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热……
原皎只觉得自己仿佛在蒸笼里一般,热的难受,她额上汗滴不落,嘴唇发白,胸口也闷的难受,突然间她感到额上一阵冰凉,好像有谁在撩她的发,原皎觉得很舒服,便向那冰凉靠去。
臧隐瞧着她发白的脸庞,微微皱起眉头,他正将她的乱发别到耳后,原皎便向他靠拢了过来,她苍白的小脸趴在他的脖间,从她脸上落下来的汗滴落在他脖子间,微微有些灼热。
“好热……好热……”原皎一边说一边又往他脖间凑。
“你这是主动让我占便宜么?”臧隐轻轻说道。
原皎迷糊中听出来臧隐的声音,原来自己抱着的人是他啊,她虽然还是难受的紧,但还是轻笑了一下,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臧隐手放在她的肩头微微用力,原皎浑身颤抖起来,然后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她喉间涌上一口血,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臧隐轻轻拍抚着她,原皎虽然吐出来血,却觉得舒服了很多,想到臧隐在自己身边,便趴在臧隐的肩头睡了过去。
此时若是有人进来,便看到原皎只着了一层纱衣,香肩微露,长发披散,臧隐将她抱在怀里,仿佛是恩爱缠绵的场景,偏偏这是深夜,偏偏不会有人来,也不会有人看到。
臧隐将原皎安置在床上,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又将她额间的热汗擦了去,倒了一杯水让她喝下,见她还是热汗不断,便将手放在她的手腕上,用内力给她散热,原皎皱起的眉头这才疏了开来,臧隐又喂了她一颗药,便准备离去。
“臧隐……别走……别走……”原皎拉住他的一片衣角喊道。
臧隐回头看去,她还在昏睡,大概是在梦呓,臧隐轻轻松开她的手,原皎却是感觉到他手里的温热,一把抓住,臧隐愣了一下,
“你醒了?”
“嗯,我不醒你又要走了。”原皎虽然醒来,但还是有些虚弱,她见臧隐在她身边心里很是雀跃。
“再睡会儿。”臧隐拉了拉她的被角说道。
“那你别走。”原皎觉得他此刻特别温柔,便又将他拉近了一些说道。
臧隐似是愣了一下,原皎觉得他似乎要拒绝,又急急说道,“等我睡着你再走好不好。”
原皎脸上红润了一些,嘴角带了微微的笑意,臧隐看她精神了些,觉得她身体里的毒排的也差不多了,便说道,“好。”
原皎并未闭眼睡觉,一直看着臧隐,臧隐看着她有些湿漉的眼睛,慢慢凑近,声音里带着几分蛊惑,“快睡吧,睡醒你就忘记今晚的事情……”
原皎听他的声音格外魅惑,他的眼睛里好像有升起一片云雾,那片云雾将她包裹起来,她顿时起了困意,却仍不想松开他的手,臧隐已和她鼻尖相对,原皎看他眼睛里有无数的繁花,那些繁花对她一一绽放,原皎看的迷了,渐渐睡了过去。
见她睡着,臧隐并未立马起身,反倒是抚了抚她耳边的鬓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这只是一个梦。”
说罢便离开,未留下一点痕迹,仿佛今夜这个房间里从未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
“怎么样了,太医。”原谈焦急的语气问道。
太医面露疑惑,心道,奇怪,公主体内的毒竟解了不少,但是好似身体还有一种毒……
原谈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样了?”
太医摇摇头,也罢,只要能醒来就行,“公主身体已无大碍,以后定要仔细调理,公主稍后就会醒来,八皇子不必着急。”
“好。”原谈听太医说原皎一会儿就会醒来,并没有仔细听到太医说的那句“定要仔细调理”,忙将太医送了出去。
析拢和邵琢正在给原皎煎药,见原谈出来了,忙过去问道,“太医说怎么样了?”
“一会儿就能醒来。”
“这么说是没事了?”邵琢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嗯。”原谈点点头。
不可能啊,昨夜原皎吐了满身血回来,整个人没有一点儿意识,太医把脉说定会全力解救,但是中毒太深定无法保证原皎能醒来,怎么一夜过去,原皎就能醒来了?
邵琢很是疑惑,见太医还未走远,便让析拢先去熬药,自己忙追了上去,
“太医。”
太医见是邵琢,便问道,“姑娘可有什么事?”
“公主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夜你说恐性命不保,只一夜过去,怎么就没事了?莫不是太医喂了什么良药给公主?”邵琢观察着太医的表情说道。
太医模棱两可,“姑娘说笑了,是公主福大。”
邵琢挑了挑眉,“哦?太医你是知道的,昨夜公主中毒凶手未找到,皇上和太后担心的不行,便让兄长卜了一卦,兄长卜卦之后说凶手之所以下毒是与公主身上的毒有关,便派我来查下病情,好捉住凶手,不过看太医的样子并未想告诉我公主的实情,太医可知违抗星卜阁的命令是何下场?”
太医听了冷汗涔涔,忙说道,“姑娘,不是我不告诉姑娘,而是公主这毒解的实在蹊跷。”
“说下去,放心,你不会有事。”
“公主所中之毒实在诡异,这毒很难找到病因,昨夜我和几位太医用尽平生所学,都无法想到如何将公主体内的毒解去,只能暂时压制着,我想……定是有内力高深之人将公主体内的毒逼了出来。”
“你是说有人暗地给公主解了毒?而且还是内力高深之人。”邵琢脑中闪过一丝灵光。
“臣只是猜想……公主中毒也怕是有人故意为她为之。”
“为她为之?如何说?”邵琢皱起眉头。
“臣方才发现,公主体内还有另一种毒,怕昨夜中的毒是引子,将她体内原先的毒引了出来,而这位解毒之人大概也发现了,便用内力将她昨夜中的毒逼了出来,公主才能醒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臣不敢欺瞒星卜阁,公主体内的另一种毒却因这次毒发而更加严重,恐怕是难以根除。”
邵琢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毒可会发作?究竟是何毒?”
“臣学疏才浅,并未诊出是何毒,只不过这毒只要没有引子便不会发作,或许以后好好调理便不会有何大碍。”
邵琢眉头紧锁,“知道了。”
太医正要退下,邵琢眼中泛起精光,“此事皇上已交给星卜阁处理,待会儿向皇上禀报你可知如何说。”
太医也知在宫里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忙说道,“是,多谢姑娘提醒。”
说罢便退下。
邵琢思绪万千,看来是有人故意要引出原皎体内原本就有的毒,那是何目的?哥哥说原皎不会有事,可昨夜原皎明明命悬一线,莫不是话中有话,难道是原皎所中之毒另有其事?那位内力高深的解毒之人究竟是谁?
邵琢思索着回到熔月宫,见析拢已经熬好药递给宋子,眼中一闪,便问道,
“析拢,昨夜你可是和原皎一直在一起?”
“是。”
“那她为何会喝酒?她不是不喝酒的吗?”邵琢问道。
析拢顿了一下,“昨夜我和她有些争执,我便撇下她去喝了酒,后来就见原皎和沈云懿在一起,她们两个在聊天,酒没有问题,因为沈云懿都没有事情,而且臧隐也查过,酒中没毒。”
“臧隐?他怎么出现在那里?昨夜后宫女子设宴之时是不能有其他男子在的。”邵琢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
“他一直在我身边,有时候会隐在暗处,因为父王怕我闯祸,让臧隐看着我。”
“他今日也在暗处么?”
“今日倒不在,大哥找他有事。”
邵琢心稍稍放下了,看来这个臧隐没有问题,不过她想到原皎说喜欢他……
“看来臧隐武功很厉害,否则你父王不会让他保护你。”邵琢又问道。
“臧隐是我们边塞第一勇士,武功也是很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他很闷,他能几天不和你说一句话,所以我几乎不和他说话。”
邵琢转了转眼珠,“那和阿皎呢?”
“原皎?管她什么事?”
邵琢怕继续说下去析拢会发现原皎的秘密,便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三人在一起时他也是不说话?”
析拢仔细想了想,“有时候会说些话吧。”
看来不是臧隐,那是谁呢?莫不是原墨?如果是原墨的话可能性大一些,原皎和他关系最好,而且昨夜是原墨将她送回来的。
“析拢,你能将昨夜的事情详细告诉我么?我好查清楚以便找到凶手,放心,宋子现在才让原皎服下药,她一会儿才能醒来,你先坐下,等她醒来再进去。”
邵琢拉住要去看原皎的析拢,析拢想想也是,便同邵琢说道,
“昨夜我正在喝酒,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我回头一看原皎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忙跑了过去,沈云懿早已醉了过去,那些妃子小姐们都吓得花容失色,臧隐听到动静连忙过来看,正好原墨来此,他见原皎浑身是血躺在臧隐怀里,忙过去问发生什么事,臧隐让原墨先带原皎回宫看太医,他留下来查找线索,之后的事情你便知道了,不过昨夜你怎么会在熔月宫?”析拢问道。
邵琢并未回答她,反倒是问道,“你说,沈云懿喝醉了?”
“对啊,她好像也是不胜酒力,醉的不省人事。”
邵琢正觉得哪里有破绽,听沛就过来说道,“沈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