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您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霍皓阎和霍婉柔、霍震霆站在二楼的栏杆处,三人将一楼大厅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
霍婉柔微微一笑:“只是怀孕而已,总要等生下来吧?”
霍皓阎冷冷一笑,“有一份东西要给姑姑看。”
霍婉柔捏着那份股权转让书,脸色铁青,脱口而出:“不可能!”
“他根本不想接手公司,如果一定强人所难,只怕要……”霍皓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向旁边的霍震霆,“爸是清楚他的,向来有仇必报。”
霍震霆脸色一震,苍老的脸上滚过各种复杂情绪,额头的三道深深皱纹不停打颤,最终不甘心的归于平静:“婉柔,不如就……”
“这件事情改天再谈。”霍婉柔没好气道,“我会找庭深问清楚。”
这份股权书怎么看,怎么透着古怪。
庭深怎么从来没跟她提过这事儿?
“妙妙怀孕了,我下去照看一下。”霍皓阎笑的轻松得意,轻快的脚步表明他此时愉快的心情。
霍婉柔双手撑在栏杆上,气的浑身打颤,都是霍家的孩子,霍皓阎简直就是人渣。
“婉柔,皓阎说的不无道理。”霍震霆一下像是老了十岁,扶着栏杆手上布着褐色的老年斑,他叹了口气,“因为美辰的事情,庭深不可能真心扶持霍氏”
“大哥,皓阎这孩子心术不正。”霍婉柔摇摇头,“我看您最近精神不大好,这些事情还是别操心了。”
说完,她皱着眉头离开,必须再跟庭深好好商量股权的事情,这孩子真是太自负了。
空荡的二楼,霍震霆孤单的站着,看着一楼大厅的熙熙攘攘,脸上的表情悲怆无奈:“阿庆,我真的老了。”
老管家上前一步:“老爷,您应该告诉大小姐和两位少爷,您的身体……”
“算了。”他摆摆手,拄着拐杖朝书房走去。
阳光照在他身上,将他苍老的身影拉的又瘦又长。
一周过去了,a市的商场上没有霍庭深的任何消息,据说hc集团开始人心不稳,各种猜测流窜出来,有人还说霍庭深被人绑架了撕票了,还有人说他被抓走了。
“是不是真的?”白婕拿着报纸找到余弦,气急败坏道,“霍庭深出事儿了?小笒怎样了?”
余弦坐在沙发上,沮丧的揉了揉头发:“已经找了很长时间,没有一点消息,他们两个都没消息。”
“怎么会这样!”白婕失声道,“他们、他们还活着吗?”
“不知道……”
扒在门外偷听的人,眼神闪了闪,匆匆离去。
余弦蹑手捏脚的走到门口,确定人真的离开,倒了一杯水给白婕笑道:“演的蛮像嘛。”
“那是自然。”白婕白了一眼余弦,端着杯子喝水,“不过,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按照霍庭深的分析,他们身边有内奸,余弦仔细排查后锁定了目标,今天找白婕演戏为的就是确认那人是谁。
“快了。”
订好了回去的机票,安笒就开始准备带回去的东西,她换好衣服,笑道:“今天去买些纪念品,白婕、陈澜都要有。”
“都,都听你的。”霍庭深牵住她的手,一起去精品店。
“老板,这个贝壳帆船有没有别的款式?”安笒比较了几个,觉得不是很满意,“贝壳风铃也来几个。”
老板兴奋的招呼:“里面有很多,小姐跟我来。”
“庭深,你帮我选几个手串,我要送给白婕和陈澜。”安笒边走边道,“我去里面挑。”
精品店不大,分成两间,中间有透明的玻璃隔着,霍庭深看了看,点头道:“好。”
“老板。”
“小笒!”霍庭深猛然抬头,原本的玻璃门前落下了铁栅栏,他眼看着两人拖着安笒从后门离开。
而这些事情发生不过一瞬间。
霍庭深双目眦裂,拨通电话:“马上来见我。”
他脸色阴沉沉的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带着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煞气。
竟然在他面前将人劫走,真是该死!
二十分钟之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胖胖中年男人急匆匆赶来:“少爷!”
“小笒不见了,挖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霍庭深狠狠道,“福叔,你马上去安排人手。”
福叔为迟疑道:“这样的话,势必会暴露我们在三亚的人,大小姐当初说的是……”
“她还说,让你们听我的。”霍庭深一记冷眼过去,“马上找!”
福叔抱拳:“是,我马上去办!”
霍庭深脸色铁青,一拳杂碎桌上的工艺品,到底是谁的手伸到了这里,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才给对方钻了空子。
整整一天过去,仍旧没有安笒的消息,那伙人避开了所有有监控的路段,加上这边港口很多,为找人增加了难度。
“少爷,这是您要的东西。”福叔递上一张地图,“这边早已经不是木家的天下,咱们的人找起少夫人需要费些力气。”
霍庭深打开地图,眸色沉沉,与其说这是地图,倒不如说是一张三亚黑到视力分布图。
“标注蓝色和黑色的地方是近两年崛起的势力。”中年男人指着地图上不起眼的一处,“这儿就是少夫人失踪的地方。”
“蓝色?”霍庭深眸子里迸发出寒光。
安笒被两个男人带去了一处小院,她皱眉看绑她的人:“你们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老实呆着。”男人不理会安笒,出去打电话,“老板,人已经抓到了,是的,兄弟没损失。”
安笒警惕的分析自己的处境,看绑架她的人折返回来,沉声道:“你们老板是谁?我要见他。”
知道对方是谁,才能了解自己的当前的形势。
“他不会见你。”男人看她一眼,“砰”的关上门,转身出去。
安笒只被反绑住了双手,双脚还是自由的,她小心的起身,先到门口,隔着窗子,看了一眼外面,脸色瞬间垮了。
这座小院,有十几个人守着,她一个人逃出去的几率很低。
听到脚步声渐近,安笒赶紧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没想到竟是熟人:“是你?”
她不是被送去美国了吗?怎么会阴魂不散的出现在这里?
“故人重逢,你难道不高兴?”季美莘冷笑,“没想到还真是你。”
季美莘瘦了很多,眼窝深陷,眼神黯淡,人像是老了十岁。
“我应该很高兴?”安笒看了看自己被捆绑住的双手,讥讽道,“说吧,这次又想做什么?挑拨离间还是折磨我?”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季美莘一步上前,盯着安笒咬牙,“我是真想一刀一刀毁了你这张脸。”
看到她眼中冷飕飕的恨意让安笒瞬间清醒,此时敌强我弱,她不能激怒季美莘,因此沉默的没有反驳她的话。
“怎么,怕了?”季美莘嗤笑道,她拉出一张椅子坐下来,打了个哈欠,“不过你的确很着恨,竟然有这么多人想让你死。反正你也活不太久,何必弄脏我的手。”
安笒低垂着眸子,看上去好像被季美莘的话吓到了,这大大满足了季美莘的虚荣心。
“抢了别人的始终要还。”季美莘抬起安笒的下巴,大笑起来,“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事情不是得不到,而是得而复失。”
安笒忍不住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季美莘讥讽道,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安笒,你比我还要可怜……”
安笒下巴被指甲掐的生疼,她忍着不出声,觉得季美莘好像不大对劲儿。
“哈欠——”她吸吸鼻子,松开手指,迷迷瞪瞪都离开,门忽闪忽闪的开开合合。
远远的传来季美莘急切哀求的声音:“给我吸一口、吸一口……”
“陪我一晚上,给你吸一口。”有男人轻佻的声音,接着是几个人猥琐淫秽的挑逗。
“一口、嗯……”
安笒心脏一缩,季美莘怎么会变成这样?
“砰!”
清脆的枪声打破沉沉夜色,安笒心中一惊,猛的睁开眼睛,门被推开,慕天翼穿着黑色风衣,裹着怒气进来。
“你怎么来了?”安笒惊喜道。
慕天翼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寒意,他利索的解开安笒身上的绳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安笒赶紧道,“把我送到海边的酒店就行,庭深肯定很着急。”
慕天翼眸色沉了沉,正要开口,阿炎急匆匆闯进来,“老大,海上有增援来,我们必须马上撤。”
慕天翼“嗯”了一声,脱下风衣裹住安笒:“先离开这里。”
三个人出了木屋,血腥味扑鼻而来,安笒胃里翻腾,双腿发软,险些跪到地上。
“别看。”慕天翼扶住她。
安笒深吸一口气,借着他的胳膊用力:“我没事儿。”
“啊!”尖利的叫声传来。
阿炎拿着枪对准了季美莘的脑袋:“别动。”
季美莘头发散乱,衣服半裸,身上还有青青紫紫都痕迹,一看就知道刚刚……
“别杀她。”安笒赶紧开口,询问慕天翼,“能不能带她一起走?”
不管季美莘做过什么事情,但看她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她实在没办法置之不理。
“好。”
得了慕天翼的允许,阿炎去带季美莘的胳膊,就在此时,季美莘趴在阿炎的胳膊上用力一咬,趁他吃痛甩手,迅速跑开。
“是你和霍庭深毁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人和声音都越来越远,最后什么也听不到。
一行人坐上快艇匆匆离开,与此同时,另外一艘快艇从相反的方向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