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惊叫声即便被压抑,还是能透出晚淇的恐惧。
阮南舒也被吓得不轻,本能将门给关了个严实,而后提着裙摆,飞快往门口跑去。
“侯爷,先别走!”
眼见着马车要离开,阮南舒赶紧阻拦。
方才在外面等了半晌的江琊扶了扶额,心想这小女子还真是对自己爱得深沉,才装了一会儿的混不在意,便忍不住要来找自己。
也不知是想对自己动手动脚,还是要给什么东西讨好自己。
遂掀开车帘,问道:“什么事?”
少女果真忸怩起来,绞着帕子,不好意思道:“我屋子里出了老鼠,能不能劳烦侯爷帮帮忙?”
江琊一愣,“你来找我,就是让我替你捉老鼠?!”
“不……不行吗?”阮南舒瘪了瘪嘴,“可真的挺吓人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老鼠呢。”
眼角红红,委屈巴巴的,好生可怜。
江琊无奈,认命下了马车,叫上肖庞进去处理。
并未看见身后人得逞的窃笑。
肖庞虽胖,但胜在灵活,三下五除二,是以全程江琊站在门口盯着,并未出手。
阮南舒则是揪着他一小片衣角,用他高挑的身形遮掩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
等老鼠抓完,肖庞回头正欲禀报,就见自家主子和未来夫人隔了老远,当下眼珠一转。
“有一只跑出去了!”他指着江琊脚下大喊。
阮南舒立即惊呼一声,跳上了江琊的背,“哪儿呢哪儿呢?!”
少女身形不算丰腴,但因自小养尊处优,发育的也不错。
江琊一时被压弯了腰,还没起来,便感觉到背后有柔软贴合,弓着身根本不敢动弹。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抓!”
语气是难得的气急败坏、咬牙切齿。
肖庞见好就收,作势往地上一捞,塞了把空气到竹篓里。
“抓到了抓到了,阮大小姐别害怕。”
“真抓完了?”
“您放心,统共十二只,一只不少。”
阮南舒总算松懈下来,又察觉到自己失礼,尴尬地跳下来,去看肖庞手中的竹篓。
“府中有老鼠,定是下人们的疏忽,您要不要找洒扫的人来问问?”肖庞提议。
而阮南舒却摇摇头,“阮府油水大的很,纵有老鼠,也得是油光水滑的,哪会如此瘦骨嶙峋?”
“那阮大小姐的意思是?”
“你能不能找个地儿,替我好好养着这些小家伙?反正之后我包了你家主子的一日三餐,以后咱俩肯定常有接触,到能用上它们的时候,我再找你要。”
知道美食能提升好感度,阮南舒便想当然地包揽了江琊的三餐,却不知后者已经会错了意。
而肖庞见自家主子都没反驳,便点头答应下来。
等回去的路上,他才不解问:“主子,你说阮大小姐为何要我养老鼠啊?”
“还能为何?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借由养老鼠这种拙劣的理由、来给自己投喂,这种事儿,也就阮南舒做的出来。
江琊按了按眉心,苦恼想着。
于是另一边的阮南舒,在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之后,又得到了江琊十点好感值。
“莫名其妙。”她嘟囔了一声,也没深想,便洗洗睡了。
次日一早,阮南舒特意起的晚了些,到门口去转了两圈。
“今儿天气真好。”她夸张地感慨一句,余光却转到了芝兰院那边。
果然没多久,就见阮琴探出头来, 问道:“长姐昨晚睡得可好?”
态度甚是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儿个闹到老夫人面前的不是他们。
阮南舒暗自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她时,却笑得灿烂,“一夜无梦,睡得可好了。”
“真的?”阮琴不信,“就没听见什么声响?”
“能有什么声响?风声?雨声?还是四妹妹搁心里骂我的声?”
“你,你别胡说,我才没有!”阮琴眼睛一瞪,心虚地钻回了院子。
等到了阮南舒看不见的地方,她才给了侍女清儿一巴掌。
“不是让你去放老鼠了吗?怎么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清儿慌忙跪下,“奴婢真的放了,但那毕竟是有腿儿的,许是……许是都跑出来了……”
“你个废物,能成什么事儿!”阮琴一脚踹过去,“还不去找人过来瞧瞧,别跑到咱们院子里来了!”
“是,奴婢这就去。”
清儿捂着脸慌忙跑了。
芝兰苑这边心虚的很,是以接连三日,洒扫的下人们进进出出,只差没把院子都给掀翻过来。
在他们再三保证、绝对没放过一只活物后,阮琴才算是放宽心,恢复了正常生活。
这也是阮南舒等待的时机。
厨房里,她将浸泡一夜的绿豆拿出来,让胡大娘帮忙搓洗去皮,就准备起今日给侯府送去的茶点——绿豆糕。
去皮的绿豆上锅蒸一炷香的时间,待出锅时,指尖轻轻一捻便能碎成蓉状,再加入牛乳,捣碎成细腻的豆沙。
“小姐,能吃了吗?”晚淇搓了搓手,已是迫不及待。
这几日一日三餐带甜点,都是阮南舒下厨,晚淇虽知不该吃主子的,但那口水的分泌就是停不下来,纠结又罪恶。
阮南舒却是乐见其成,要知道这两日她就攒了二百积分,都是来源于晚淇、晚浓、胡大娘等人。
什么古板的主仆尊卑,在兑换新食材、调料面前,都不是个事儿。
“再等等,少不了你的。”
阮南舒说着,将半湿润的豆沙倒进锅中,加一小块黄油、白糖、炼乳、果干碎,翻炒至抱团。
模子都是前两日阮南舒找人打好的,这么一填、一压、一敲,一朵盛放的花便跃然盘中。
“这么精致好看,都舍不得吃了。”胡大娘感慨一声。
但看那眼中的期待,便知不是真的舍不得。
“做出来就是吃的,也不费事儿,都尝尝吧。”
话音刚落,几人便迫不及待地上前,一人拿了一个。
豆沙绵软,甜度适中,入口即溶。细嚼几下,又有果干的酸甜,比寻常甜腻的糕点多了几分清爽。
“这绿豆糕凉了好吃,你们留一份放在阴凉处,晚点再吃。这些我就带走了。”
阮南舒边说,边装了两个精致的糕点盒带走。
胡大娘等人自是连连道谢,好感值噌噌往上涨。
看来现在积分不愁,就是这生命值,得再琢磨琢磨。
“现在几时了?”她问。
“未时一刻了,平日里肖庞都是这个点儿来拿点心的,小姐若是困了,奴婢替你去送。”
“不必,我亲自去,还有事儿托他办呢。”
去到侧门,肖庞果然已经等着了,阮南舒将两盒点心递上去,还有一个荷包。
“大的这一份,是给你家主子的,小的这份你留着自己吃。”
话没落音,肖庞就打开盒子,小心拈起一个绿豆糕放入口中,幸福又享受地眯起眼睛。
“我在禁足,有件事情得劳烦你替我办办。这荷包里头有一两银子,算是给你的报酬。。”
肖庞闻言如临大敌,赶紧推拒那荷包。
“阮大小姐跟主子定了亲,就是咱侯府未来的主母。我为您办事儿那都是应该的,您给我银子,这不是在侮辱我的忠诚吗。”
阮南舒顿时哭笑不得,“虽是定亲,但毕竟还没成亲,未来变数多着呢。再说,侯爷给你工钱,那是侯爷的份儿,我总不好叫你拿一份钱,打两份工。”
“反正我不要钱。”肖庞态度坚决,没片刻,又嘿嘿一笑,“阮大小姐若是真想给我报酬,能不能换一盒绿豆糕?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吃到这么好吃的点心。”
这还是个吃货。
阮南舒无奈一笑,“行,这事儿若是办好了,我给你做绿豆糕和红豆酥。”
“那一言为定!”
肖庞显然高兴,只似是想起什么,为难地挠挠头。
“那个红豆酥,阮大小姐能不能多做一盒给我家主子?他就好那一口,昨儿他不光吃了您给他的芋泥饼,还拿走了我的米糕,我就只尝了一口。”
语气那叫一个委屈。
阮南舒哭笑不得,自是答应。
只是没想到看起来冷冰冰又不可一世的人儿,不光会因亲密接触红了耳朵,还喜欢甜食、吃不了辣。
倒是有些反差萌。
阮南舒微微勾唇笑了笑,才与他说及正事。
“我这儿有一桩异闻,得劳烦你去我四妹妹常去的西街,替我传一传。”
说罢与肖庞一番耳语,硬是听得他眼睛越瞪越大,满脸震惊与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