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挽苏仍不死心,同阿暮两个人巡视了一圈,却半点人影都没见着。
“阁主?陆公子如今在栖云阁,怎可能来盛京呢。”
见白挽苏低头沉思,眸中如同腾起的雾霭辩不清明,阿暮试探道。
白挽苏眉心紧蹙,淡淡应了一声。
“许是我看错了。”
将温如歌生前的随身物品封在棺材里,又将空穴改成衣冠冢,白挽苏这才同阿暮趁夜色未明抄了近路悄悄潜回相府。
夜深人静一片漆黑,相府长乐阁此刻灯如白昼。
柳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若不是温如歌那个短命鬼撞破她和表哥的事,她也不会病急乱投医,直接将人杀了了事。真死了也就罢了,左右死无对证,柳氏也能高枕无忧。
可恨的是,温如歌竟然没死!
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不仅她自己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便是温如乐也要受人白眼凄苦一生。
“休想!”
柳氏眉眼阴鸷逼人,纵然她费尽心机谋划全然落空又如何?开弓哪有回头箭的道理,她能差点杀了温如歌一次,自然也能再杀第二次。
死人自然会将不该看到的东西烂在肚子里。
柳氏日有所思睡不着觉,只等着派去监视未央阁的婢女回话。
温如乐也循着光呆坐在柳氏身旁,呜呜咽咽低声哭了起来。
白日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只怕明日整个盛京都会知道她金玉其外名不副实。又有哪位夫人看中自己上门提亲?
又过了半个时辰,柳氏的眼线才轻轻推开了门。
柳氏立刻上前几步。
“那边有什么动静?”
“奴婢悄悄去了内室,却发现大小姐不在阁中。”
“不在?她能去哪里?”
柳氏心头疑云密布,摸不透温如歌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深夜外出,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下心一横,扯着哭哭啼啼的温如乐吩咐道。
“将人都叫起来,去厅里等着,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记得不要惊醒老爷。”
想起温靳怒气冲冲离开,柳氏不忘叮嘱了一句,心里仍有些忐忑。
天上斜着一弯月,清冷的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映的白挽苏与阿暮的身影愈发模糊。
一路上,白挽苏心不在焉思虑重重,陆星沉的面容在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
她总觉得,她没有眼花,墓地那个身影,是他。
白挽苏低着头,心下却如冰雪一般冷静。
相府几乎就在眼前,白挽苏心中狐疑更甚,她总觉得直觉没错,一直有人跟在自己身后。
面前视野渐渐开阔,白挽苏突然放慢了脚步,猝然回身四处一看,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
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但阿暮也不曾发觉,白挽苏只以为白日里费神,这才出现了幻觉。
待白挽苏远远走开,墙角阴影处借着月光才缓缓勾勒出一道人影。
那人坐着轮椅缓缓从巷角出来,寂静漆黑的路上空无一人。若不是他有意收敛了自身的气息,阿暮也不会察觉不到。
墨眸不见波澜,只紧抿着唇望着白挽苏离去的方向。
忽而凉风起,二人被月光拉长的身影在拐角渐渐消失。
白挽苏与阿暮绕近路就是为了不惊动相府其他人,可等阿暮一推开后门,柳氏脸色铁青,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群人,一齐看向了穿着夜行衣的主仆二人。
“大小姐舍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