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九茵,我有事找你。”周雪兰道,神色并不是太好。
申凝凡直接替申九茵回话:“我姐姐并没有什么话想跟你说,周姨娘若是没事,那我们那就先走了。”她拽着申九茵要离开。
“站住。”周姨娘娇艳的面貌忽然变得有些狰狞,“我现在是这个家的主母,你们确定要跟我直接撕破脸吗?”
申九茵失笑:“周姨娘,把脸撕了再来问要不要撕破脸,不觉得可笑吗?”
杀人放火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她还好意思提脸,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怕是放个屁都是尖酸刻薄的。
周雪兰自然不知申九茵内心所想, 还以为她说的是之前的那几次算计,气的脸都红了,一双眼死死的盯着申九茵。
申九茵忽然道:“凝凡,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追上你。”
反正吃饱饭也没事干,她倒是好奇周雪兰会找她说什么。
申凝凡自然停申九茵的话,便先行一步。
这里是申府,就算周雪兰有杀她们的心思,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申府搞事。
申凝凡离开后,申九茵便让松榆跟降霜退到一边,周雪兰也屏退了奴仆。
“申九茵,你究竟是怎么了,一回来就跟我作对。”周雪兰直接质问,目光隐晦。
申九茵知道他在旁敲侧击什么,无非是想质问那日在摇苏城的那场大火,是否知道她就是赵氏死亡的主谋。
“二姨娘怕是说反了吧,我什么时候找过你的麻烦,不是你一直在找我的麻烦吗!”申九茵无聊的把玩着肩头的长发,似乎心不在焉。
周雪兰变了脸色:“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陷害我的两个女儿,你敢说你不是处心积虑?”
“不是。”她直截了当的回答。
周雪兰气急,她知道申九茵就是故意的。
她张嘴说点什么,就听见申九茵说:“周姨娘,有些事儿挑破了那就不好玩儿了。我是不是给你跟那两个蠢货设套,你心里跟清楚的很,在这儿质问这些,不觉得太好笑了吗?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不用拐弯抹角。”
她声音清清淡淡,听不出情绪,但里头的讽刺,却是满满的。
周姨娘气的说不出话,这种事她能直接问吗!
如果申九茵并不知道那场火灾是她设计的,那她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前她专门找人去问过,在人遭遇过大打击时,是会导致一个人的性格发生大的转变,失忆也并非不会出现,这是选择性的遗忘。
申九茵懒散的打了个哈切:“没事儿的话二姨娘我就想走了,今日打怪还蛮累的,我得回去洗洗睡了,替我向在望亭闭门思过以及今日被狗血临头的两个妹妹问好!”
她挥一挥衣袖,优哉游哉的离开。
周雪兰气的脸色铁青,心里实在拿不准她知不知道此事。
如果申九茵没有失忆,那杀母仇人日日晃在眼前,她是如何做道面不改色,可若不记得,她为什么要处处针对她们。
老三老四接二连三的踩入申九茵设下的全套,看来,以后要对付这贱蹄子,得要更步步为营了。
自那天谈话后,周雪兰也算是安分了几天,那日申白知晓申萦灵给老夫人弄猪骨汤时,把申萦灵痛骂了一顿,估计是老夫人向申白告状了。
申白是个孝子,平日很尊敬且听老夫人的话,虽说老夫人也极少插手申白的家务事,但只要她说的,申白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周雪兰消停的这几天,申九茵倒是闲得无聊,虽然怪兽什么的很讨厌,但奈何打怪刺激啊!
申九茵嚼着脆脆的苹果去找她妹,结果瞧见她在窗户前数发呆,便随口问了句她在干啥。
申凝凡被吓了一跳:“姐,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她有些抱怨。
申九茵倒觉得莫名其妙,她进来啥时候敲过门,端详片刻后,她直接问:“凝凡,你该不会是在思春吧!”
申凝凡的脸顿红的像被火烧似的,结结巴巴:“姐、姐你、你胡说什么……”
这样子,八成就是了。
申九茵想了想,猜测凝凡思的男子是与她们从小青梅竹马的柏秋白。
柏秋白并不是葛策国的人,而是从晋国过来的,晋国国王荒唐暴虐,百姓苦不堪言,当时只有五岁的柏秋白跟着父母以为商的名义逃来葛策国,虽然是难民,但从商家里也算富裕。
那时申白只是个下等的士大夫,等级也就只比古代明清的秀才高那么些许,与她们并不存在多大的门第之分,只可惜在三年前,柏大叔因病去世,从此柏家一落千丈,这几年过得甚是清贫。
在申九茵印象里,柏秋白是一个长相极其俊美飘逸的男子,时常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谦谦君子,性格也极其温柔,原主跟凝凡都喜欢她,也正因为如此,原主才会排斥凝凡这个妹妹。
“姐,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申凝凡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想念柏大哥惹她生气了。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我才没有生气。”申九茵耸了耸肩。
她又不是原主,肯定不喜欢柏秋白啊,就算她喜欢,凝凡想念中意之人,又有什么错,她干嘛要生气。
申凝凡目光探究,小心翼翼的,似乎再确认她真的没生气。
申九茵无奈极了,虽然原主是姐姐,但胆小懦弱,许多时候都需要凝凡这个妹妹帮衬,而且在面对包容自己的赵氏跟妹妹面前,原主很多时候都特别任性胡闹,怎么看凝凡都像是个大度的姐姐。
确认申九茵不生气,她才松了口气,提议道:“反正今日我们也没事儿,去回图巷看看柏大娘吧!姐姐生病后,我们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去看过柏大娘了。”
柏大叔因病去世,而柏秋白为了仕途,在两年前也离开格策国,游历周边国家,给人出谋划策当谋士,留下柏大娘孤苦伶仃。
反正待在府中的日子也无聊,申九茵便也答应了。
柏大娘的家住在少人的城北,城北大多的工匠铁匠较多,并不算很热闹,但因此,房租却也是最低的。
柏大娘平日就靠编框度日,当然,原主跟申凝凡也会有些食物接济,柏大娘性子高傲,虽清贫,但还是很有骨气的,并不肯接受金钱帮助。
柏大娘住在回图巷的最深处,来到柏大娘家时,柏大娘正在门口编制框,左脚下放了许多长长的竹条,黝黑而粗糙的手掌有不少伤疤与茧子。
“柏大娘~”申凝凡热情的喊了声,拉着申九茵跑去。
柏大娘一瞧见她们姐俩,立即咧嘴笑,起身,手在围裙摸了摸:“你们好久没来看柏大娘了。”
申九茵说:“前些日子九茵身子不爽,所以就没来看大娘,现在好了,就赶紧过来看您。”
柏大娘点着头,笑的嘴都合不拢,她看了看眼前的两姐妹,目光最后落在了申九茵脸上,疼惜道:“前阵子听说你出事了,柏大娘都快吓死了,伤心了好久。”
“谣言而已,只是受了点伤。”申九茵歪着脑袋道,像是证明自己没事,她还原地蹦跶了几圈。
柏大娘笑的眼睛都眯起来,邀请他们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