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中开,霍廷之来不及通报就进去了。
穆家宅院不大,穿过院子就是正房。院子一角修了个花园,黄菊开的正盛。另一角放着花架秋千,整体干净别致。
穆迟迟跪在灵堂烧纸。
小六哥在穆姚训斥后连忙把遗像拿过来,挂在墙上。穆姚站在遗像前阴阳怪气的数落。
“四弟啊,你让二姐怎么说你好。咱们家就从没办过这么磕掺的葬礼。三道灵门没有,和尚道士没有,连个摔盆的男丁都没有!”
“你跟族里决裂,就活出这么个怂样儿?家里连个办丧事的钱都凑不齐。你那媳妇也是个没用的,你一倒她就瘫在床上,半点事都不沾手。这样的媳妇……呵!说不定你女儿也得被她卖了养病!”
这话诛心了。
穆迟迟眉头皱着,不明白她怎么又说出这种话,是没吃够教训?
“二姑姑,我家过的好与坏,总不会吃您一粒米,家里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另外,刚才我说的话,难道您忘了吗?”
“哎呦呦,看这暴脾气!”女人夸张的咂嘴。又翻了个白眼冷哼,不屑至极。
小兔崽子倒会糊弄人,穆迟迟要真敢搬弄是非闹的她离婚,整个穆家都不会饶了她!
想到刚才被穆迟迟一句话说的没了面子,穆姚存心找补回来,言语更加过分。
“四弟,你好好看看,那女人教养就是这样?也是,没家没姓,身份不明,能是什么好出身?指不定长三堂子……”
这是暗骂周容是妓女。
“砰!”
穆迟迟一脚踢翻火盆,指着门外眼神冷漠。
“你滚,我爹不欢迎辱骂他妻女的人给他送葬!”
穆姚被纸灰贱了一腿,她穿的是缎面衣服,又贵又难打理,一丝灰尘都沾不得。更别提还有火星。
她吓的慌忙后退,手忙脚乱拍打腿上火星子。
好不容易把火扑灭,旗袍也多了几个洞。
穆姚快气疯了,大声骂道:“我看是不欢迎你们才对!没进族谱那就是妾!妾生的儿子都继承不了家产,更别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家里的绸缎铺,那是你能动的吗?”
“族长已经说了,待四弟下葬,家里的房子铺子都收归族里,你们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儿去!”
呵,贼心不死!
果然是老狐狸,都演了那样一场戏,还是不相信,一门心思要把她们剥皮拆骨,榨干最后一滴油。
幸亏穆姚是个蠢的,什么消息都往外透,让她好有个时间准备。
实在不想跟她对骂浪费时间。
她站起来瞪着穆姚,从怀里拿出一把剪刀。
“就算我们被族里赶出去,在那之前,我还是能拼着一条命杀几个人的!二姑母,你要试试吗?”
远处霍廷之看着,只觉得她小脸瓷白,眼尾通红,像被逼到极致,只能孤注一掷的兔子。
穆姚吃了一惊,这小贱人狠厉表情不似作假,可不能把她逼急了。
她是玉器,何必和瓦罐对碰?
心中生了退意,嘴上还不愿意吃亏,撇撇嘴:“有那样的娘,难怪这么没教养!”
“我们霍家的教养,就不劳这位夫人费心!”
外面传来不怒自威的声音。
穆迟迟和穆姚一惊。
就见霍廷之大步走来,眉眼锋利,俊美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