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建筑黑瓦黑墙,突兀地出现在繁密的树林中。整个墙面上只能见到一扇大门,没有窗户,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就那么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巧合地就像是专门立在这里等着猎物主动进入其中。
江晚吟心里感到一丝不对劲,脑海里的思路早已成一团乱麻。在她想要阻止他们进入时,陈盛几人早已进入建筑物后,正扒在门后,做好了防御准备。江晚吟的心狂跳,生理的本能在这一刻占据了上风。最后一秒,她只来得及拉住傅时鸣,带他迅速从建筑物后,绕过来,拼命积压肺里的空气,强迫自己更快速地迈开步子,奔跑起来。
身后,陈盛还嘶吼着让他们回来。建筑大门早已锈迹斑斑,推动时发出连续不断吱吱声。最后只能听到丧尸不断敲打金属大门的刺耳声。
江晚吟拉着傅时鸣一直跑。身后的丧尸一窝蜂地一拥而上,追的他们毫无喘息的机会。
江晚吟急促的喘息着,喉咙干的快要冒烟,每一次喘出的气息都像是含着一团火,她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黏答答的贴在后背。
好想……好想休息一会儿。她看着傅时鸣的背影,她的手被男人紧紧地抓着。她不敢停下奔跑的脚步,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跑到一处丛林密集处,傅时鸣突然用力一拉,手臂如钢铁般紧紧禁锢住江晚吟,他将自己作为肉垫,抱着江晚吟滚进了右侧的深草地里,原本看上去蓬松的草地在他们倒上去时却突然下陷,露出一个不大的地下洞穴。突然的下坠让江晚吟生理性地发出一声惊呼,却被一只大手隔绝了声音的传播。
江晚吟被护在傅时鸣怀里,后脑勺还垫着男人的宽厚的手掌。她只听到男人只闷吭了一声,之后就紧紧箍住她,两人近的只能听到对方的心脏的跳动声。洞穴里阴暗潮湿的粘腻腐烂味刚好掩藏了它们身上的气息。他们静静的,一动也没动。
几分钟过后,耳边已经听不到脚步声了。树林里重新位于平静。江晚吟才稍微放松下来,拍了拍上面的傅时鸣,却发现傅时鸣呼吸越发急促,整个头埋在江晚吟的颈间,热气尽数扑在她颈间。
江晚吟心中突然涌上一阵恐慌,她用力推开傅时鸣。只见傅时鸣此时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呼吸急促,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江晚吟睁大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仔细地用手抚摸检查着傅时鸣的裸露处,睁大了眼睛凑近了查看。随后将眼睛锁定在男人藏在身后的右手上。
傅时鸣此时眼神涣散,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虚弱、无助。
她把傅时鸣的右手袖子上卷,手上的动作迅速但仔细。只是在看清傅时鸣的手臂后,她的眼睛不自觉睁大,连呼吸都静置了几秒。
傅时鸣的右手臂上是深不见底的几条血痕,伤口上还粘连着点令人作呕的腐肉,很明显那是属于丧尸的。
江晚吟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时鸣,却听见傅时鸣此时轻不可闻的声音:“别害怕!”他可能不是好人,但他唯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她。
江晚吟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现在他需要她,她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
江晚吟扫视了这个洞穴,他们所处的这个洞穴很深,显然是个人工挖掘的洞穴。洞穴四周都用黑色的水泥铺盖着,上面布满了裂缝和青苔,已经有好些年头了。洞穴上方长满了杂草,将洞口严严实实地掩蔽了起来,只有刚刚两人掉下来的地方还能透过几处光束。
江晚吟将傅时鸣拖到洞穴边缘,背靠洞穴壁,用力将傅时鸣的上半身抱在怀里。她紧紧抱着傅时鸣,用自己的脸颊感受他的额头。脸颊上的温度烫得她眼眶瞬间泛红。
她不信!她的到来就是为了改变傅时鸣的命运。她不信!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傅时鸣继续走上那条既定的道路!她抱着傅时鸣,眼神愈发坚定。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他。
相比江晚吟此时的焦灼,傅时鸣则陷入了另一种煎熬中。
他有一股莫名的燥热又开始蠢蠢欲动了。那股燥热陌生又熟悉,瞬间席卷了全身。他扩大胸腔,试图压下那股热腾。但那股火热的欲望根本无法抑制,如图火山喷发般汹涌。他紧咬嘴唇,咬到嘴唇都泛白了。可怕的燥热开始愈发翻腾,穷凶极恶,如饥似渴。
他的头开始一阵阵抽痛,像个快要爆炸的炸弹,整个脑子都翻搅了起来,痛得他在地上不断地扭动着。
江晚吟看着他不断撞在岩壁上,撞出一个又一个的青紫来,心止不住地抽疼。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整个身体压在傅时鸣身上。试图护着他的身躯。但傅时鸣挣扎地愈加猛烈起来。
傅时鸣的手指甲用力掐进她的肉里。他低吼了一声,挣脱了江晚吟怀抱着她的手,然后揪着她的手臂往旁边一甩。江晚吟被撞到山洞壁,脑袋嗡嗡地作响。突然,她看到傅时鸣的身躯拱成扭曲的形状,好似快要喘不过气来,无助地躺在那里,全身抽搐,嘴唇忽然失去了血色。江晚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紧张地看着他。
他嘴里不断呢喃着江晚吟的名字,十指宛如爪子般擒着江晚吟的腰肢。他的喉咙起伏着,嘴里吐出的热气会颤抖,尽数喷洒在江晚吟的脖颈敏感处,激起她一阵颤栗。
江晚吟不由得轻哼一声,腰上的力道抓得她生疼,坚硬如硬石的臂膀禁锢地她动弹不得。她默默忍受着疼痛,不断的用手安抚着傅时鸣的后背,唇瓣凑近他的耳畔,小声地轻哼着他们小时候经常哼的童谣。
“萤火虫,萤火虫,扑闪扑闪,飞入草丛中……”
温柔低缓的声音弥漫在洞穴里,随着晚间的微风,逐渐低迷。
终于过了不知多久,傅时鸣总算不动了,他安静地躺在江晚吟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