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九茵一愣,顺着那只手望见了那人,居然又是姒鸠浅。
“……”心累是什么感觉,申九茵总算感受到了。
姒鸠浅身穿一身墨黑色长袍,衣诀是红色镶边,乌黑的齐肩短发隐约的遮住了他脖颈处的藏青色纹身,身姿矫健,神采英拔。
“买胭脂?”他问。
“明知故问。”
申九茵伸手夺过胭脂,姒鸠浅拿着胭脂的手往上一扬,申九茵就够不着了。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申九茵,目光带着几分恶趣味。
“你真无聊。”申九茵翻了个白眼,另外让小二给他拿一盒。
小二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公子,这西域花粉异常珍贵,我们小店也就只有两盒,还有一个被司徒将军府的大小姐预定了。”
“哦。”姒鸠浅似才恍然大悟,“本殿下要了。”
小二自然是认识姒鸠浅的,虽然是申九茵先来,但他们开铺子的,是不管先来后到,谁身份显赫尊贵,就能把东西拿走。
申九茵一双眼瞪得圆溜:他是故意的。
这次出来,她是专程为了西域花粉而来,这死男人居然敢跟他抢。
姒鸠浅恍若未闻,付了钱,拿了胭脂就离开。
申九茵气得牙痒痒,气愤的跺脚后,又不得不追过去。
“喂,那是我先看到的。”申九茵拽着他的衣袖,或许是真怕姒鸠浅跑了,她抓衣袖又改成了抱手臂。
死抱着不放手的那种。
那家商铺,是会稽城最大的商铺,他这若没有,其他地方也不会有,可这盒花粉,她非要不可。
眼前的女子气的脸颊鼓鼓,她的脸还有未退的婴儿肥,带着少女的稚嫩,糯糯的,有种让人想捏一把的冲动,或许是太在意男人手上的花粉,少女完全不知男人的手臂蹭到了不应蹭的地方。
姒鸠浅眸底携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涟漪,他薄唇一扬,玩弄着手上的西域花粉:“可本殿下付了钱,东西如今归本殿下所有。”
申九茵咬牙:“你个大男人,要胭脂水粉干什么,况且这种东西王宫里多得是,何必跟我抢。”
“可本殿下就想要这盒,这可怎么办。”
申九茵气急,扭头就想走,但她才走几步,心里就后悔了。
那个香粉,她必须拿到。
申九茵想泄了气的皮球,转身丧着一张脸问他:“你到底要怎样才把东西给我。”
姒鸠浅故作思考:“把衣服脱了,在大街上裸奔一圈。”
申九茵脸绿了大半,而后却又听见姒鸠浅道:“开玩笑的,这么着吧,你亲我一下。”
“……”这分明是变相的耍流氓。
申九茵深呼吸,缓缓地吐了口气:“姒鸠浅,我是偷了你的玉佩得罪你了,可你说过的,只要我请你吃饭就既往不咎,你能不能别整我了。”
她似乎身心俱疲,说话也无力极了。
这话姒鸠浅就不爱听了:“你觉得我是在整你?”
何止,简直是往死里搞的那种。
这当街当舍的,让她亲他,这要传到申府,申白不会放过她的,周雪兰更是会趁势踩她一脚
申九茵在申府日子才好过些,她不想被打回原形。
申九茵的排斥与敌对,让姒鸠浅很不舒服,他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绞尽脑汁往他身边钻,只求与他共度一夜,这女人倒好,视他如洪水猛兽,生怕与他扯上关系。
心头不由腾升出几抹烦躁,他直接将西域花粉跑进他怀里,英挺的五官变得迫人:“酬劳我会来取,你走吧!”
拿到心心念念的西域花粉,申九茵自然就马不停蹄的滚了。
姒鸠浅心情十分糟糕,只觉女子太不识趣。
女子逃离的身影越来越远,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才从小巷内走出。
那人一袭月白色长袍,长亭玉立、面如冠玉,长发有条不紊的束起,浑身都散发着让人舒服的书生气,英俊飘逸,如同坠落凡间的仙人。
男子望了眼已然消失不见的女子身影,走到姒鸠浅面前:“殿下何苦为难一个小女子呢?”
姒鸠浅英俊的面容线条冷硬,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来人:“好玩儿而已。”
男子叹了口气,并不敢多加得罪,只得说:“她是申府的嫡长女,是不够格当殿下您的正妃的。”
姒鸠浅似听见了什么笑话:“感兴趣罢了,需要娶回家养着吗。”
葛策国从来不缺美女,自古以来,王族的婚事都是用来联姻的,江山,远远比美人重要多了。
男子微微颔首,心里多少是赞同姒鸠浅的想法,只能祈祷申九茵自求多福。
回到申府,申九茵连忙换下男装,刚好赶上晚膳。
申琦玉望着这一桌的素菜,就立马拉下脸,她小声的抱怨:“怎么又吃这些菜啊!”
每天都是清汤青菜,她吃得脸色都绿了。
“你嫡母的三七还未过,居然就嚷着要吃肉,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孝的人。”申白厉声叱喝,很生气。
申琦玉有些委屈,其实她也就是抱怨两句,没想到父亲会发这么大火儿。
虽说在葛策国是有未过三七要吃素的这一习俗,但其实并不强求,许多人家都只是头三天吃素而已。
周雪兰赶忙开口转移话题:“老爷,裁缝那儿忽然回话,说丧衣出了些问题,需要延迟两日。”
申白皱眉:“还有三日就是惠心的三七了。”
惠心,便是赵氏的闺名。
“裁缝跟臣妾保证过,两日后一定能将衣服送上。”周雪兰又说。
申白挥挥手,心情烦躁。
两日后,丧衣如期送来,但却是在晚上,深夜。
申白对此很不满,但由于是赵氏的三七,他不想责罚谁,只能轻轻带过。
拿到丧衣,申凝凡让水灵跟降霜他们检查了许久,但任凭他们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丧服款式简单,是纯色,可为何好端端的会延迟两天,我觉得其中肯定大有文章。”
检查不出问题,申凝凡内心也是焦躁的,她不相信周雪兰不在上面动手脚,说不好他们能穿出去的时候,衣服就遭受外力被撕破,让她们的肌肤暴露在街上。
自古以来,女子清誉最重要,周雪兰一直忌讳他们是嫡女,申白有好的人家都会紧着他们,周雪兰对此非常不满,如果她跟姐姐的清白被毁,那所有好事儿就会都落在她的那两个女儿身上。
申凝凡看着镇定自若的姐姐有些按奈不住:“姐,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呢?”
“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申九茵咧嘴一笑,有些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