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笒,你越来越美了。”李胜猥琐的舔了舔舌头,“你乖乖听话,别弄伤了自己,姐夫会心疼的。”
安笒盯着李胜,抱着花瓶不停后退,慢慢挪到窗口,“你不要乱来。”
“你还是……”
“哐当!”
安笒照着玻璃砸下去,清脆的声音传好远,现在她只希望余弦能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
“臭婊子!安媛已经将你送给我了!”李胜恶狠狠道,“你就算砸了整个客厅,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砰!”
他的话刚落地,霍庭深一脚踹开门进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被李胜逼迫到墙角的安笒,冷冷道:“你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我……”李胜一个哆嗦跪坐在地上,哆嗦的跟筛糠似的,“霍、霍总……”
霍庭一手掐着安笒的胳膊,冷着脸向外走,挥挥手,余弦将安媛丢了进来。
“坐好。”霍庭深将安笒塞进车里。
安笒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砰!”
霍庭深一拳砸在方向盘上:“你是不是总是这么蠢?”
如果不是他在路上看到安振,意识到这边有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是!我一直这么蠢!”安笒红着眼睛吼道,“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
一个月来的冷漠、无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这会儿,所有的情绪骤然爆发。
“我总给你惹麻烦,我很难过,也觉得抱歉,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在一起折磨?”
“怎么,又想跑掉?”霍庭深眯着眼睛看她,冷笑,“安笒,你能换一种方法吗?”
“你……”安笒愤怒的情绪,在他一句轻描淡写反问中溃不成军,伤心席卷,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她恨恨的用力抹掉,可泪水像是决堤了一样,怎么都擦不干。
“你到底要我怎样?”安笒双手捂住脸,将头埋在膝盖上,从开始无声流眼泪到啜泣,双肩不停颤抖。
她错了也想去弥补,可好像怎么都不能无法挽回了一样。
“你对我的不信任比这残忍百倍。”
“你……”安笒抬头看她,眼泪濡湿了睫毛,鼻尖红红的。
霍庭深拿了纸巾给她擦眼睛,他动作轻柔、语气认真:“小笒,我不是在故意冷着你,只是在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你说什么?”安笒一下愣住,呆呆的看着霍庭深,心脏颤了颤,好一会儿,才艰涩道,“你、你……”
他不要她了?
刚刚已经觉得万分难过,而这会儿她才知道,真正的痛彻心扉是什么滋味。
无形中,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撕扯她的血肉,疼痛从心脏蔓延开,牵扯的每根神经都疼的打颤。
“我也会觉得累。”霍庭深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我会怀疑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你对我不够放心。”
安笒拼命摇头,眼泪不停落下滚进嘴里,她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面对他哀伤无奈的语气,她觉得很难过。
“小笒,我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霍庭深坐直身体,靠在座椅上,眼睛目视前方,“离开或者继续留在我身边。”
安笒眼睛一亮,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抹光明,她胡乱的抹了眼睛:“我不对。”
“或许是我太强势,一直在勉强你。”
安笒摇头,伸手去拉霍庭深的胳膊,见他没有躲开,心里生出一抹希望,又扯了扯哽咽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
霍庭深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收紧:“什么?”
“因为太在乎,所以担心失去。”安笒低低道,声音带了委屈,“我不了解你的过去,那个蓝未未……”
霍庭深嘴角挑起一抹微微的笑意,想听小妻子说一句在乎,可真不容易。
“每个人都有过去,我没告诉你,是因为觉的那些事情和我们以后的生活无关。”他缓缓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相信自己的心。”
安笒的眼睛刚刚被眼泪洗过,亮晶晶的,看的人心怦然一动。
“对不起。”她歉意道,“是我不好。”
霍庭深揉揉她的头发,叹了口气:“傻瓜。”
这一个月的时间,她过的煎熬,他也是一秒一秒的过来,这么辛苦的冷着他,就是让她长个记性。
他担心,她遇到危险,他不能每次都及时赶到。
“抱抱。”安笒红着眼圈伸出胳膊,眼泪又开始打转,“你好久没抱过我了。”
霍庭深宠溺一笑,伸出长臂,将将朝思暮想的人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头发上:“以后都要乖。”
“好。”
三天之后,公an局的dna比对结果出来,证明那具尸体就是霍皓阎。
“他真的死了?”安笒从楼梯上下来,刚好听到余弦的汇报。
她受惊的脚底一个踉跄,险些跌下来,吓得霍庭深脸色泛白,飞奔过去,伸手将人拎下来,责备道:“总这么毛毛躁躁。”
安笒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赶紧抱住他的胳膊:“他真的死了?”
“死了。”霍庭深淡淡道,手指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抚摸,“最近会有许多事情要应付,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安笒点点头:“我知道。”
虽然霍皓阎是咎由自取,可当时她和霍庭深都在,只凭这一点,老宅那边就不是好交代的。
“少爷,慕先生来了。”李叔道。
霍庭深看向门口,慕天翼进来,后面还跟着铃铛。
“以后,让铃铛跟着小笒。”他开门见山,没有一句缀余的话。
安笒看了看霍庭深,担心道,这家伙向来和慕天翼不对付,肯定不会答应。
“好。”霍庭深道,看向铃铛,“寸步不离。”
铃铛赶紧点头:“是。”
安笒愣住,马上意识到,霍皓阎的死必定会掀起一场暴风雨。
当天下午,警方公布了霍皓阎的死讯,霍庭深接到霍婉柔的电话。
“庭深,你带着小笒过来吧,你爸这边……”
“我们马上过去。”霍庭深挂了电话,看着身边的人,“怕不怕?”
“有你在,不怕。”
两人刚进门,一个花瓶“砰”的砸了过来,碎在了霍庭深和安笒脚底下。
霍震霆脸色铁青,指着霍庭深:“混账!没人性的东西!那是你大哥,你亲大哥!”
大儿子虽然不争气,可他也是一直寄予厚望的,现在好端端的死了,他没法接受。
“阿庆叔,给爸倒杯水。”霍庭深将安笒护在身后,又看向躲在一边的佣人冷声道,“打扫干净。”
霍震霆浑身打颤,挥开阿庆,挥着拐杖朝霍庭深打过来,安笒吓了一跳,赶紧扯着他连连后退,拐杖砸在了茶几上,大理石的桌面裂出了缝隙。
“啊!”安笒吃痛的惊呼一声,头一偏,捂住了眼睛。
霍庭深眸子一紧“怎么了?”
他拿开安笒的手,看到她左脸眼角处有一道血痕,是拐杖带起地上的碎瓷片划破的,如果位置再偏一点,就会扎进眼睛里。
“他是咎由自取。”霍庭深冷冷道。
“大哥,您先冷静一下。”霍婉柔和阿庆一左一右扶着他坐下,“皓阎没了,我们也很难过,只是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庭深和小笒也是无辜的。”
霍震霆用拐杖砸地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都是这个安笒,她没来之前,我们家好好的!”
“如果不是他想害人,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霍庭深冷声道,“还是想让我死?”
“你、你……”霍震霆指着的霍庭深,脸色铁青,整个人忽然直挺挺的后仰过去。
“大哥!”
“老爷!”
救护车呼啸而至,迅速将霍震霆送进了医院,因为家庭医生做了急救处理,所以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整个人虚弱的厉害。
“小笒,你和铃铛先回去。”霍庭深拍拍她的肩膀,缓缓道,“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安笒帮他整了整领子:“你照顾好自己。”
报纸上很快登出霍皓阎坠崖身亡的消息,虽然警方阐述了事实真相,但仍有好事者,肆意揣测这桩豪门恩怨,更有人直接将矛头指向霍庭深。
“听说霍震霆打伤了小笒?”慕天冷冷道。
慕天翼上前一步,如实道:“眼角被碎片划破。”
“将人带过来。”
慕天翼恭敬道:“是。”
霍皓阎的去世之后,霍震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暴躁。
“滚出去!”霍震霆抬手扫了桌上的杯子,指着霍庭深,嘴唇哆嗦,“就算我死,霍氏也绝对不会交到你手里。”
霍庭深避开飞溅来的玻璃渣子,侧身站在一边,淡漠道:“如果不想霍氏集团落在我手里,你就保重自己。”
“你、你……”霍震霆浑身哆嗦。
霍庭深转身离开,等在外面的霍婉柔一脸担心的迎上来:“你还好吧?”
“美国的医疗团队今天到。”他道,“为了不刺激老爷子,这边姑姑多费心。”
“难为你了。”霍婉柔叹气道,“你别怪他,毕竟是三十多年的父子,人一下子没了,他心里不好受。”
“我知道。”
离开医院,霍庭深边走边给安笒打电话:“我要去公司开会,要辛苦你一个人去接念未了。”
“知道啦。”安笒站在床边,手指拨弄着窗台上的花儿,试探的问道,“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别担心,我会处理妥当。”
“好。”挂了电话,安笒拿了外套出门。
她将车停在学校门口,看了看一眼时间,安心的等霍念未下课。
四点半一到,学校大门打开,孩子一个挨着一个出来,安笒幕布转眼的看着,想着小东西扑过来的样子,嘴角带了浅浅的笑意。
可半个小时过去了,眼着学校门口的家长和孩子越来越少,还不见霍念未的身影。
“怎么回事?”安笒推开车门下车,小家伙知道他们会将车停在这里,怎么还不过来?
“请问霍念未在哪儿?”安笒拨通了值班老师电话,“为什么还没出来?”
“他早就走了。”
老师的话让安笒心脏一缩,孩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