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暴雨并没有到来,反倒只是飘飘小雨。
骆既明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雨又看了一眼太子轻蔑道:“雷声大雨点小,老天惯是会吓唬人。”
不过还没等他笑出来,平阳就架着刀将胳膊中了一箭的骆淮旸走到了门口。
太子脸色骤变,当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剩下的那几个皇子互相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局势,立刻抛弃了太子。
他们之间的联盟本就脆弱,更何况他们本来就看不上太子,跟着摄政王的关系比太子近多了。
几个暗示下,五位皇子们的手下都收到了撤走的命令,现在能用的人也就只有太子的人了。
“六皇子骆淮旸手持利器试图刺杀我,被小皇叔的人射中了肩膀。”平阳手中的刀就在骆淮旸脖子上。
骆淮旸对着太子骆淮城耸了耸肩膀疼得呲牙咧嘴。
太子脸色十分难看,简直可以说是难看到了极点,酒杯被他用力捏碎,碎片扎了他一手,他却没什么感觉。
骆既明玩味的看着太子:“看来今日某些人的计划要落空了。”
太子强忍着挤出了一抹笑:“这还没到最后的时刻呢。”
转瞬之间,骆淮旸顺势掰断了平阳的手腕,将刀子抵在了平阳的脖子上:“是啊小皇叔,这还没到最后的时候呢。”
平阳的手腕以一种及其诡异的角度断了,此刻软绵绵的耷拉在一旁,她的脸色苍白却没喊一声疼。
骆既明死死盯着平阳那断了的手腕,半晌毒蛇盯着猎物那般阴冷的看着骆淮旸:“很好,跟着太子那么多年,你别的本事没涨,作死的本事倒是涨了不少。”
康盈脸色惨白,却想着冲过去。
但她刚一动,身后的侍女就拦住了她对着她摇了摇头。
那侍女是平阳留给她的。
康盈强忍住怒意,偷偷摘了一根发钗藏在了手心里,想着万一真的动起手来,她也能自保。
平阳就那么看着骆既明,骆既明深吸了一口气。
“太子想要什么?”
太子信步走上前,其他几个皇子却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会骆既明暴怒把太子杀了血溅他们一身。
“本宫想要的,小皇叔难道不明白么?”
此话一出,院子里也骤然传出喊打喊杀的声音,动静竟然还不小。
女眷们纷纷惊呼,害怕不已,文臣武将们倒是冷静了不少,此刻却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该走到妻儿身边的,都走过去护着自家的妻儿了。
一只幼狼妄图跟狼王争斗,这战场怎么看都是太子输,偏偏太子却认为只用一个女人就能扭转局势,当真是愚蠢。
就连太子党的那一小搓人都忍不住觉得自己当初真的是瞎了眼了才跟太子走得近。
骆既明自然是不会把太子放在眼里,他今日的布置也并非是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只是单方面的压制,想让宫里那几位没事瞎操心的老太婆们知道,他当然有那个本事造反,但他目前还没那个意思。
但若是有人硬逼着他往那条路走,他倒也不是不愿意走。
太子是太后跟皇后的心尖子,是她们这么多年的指望,但这个指望,过了今日,就要废了。
狼崽跟狼王的斗法都没超过一炷香,历州就浑身是血的回来,不卑不亢用正好够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回禀道:“王爷,府中闯入的一千逆贼已死。”
一,一千人?他们不是带了五千精锐来的么?为什么只有一千人?太子惊惧交加,回头看向自己那几个兄弟,眼瞧着他们对着自己满脸看好戏的模样,心里终于是明白了。
天家果然无兄弟。
他仓惶的闭上了眼睛,骆淮旸的手控制平阳的手也松了一下。
又一声惊雷传来,雨势加大,太子站在门口,被雨水崩了一脸。
电光火时之间,骆淮旸手持利刃飞速朝着骆既明挥刺过去,骆既明还没等躲开,怀里便多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利刃穿过她左胸,距离心脏只偏离了一点点。
看着平阳倒在他怀里,骆淮旸趁乱带着太子跑了,屋子里一时陷入混乱。
骆既明抱着平阳神色冰冷,平阳身边的死士不是吃白饭的,她这分明就是故意让骆淮旸刺伤她,好给他们留下逃跑的时间!
他深吸了口气,恨不得捏死她,却又是舍不得。
罢了,她这般伤害自己,为的也不是什么太子,只是那个骆淮旸......哼,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闹剧很快过去,骆既明没继续找太子的麻烦,只是让人将大牢里的安阳看得死死的。
不受控的太医齐鸣月正在给平阳医治,但对于他这等神医身份来说,救治这种小伤简直是杀鸡用宰牛刀。
他不太愿意的丢给骆既明一瓶看起来就很贵的药:“又没到非死不可的地步,你叫我来救干什么?”
骆既明坐在平阳身边:“你是个医者,说好的医者父母心呢?”
齐鸣月翻了个白眼:“我可是毒医谷出来的,治病救人全凭心情,父母心是个什么东西?能吃么?”
骆既明抬手要丢个什么东西揍他,但到底没下手。
“你该不会真的对这个小丫头上心了吧?”齐鸣月抱着胳膊倚在一旁,眼睛里满是算计。
骆既明给平阳擦了擦额角出来的汗:“本王心悦她的事情全国都知道,你才听说么?”
齐鸣月冷哼一声:“越是这样大张旗鼓放出来的消息,才越让人起疑吧?而且你身份这般特殊,视你为眼中钉的不计其数,你就这么把心尖上的人过早的暴露出来,就不怕她出什么意外?”
骆既明握着她的手面色堪称温柔:“她不是娇养在温室里的玫瑰,是生在朝阳长在烈日经历过暴风骤雨寒风苦雪中的蔷薇。她不需要躲在我的背后,她是要站出来跟我一起并肩的女人。”
齐鸣月眨着眼睛:“安阳比她更合适。”
骆既明瞪了他一眼:“安阳并不合适。”
齐鸣月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随你吧,反正我就是个隐居的医者,管不了你们那么多事。”
他离开后,历州悄声走了进来:“主子,有人要安阳死在牢里。”
骆既明嗯了一声,这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盯死了那边,若是再有人借着谁的手弄死她,就一起抓起来,水自然是越混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