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内贼之事,凌菲鱼终于证明了清白,狠狠地打脸了那群内涵她偷盗的人。
为了顾全大局,凌菲鱼思来想去后,不计前嫌主动向太夫人说明原由,太夫人被抵在了面子上,左右为难,见她给了个台阶顺势就下了。
“婉槿,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
凌菲鱼露出释然一笑,内心却不由得松口气,这劫算是在苏暮白的推助下惊险度过。
不过,这种深宅内斗的手段,倒是为她敲响一记警钟,日后行事更要小心谨慎,切莫让有心者钻了空子,扯入那尔虞我诈的纷争中。
近日好像风声平息许多,犹如那层平静的河面,溅不起丁点波澜。
凌菲鱼明白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这定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正心神不宁的思索著接下来的对策,岂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烟的突然出现,打破了她的思绪。
“姑娘,那三房的婶婶又来了,这回带来了个肤白貌美的姑娘,说是要给二爷纳妾。”
凌菲鱼心想着,来就来吧,反正以苏暮白“不近女色”的性子,估计这三婶婶又要自讨没趣了。
谁知,如烟的一句话,令她大为震惊。
“姑娘,二爷已经先去正堂会见三房的婶婶,特意叮嘱姑娘尽早过去。”
正堂之上,三婶婶正口若悬河的,介绍著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侄女,嘴皮子都快说破了,试图说服苏暮白点头纳妾。
苏暮白则悠哉悠哉地品茶,对于三婶婶苦口婆心地劝说,并不明确表态。
“二郎,虽说你自小顽劣不堪,如今成家了,心好歹也要收敛些。”
三婶婶摆出长辈的姿态,看似同他说理,实则是在强迫。
“你这新进门的新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还书香门第,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这侄女性情温厚,刺绣手工样样拿得出手,最重要的是她能够相夫教子,娶进门定能帮你分担后院中的琐事,是位贤妻良母的料子。”
三婶婶见他依旧无动于衷,于是将侄女一把推到苏暮白的面前,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力。
“二郎,你如今贵为太傅,娶个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你肩上还扛着为苏家大房繁衍子嗣的重任,别忘了你父亲生前对你的叮嘱和期望。”
凌菲鱼全程沉默不语,而是默默地在一旁坐定,仿佛置身事外的观望眼前这一幕。
她和苏暮白的姻缘本就是硬牵扯在一起的,只要他不刻意为难她,能在府中留有一席之地,那他想要纳多少妾室,她自是管不著。
三婶婶见他半天不作声,委实摸不清他的想法,正巧转头时瞧见了凌菲鱼的身影,见她像个没事人似的自顾品茶,故作提高嗓音道。
“瞧瞧,这就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进门了也不先向我这个长辈请安,自顾坐在那吃起茶来。”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凌菲鱼,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凌菲鱼正默默地品茶,殊不知,尽可能地避开锋芒,竟还是被挑出刺来。
“二郎,你这娘子自己都不懂礼数,没有规矩,怎能成为你的贤内助。以后若是你搬回太傅府上,就凭她如何操持你这般家大业大的府邸。”
三婶婶乘机挑拨夫妻俩的关系,将利害关系逐一摆出,试图以理服人。
“我这侄女自小便在我身边养著,知书达礼,又十分会打点后院之事,若是将她纳为妾,咱们岂不是亲上加亲。”
三婶婶见苏暮白忽地抬眸打量起眼前这位淑女范的姑娘,内心一喜,连忙朝侄女使眼色,让她使出浑身解数得到他的青睐。
苏暮白伤势未愈,不胜其扰,于是重重地搁下茶盏,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动怒时,却见他将目光转投向凌菲鱼身上,淡然启齿。
“只要夫人不介意......便好。”
凌菲鱼不由得瞪大双眼,手中的茶盏也不香了。
好家伙,他这分明是想将这烫手山芋丢给她处理,这不明摆着把她推向了风口浪尖处。
她才不中计呢!
三婶婶倒是被他一语惊人,见事情尚且有了转机,瞬间变了脸色。
表面十分明事理,实则半威胁半利诱。
“叶婉槿,我们这些做女人的,就要为大局着想,切不可为了一己之私,让二郎成为苏家的罪人。苏家大房本就人单力薄,老侯爷生前的心愿就是希望增添人口,想必你应该不会这般不懂事吧。”
凌菲鱼险些没被她这句话呛到,放下手中的茶盏,端坐好。
“三婶婶您多虑了,这事说到底无需我点头,而是看夫君之意。倘若夫君不反对,这纳妾之事可以从长计议。”
凌菲鱼暗自偷瞄苏暮白,又将这一大难题踢回给他。
谁知,苏暮白依旧面不改色地坐在那,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饮茶。
三婶婶向来沉不住气,口不择言道。
“你们夫妻俩是不是都商量好的,这推三阻四的到底是何之意?”
就在现场的气氛很是凝重时,太夫人闻讯前来看热闹,南宫云则搀扶着她在上座坐定。
“三弟媳切莫生气,我家这二郎就是这种玩世不恭的性子,就连我的话也从来听不进去。”
三婶婶听闻,更加气愤难耐的将矛头指向凌菲鱼。
“人家娶得贤妻,都是规规矩矩地敬重父母,以尽孝道。本指望咱家二郎成了亲可以被媳妇管教著收敛住性子,想不到脾气秉性不但毫无悔改,反而还变本加厉,这种女人如何担负起正妻的身份。”
凌菲鱼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主,于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三婶婶,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损阴德之事会遭到现世报的。”
话音刚落,便见三婶婶气急败坏地走过来,想要教训她,却被椅子腿绊倒在地,当众出糗。
“都愣著作甚,还不快把三婶婶扶起来!”
太夫人见状,眉头都拧成了疙瘩,连忙招呼人前去搀起她。
正当三婶婶骂骂咧咧的数落着凌菲鱼不懂事,众人看笑话的看笑话,整个正堂七嘴八舌的吵嚷着,恨不得将整个房顶掀开。
“够了。”
苏暮白剑眉紧蹙,冷呵一声,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凌菲鱼怔怔地看着他直径掠过面前的姑娘,步伐稳健的朝她走来。
“夫人果然吃醋了。”
凌菲鱼不禁暗自翻了个白眼。
吃醋?
那是不可能的!
可下一刻,便见苏暮白当着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揽她入怀,柔声细语道。
“方才为夫只是想要试探下夫人的反应,夫人果然心中有我,为夫自当为夫人守身如玉,这纳妾之事就此打住吧。”
众人被他这番操作,各个云里雾里,想不到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竟然将羁傲不逊的太傅大人驯服得服服帖帖。
“我、我才没......”
凌菲鱼最后那个“有”字尚未说完,便感受到肩头的手掌暗自加大力度,瞬间识趣地闭上嘴。
只敢在心中暗自吐槽。
凌菲鱼在他的揽肩下朝门外走去,目光扫视了下三婶婶的脸色都气成了猪肝色,不免大快人心。
刚走出院子,苏暮白便快速收回手来,满脸嫌弃地从袖中取出帕子擦拭著双手。
“你别想太多,这样做足以让我那多事的三婶婶知难而退。”
凌菲鱼倒是不介意他纳妾,因为这毕竟是他的私事,也不想多事去管这一茬子。
“其实,那位姑娘确实知书达礼,同你还挺相配。”
谁知,却遭到苏暮白斜眼瞪了下,继而傲骄地拂袖离去。
额......
我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