来说,是很不好的,所以她自然要尽快挽回丈夫的心。
“既然如此,三天后我会上门为你针灸。今日我先开一个方子,你每日要以这个方子坐洗下方那个部位,不能偷懒。”
“好好,还有别的需要注意的么?”
“饮食以清淡为主,切忌发物。”苏婵钥道。
张夫人连连点头,让丫鬟送苏婵钥出门。
苏婵钥看得出来,一开始张夫人很是羞怯,跟她说了这么久,总算是放开了些,想来三日后帮她看病,也不用费太多口舌,让她脱衣了。
出了门,苏婵钥转身就想走。
丫鬟却喊住了她,往她怀里塞了一个鼓鼓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