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鱼眼见这几个壮汉贪婪的朝她包围上前,从容不迫,边好言相商,边寻找退路。
“各位壮士,我身上的金银首饰你们尽管拿去,若是动了我一根指头,只怕你们消不起灾。”
其中有个壮汉听她这样说,不免嗤笑一声。
“老子在道上混了这些年,什么大灾小难没见过......就凭你个小丫片子还想唬住我?”
说著,便举起砍刀在她眼前晃了晃,以示威胁时,突然砍刀竟然从刀柄中脱落而出,瞬间划伤他的手掌心,顿时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惊吓到身旁的同伙们。
凌菲鱼惋惜地“啧啧”叹息道。
“我都好心提醒你了,这不,果真见了血光之灾。”
话音刚落,便趁其不备转身朝前方的岔路口奔赴而去,背后顿时传来壮汉们的追赶声。
“臭丫头,站住!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凌菲鱼一路边跑边推翻沿途的水桶、推干草的小车,制造层层阻碍。
“你们再追来,当心天降横祸。”
话音刚落,正巧经过巷道处的一户人家,只见一个老婆婆正往门外泼泔水,正巧全部泼在那群追赶上前的壮汉身上,各个臭气熏天,顾不得同老婆婆理论,浑身湿漉漉的继续追赶。
凌菲鱼此时看见前方的路口处趴着几只饥肠辘辘的流浪犬,灵机一动,连忙朝路口跑去。
那群壮汉见她就快要跑到大街上,那里人潮汹涌,再想抓她可就难上加难,不禁加快了脚步。
流浪犬本就比较敏感,当看见面前突然涌出一大帮子,手持凶器的人朝这边跑来,还以为是攻击它们的,各个龇牙咧嘴一路犬吠著朝那群壮汉扑咬上去,壮汉们见形势不妙,立即灰溜溜的抱头鼠窜。
凌菲鱼这才稍稍停下喘口气,跌跌撞撞地朝大街上赶去,混入到人来人往的人群中,推测著那群壮汉此时被流浪犬围攻,断然不会追上前来了。
眼看就快要到侯府时,凌菲鱼老远便瞧见如烟正领着十几个小厮,阵容浩大的在大街小巷寻找她的下落。
凌菲鱼连忙唤了几声如烟,如烟见她平安归来,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自责了一路。
“姑娘,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回到侯府,凌菲鱼正在歇房用热水浸泡双手,当撩开衣袖裤脚时,那大片的淤青委实惊吓到伺候在侧的如烟和熙春。
“老天爷,姑娘你怎么伤得这般重!”
“夫人,我这就去请大夫前来诊治。”
凌菲鱼不愿此事闹大,以免传入太夫人耳中再徒生事端,倚靠着床柱,拧干帕子,擦拭著腿上的淤青,吩咐下去。
“我那柜子里有活血化瘀膏,你们拿来帮我涂抹下即可。”
就在如烟和熙春忙着为她上药时,只听院中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随着大门吱啦一声开启,一道挺拔的身影迈著大步走了进来。
“二、二爷。”
如烟和熙春不曾想他今日竟会回来的这般早,手忙脚乱地将膏药藏于身后,十分识趣地默默退下。
凌菲鱼则快速将衣袖和裤腿拉下,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苏暮白的目光稍稍在她身上停留了下,直径朝屏风后的书案前走去。
凌菲鱼屏气凝神探头望去,只见那道身影很明显的脊背一僵,想必是发现了白鹤玉雕。
果不其然,苏暮白疾步朝书案前走去,捧起白鹤玉雕细细地打量一番。
凌菲鱼见他一直待在屏风后擦拭着白鹤玉雕,想来这失而复得的心情很难平静。
此时浑身的关节处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小心翼翼地撩开裤腿,用活血化瘀膏揉着淤青处,忍不住发出轻微地呻吟。
突然,吃痛地手中一滑,活血化瘀膏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凌菲鱼下意识地弯腰去拾,忽然眼前出现一双镶嵌著红宝石的黑靴子,抬眸望去,只见苏暮白剑眉紧蹙著从地上拾起药瓶,紧绷著脸将目光停留在她膝盖上的淤青。
“我、我......”
苏暮白沉默不语,将手中的药瓶还给了她,傲骄的负手立在那,见她笨手笨脚地给自己上药,痛得娥眉都拧成了疙瘩。
凌菲鱼咬了咬牙,好几次都痛到不敢下手,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见她往后缩了缩,薄唇微启。
“别动。”
凌菲鱼紧张得双手抠紧,见他全神贯注,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药。
本以为他会质问她伤势从何而来,殊不知,他却一言不发的为她上药推拿,手法很是娴熟,几乎一气呵成。
“嘶......”
凌菲鱼经不住痛,叫出了声,只见他掌心的力度很明显的轻柔许多。
凌菲鱼简直像在做梦似的,眼前这个令整个上京城闻风丧胆的太傅大人,竟也有这般体贴入微的一面,也不知他这是真心还是做戏,愈发琢磨不透他的性子。
虽说,他上次明明说的要在人前把戏份做足了,可眼下并无外人,为何他还这般待她?
苏暮白举止轻柔地为她上完药,让她好生休养,转身出了门。
静谧的夜,沉浸在银色的月光之中,散布的星光同门前的红灯笼遥相辉映。
凌菲鱼半个时辰前刚用完燕窝粥,谁知又有婢女将熬好的雪莲羹呈上前来。
有了先前的经验,莫非又是苏暮白命人送来的。
待婢女前脚刚走,便瞧见如烟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姑娘,奴婢方才听说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
如烟满脸像是听见了什么重大八卦消息似的,激动得手舞足蹈。
“那个叫荷香的丫头,还有那两个被关进柴房的婢女,听说被活活打死了,尸体被扔到后山上喂狼去了。”
凌菲鱼像是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惊讶,只听她压低嗓音,故作神秘道。
“奴婢方才还听说,咱们今日会见的金爷,好像也身首异处了,所有的不义之财全部充公上缴国库。”
凌非鱼委实一惊,才短短一日的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离奇之事。
莫非是那个叫荷香的婢女忍受不住惨无人寰的酷刑,只好被迫招供了事情的始末,供出了金爷。
如烟见她脸上发生微妙的变化,于是心直口快的接着说。
“姑娘,我还听说是那金爷动了不该动的人,所以才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而这一切,据说是二爷所为。”
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了什么,眨巴著无辜的大眼睛,猜测道。
“姑娘,你说二爷会不会是为你报仇出气,才斩杀了金爷。”
凌菲鱼也琢磨不透这位“心狠手辣”的太傅大人,连忙岔开话题。
“我说你天天跟在我身边,从何处得知这么多八卦消息?”
如烟笑得憨头憨脑道。
“我都是听林啸说的,他正巧托我做点针线活,就随口聊了几句。”
正说著,忽闻大门吱啦一声打开,苏暮白带进一身凉意,微风拂过垂落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