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这个猴儿崽子,我要是能猜出来我还用你说啊。”
“那小孩啊,把他那小东西对折一下。”小节拿手比划了一下,仿佛折断筷子一般,“那赌徒一看就认输了。”
小节的话音刚落,几房姨太太立刻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笑声,那笑声飘荡,传到丫鬟们的耳朵里,仿佛受到了感染一般,也捂着嘴跟着乐了起来。
姨太太们笑得前仰后合,王公公也咧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老嘴,跟着干笑了几声,面部肌肉如同风干的老树皮,一颤一颤的。
“看着是个孩子模样,没想到这么不正经。不知道在哪个女人的床上学来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一位姨太太捂住胸口,还不忘奚落他一番。方才笑得太大力,此刻胸口起伏不定,好一阵波涛汹涌。
一场堂会热热闹闹,闹到后半夜才接近尾声,期间顾轻又唱了几段经典曲目,主要还是以小节说的荤段子为主。春烟熬不住,早早的恳请管家带她去了一个闲置的卧房休息。
鞭炮声如同一声惊雷,在春烟的耳边炸开。她立刻翻身坐起来,吓得一身冷汗。
“别怕,我在这。”
不远处的顾轻立刻站到她跟前来,摸了摸她额前柔软的细毛。
“什么时辰了?”春烟记得她熟睡前,顾轻还在唱《龙凤呈祥》,再睁开眼睛,已经没有唱戏的声音了,只是依旧人声鼎沸。
“五更了。外面在放烟花,我带你回家。”顾轻将自己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唱了几乎一夜的戏,他的嗓子都有些沙哑。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头,春烟看着漫天的烟火,顾轻看着她。
“今年是你在荣福堂过得第一个春节,有什么愿望吗?”
“我希望能够离开荣福堂。”春烟的声音很轻,借着北风灌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寒意打了个冷颤。
“那你呢?”
漫天的烟花也没什么可瞧的,不过是一瞬的璀璨。春烟看着顾轻,漫不经心的问道。
顾轻走过来,重重的将她揽在怀里,抱着她的那一双手臂不由得加重了力度。
春烟被他束缚着几乎透不过气来,脸烧得通红,身子不安的挪动着。
“嘘!我的心愿是春烟能够抱我一下。”
春烟知道了,原来顾轻对她有意。这种模糊的感情,是少女情窦初开时的懵懂,也是她没有安全感不敢面对的悸动。
禹颉和徒弟们已经将戏箱子一一归置好,准备运上马车。
王公公在背后叫住了他:“禹师傅,今日是除夕,你们荣福堂在我这小院子里表演,怎么没见禹师父唱一段,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遗老遗少?”
禹颉立刻抱拳:“您说哪里的话,您能准许我们再您面前献艺,是您抬举荣福堂。可惜我十几年没唱了,砸了荣福堂的招牌不要紧,污了您的耳朵,就是我的罪过了。”
王公公冷笑了一声,扫了一眼正在帮忙装箱子的小节的背影,舔了舔干瘪的嘴唇:“小节的评书说的不错,我有几个干女儿还没听够。不如让他在我这多住几日,过几天我叫人将他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