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安笒过着浴巾,扒开一道门缝,露出湿漉漉的脑袋,红着脸喊霍庭深:“衣服。”
她刚刚想起来,霍庭深之前进门的时候,手里拎着的好像是女装纸袋,想来是给她买的衣服。
“好。”霍庭深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起身过来。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安笒再次体会到这个男人的无齿!
许久,他才将人抱在花洒下冲洗一番,又拿浴巾擦干裹好抱出来。
“要不要吃点东西?”霍庭深将安笒放在床上,转身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补充一下体力。”
安笒在床上滚了滚,钻进被子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霍庭深:“不需要。
现在知道让她补充体力了,刚刚怎么不想着怜香惜玉一些?她明明已经求饶了,他还跟饿死鬼一样,抱着她啃来啃去。
“你父亲要回来了。”霍庭深忽然道,趁着安笒一愣的时机,将人捞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像在抚摸一只小狗,“他身体很好,大概是想家了。”
安笒翻过身,在霍庭深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她将头枕在他腿上,看着屋顶上的吊灯,好一会儿道:“当年的事情,他知道吗?”
她的亲生父亲,和木美辰有什么关系?
自从那天从叶家书房回来之后,两人都十分默契的没再提那天听到的那些话,可不提不代表不存在。
她有些担心。
“你想知道?”霍庭深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柔软的像是扫过胸口的羽毛,“小笒,你在怕什么?”
安笒心中“咯噔”一声,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是不说。
“我这儿好像有点问题。”安笒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门,苦恼道,“总担心我们两家有解不开的仇,那不就成了现实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霍庭深眸色沉沉,慢慢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傻瓜。”
软软的两个字拥有神奇的力量,安慰了安笒燥乱的心,她的双手像是柔软的彩带绕到霍庭深脖子上。
他拉开了距离,一脸笑意的看她陶醉的表情。
“你……”安笒睁开眼睛,对上男人促狭的眸子,顿时老脸通红,气恼的推搡他,“你奏凯!”
该死,好不容易她主动一回,竟然还被他看笑话。
她在心里发誓,今天一整天都不和他讲话,但她从来不如霍庭深狡猾。
“白婕离家出走了。”男人坐在床边,将纸袋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漫不经心道,“不知道余弦能不能搞定。”
安笒一个咕噜坐起来:“为什么离家出走?”
哎,不管她下了什么决心,他总能轻巧的四两拨千斤。
“咚咚——”
急躁粗鲁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打断了霍庭深和安笒的友好交谈,她瞪圆眼睛:“什么情况?”
看摆设,这儿是酒店的房间,怎么会有这么粗鲁的服务生?
“穿衣服。”霍庭深好像没听到,不急不躁的拿出两种不同颜色的一字肩t恤,“喜欢哪个?”
“咚咚——”
门砸的更凶了,惊得安笒眉心直跳,她推了推霍庭深:“去看看怎么回事?”
还有,他在这里,她怎么穿衣服。
“ok!”霍庭深打了一个手势,顺势在安笒脸上啄了一口,起身去开门,安笒红着脸,伸手拿了衣服钻进被子里。
粗暴的敲门声戛然而止,接着就是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我要见小笒。”慕天翼脸色铁青,黝黑的眼睛里带着愤怒以及怪异的兴奋。
他双手攥拳,试图越过霍庭深推开房门,奈何对方防守的严密,尝试几次都失败了。
“她在休息。”霍庭深抬起眼皮,讥讽道,“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告。”
慕天翼五指攥拳,又一根根松开:“离开她。”
清晨的走廊很安静,以至于这三个字听起来带着一些回音,空荡荡的。
霍庭深单手插在裤兜,用一副“你有病”的眼神看着慕天翼,好一会儿瞥瞥嘴角:“酒劲儿还没醒?”
“发生那种事情,你不可能心无芥蒂。”慕天翼一字一顿道,“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没说话,这更加深了慕天翼的判断。
“你们……好聚好散。”慕天翼沉声道,“慕家会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我也会娶她。”
“不、可、能!”霍庭深一字一顿。
慕天翼脱口而出:“她已经是我的人!”
“从来不是!”霍庭深眸子陡然一紧,“从前不是,以后更不可能。”
“你……”
“咔哒!”
门从里面被拧开,安笒脸色惨白的站在门口,一字领露出的精致锁骨轻轻颤抖。
“你们在说什么?”她觉得浑身发冷,眼睛定定的看着霍庭深,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全身的能量和热量,“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她喝了一杯酒,就晕倒了,可是后来呢?
“小笒,我会负责!”慕天翼急切道,他伸手去抓安笒的胳膊,被她后退着躲开。
霍庭深见此心疼不已,握住安笒的手,用他的温度驱散她的寒意,他的眼睛像是深邃的宝石,此时之映出她一个人的影子。
“小笒,昨天是我。”他一字一顿,说完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慕天翼,讥讽道,“慕少还是先去看了摄像头记录的视频,将事情仔仔细细调查清楚,再来做决定比较合适。”
许是霍庭深的语气太坚定,也许是慕天翼的迟疑,安笒高高悬起的心稍稍落下一半。
“我们进去。”她摇了摇霍庭深的手掌。
他温柔一笑:“好。”
安笒握住门把,泛凉的金属和她的手指一样,没什么温度,所以她尝试了两次都没能拧开门。
下一秒钟,就有一双温热的手覆盖其上,温暖她的同时拧开了门,“咔哒”一声,轻轻的、脆脆的。
关上门,慕天翼震惊的脸变成一道缝隙,越来越窄,最后什么都看不到。
“说吧,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安笒松开霍庭深的手指,径直过去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微微打颤。
霍庭深端起温热的牛奶塞进她手里:“边喝边说。”
热量隔着玻璃杯传到掌心,竟然真的暖了凉凉的血液。
“简单说,林妙妙想要破坏我们。”霍庭深靠在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叠加在一起,双手扣在膝上面的膝盖上,缓缓道,“慕天翼发现没有阻拦。”
说到这里,他讥讽的扯了扯嘴角,没想到慕天翼也会做出这种事情了,只可惜结果让他失望了。
“林妙妙要做什么?”安笒的手指在光滑的玻璃杯上无意识的滑动,牛奶的质感让人心莫名安宁下来。
霍庭深眼神沉沉:“她买通服务生,在你和慕天翼的酒里下了药。”
甚至还安排了如何成功的避开耳目,将两人送到一个房间……借此分开他和小笒。
不过这样缜密的计划,仅凭林妙妙这个蠢货,怎么可能如此周密。
安笒心里一阵阵发凉,她睁着小鹿一样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霍庭深。
虽然她竭力表现自己的平静,但是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不过你老公十分聪明。”霍庭深起身走到她身边,抽回牛奶杯子喝了一口,顺势在她安笒脸上印上一个带着奶香的吻,“我带走了你。”
安笒听到心脏“砰”的一声落入实地,她慢镜头一样转过身,死死盯着霍庭深,忽然手指攥拳,不管不顾的砸在他胸口,“哇”的一声哭出来:“你这个混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如果真如慕天翼所说,她是一定会离开霍庭深的。
“傻瓜。”霍庭深将牛奶放在旁边的桌上,捉住她的双手,哭笑不得,“你呀,什么时候变成一只爱哭猫了?”
安笒抽着鼻子瞪了他一眼,不知道空气怎么调皮的流窜,一个不小心,鼻孔竟然哼出一个……泡泡,鼻涕泡泡。
刚搞还忧伤无比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霍庭深愣了一秒钟,“哈哈”大笑起来,胡乱揉了揉安笒的头发:“你、你真宝气。”
安笒脸颊通红,忽然扑向他,在他肩膀上又啃又咬,同时将鼻涕泡泡都蹭到他价值不菲的手工衬衣上,看到霍庭深脸都黑了,才觉得出了心口的闷气。
两个人闹的没力气,安笒歪倒在床上,扯了扯霍庭深的衣服,好奇道:“那个人是谁?”
见自家男人疑惑,又补充道:“昨天晚上,和慕天翼在一起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