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樱娘顿时便福至心灵:这孩子还真以为那几株杂草是金盏兰呢,怎么这么单纯天真呢!本来田樱娘胡说八道只是想恶心下卢郑母子两个的,谁叫这两人居然这么歹毒,不让他们出点血真是对不起自己姐弟。
“卢师兄,岚州弄脏了你衣裳,你把他给弄伤了,医药费就当赔你衣裳钱了。但是这金盏兰的本钱得让郑婶子赔给我们,不然我怎么给贵人交代。”
“不可能!”郑娘子一听这话脸色又变了。
可田樱娘就是知道她肯定不同意,话都是对卢郑说的。卢郑好面子,被逼得涨红了脸有苦说不出,而且旁边还有罗大嫂、罗三嫂等人看着,他不得不从牙缝里憋出了句:“娘,给他们拿银子!”
“银子,我哪里有银子!你们,你们刚才不是说帮我凑凑吗?那赶紧凑点给我。”郑娘子刚想说家里没银子,就被儿子的眼神给逼得吞了回去,只得盯着罗大嫂几个。
“不劳烦各位婶子破费!”卢郑两步走到郑娘子跟前,利声道,“银子!”
“这……这是给你娶媳妇的。”郑娘子还在试图顽抗。
“娘,是我们不好。这银子先赔给师妹,回头我再赚就是。”众人听这话倒是不错,却不知卢郑此时的脸色铁青,她娘吓得浑身颤抖,从怀中掏出了钱袋。
卢郑一把夺过了钱袋,“娘,你身子弱,赶紧进去换件衣裳吧。师妹,这里是三两多银子,本来我还想留着赶考用,你先拿去给师弟看伤,剩下的就当是金盏兰幼苗的赔罪金,若是幼苗主人觉着银子不够,你让他们尽管来找我便是,我绝不推诿。诸位大婶,今日之事是我和我娘不对,还请诸位莫要和我们计较。”
干得漂亮!田樱娘在心中大赞了一番卢郑这番应对。本来,大家已经对卢郑母子两个生出了不满,要是卢郑母子两个再不依不饶下去,说不定她都能借机把两人给赶出去。可现在,郑娘子被儿子的“关心”给弄得眼泪涟涟,罗大嫂几个面上也现出了尴尬之色,就连杨三婶眼中对卢郑母子两个的憎恶都少了两分。
“哪能耽搁师兄你赶考。三婶,我们先带岚州去黄大夫那看看再说吧。”这时候田樱娘自然不可能再去接卢郑递上来的银子,那就是烫手的山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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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田樱娘第一次踏出院门,满目青山绿水,如果忽略东一簇西一堆的低矮茅草屋顶以及坑洼不平的窄泥地,这个地方还称得上钟神毓秀的。
黄大夫的房屋在村里算是比较齐整的,院门口还养着一条黑灰色土狗,见着有人过来便汪汪直叫唤。田樱娘在京城高门里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被吓得直直往后退,差点把依靠着她的田岚州也给带摔倒。
“姐姐莫怕,大黑不咬人。”田岚州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幽深黑眸中的情绪。
“不咬人?”田樱娘战战兢兢还是没敢往里走。
杨三婶是个心大的,呵呵一笑,“樱娘你上山割猪草每天都要从这过,大黑不咬人都不知道吗?”
可怜田樱娘一点原主记忆都没有,刚才路上花了不少功夫才大概弄清了东西南北,现下被杨三婶这么一说,心头一阵巨跳,“我……我头还有些晕,人也迷迷糊糊的不甚清楚。”
“我手疼。”
杨三婶还打算说什么,田岚州就低低喊了一声疼。田岚州向来懂事,以前学习不好被田夫子打得皮开肉绽也咬紧牙关不曾叫过一声,现下忍不住了喊疼,杨三婶哪里还记得去计较田樱娘的事儿,赶紧大呼小叫地让黄大夫赶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