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至四月，气候虽转暖，但眼下空气中还渗透着些许凉意。

与杨斐待在一起，她更觉凉意沁骨。

听他那样说完，褚宁莫名觉得他话里有话若是继续聊下去，指不定被他发现什么端倪，索性转身就走。

见她作势离开，杨斐忽而开口道：“鄢小姐，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闻言，褚宁脚下微顿，侧身看向他，秀眉微蹙：“杨公子想同我一个弱女子做什么交易？”

弱女子？

杨斐挑眉，很显然不赞同她的说辞。

那日夜里他在她眼皮子底下杀了她府上两个丫鬟，事后她却能沉着冷静地处理好那两具尸体，种种行径都表示，这个鄢大小姐不简单。

“鄢小姐心思细腻、足智多谋，不如来猜一猜。”

褚宁皱着眉，神情疏冷：“杨公子有话直说。”

阳光下，杨斐灿然莞尔，附身轻言：“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南疆的秘密吗？我可以用这个秘密作为交换。鄢小姐只需要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事情，不过三两句话，就能换来南疆的机密，是不是很划算？”

皱眉盯着他看了须臾，褚宁神情疑惑道：“杨公子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知道南疆的秘密？再说了，杨公子瞧着也不像是南疆人士，怎么会知道南疆的秘密。”

这个杨斐，从头到尾都在套她的话。

想知道南疆秘密的是身为嘉平王的褚宁，而非深居闺闱的鄢琳。若她表现出一丝丝对南疆的兴趣，难保他不会顺藤摸瓜探听到更多的消息。

“不过，我倒是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过南疆的故事，听起来可真是离奇。还有一个什么将军，似乎也很厉害的样子。”

杨斐目光带着几分审视，留意着她说话时的所有表情和神态，却见她神情向往，这才微微眯了眯眼，不置可否地问了一句：“想不到往常足不出户的鄢小姐居然也会去茶馆听书？”

褚宁点了点头，神情自若：“我娘还在的时候常带我去听书的……”

提到李氏，褚宁顺势敛了眉眼，长睫在她眼眶下投下一扇浅浅的阴影，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因缅怀娘亲而伤感一般。

见状，杨斐心中生出一丝丝异样，看着她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低眉忖思是否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其实鄢琳诈死一事只是大夫误诊的乌龙，并非他所想的借尸还魂？

可那日她为何偷偷摸摸潜入嘉平王府？她若当真只是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便是听闻褚宁身死的消息，作为成国公府的大小姐，她都不该是这种反应。

思来想去，杨斐还是觉得跟前这个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样貌柔美的小姑娘并非表面上这样简单。

看来，他有必要亲自去查一查成国公府了。届时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思及此，杨斐忽而笑道：“是杨某多想了。不过日后大小姐若是想听故事，可来王府寻我。我知道的故事，可比说书先生的精彩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