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吃荤食，这是申府总所皆知的事情，三小姐，你们怎敢将荤食带来给老夫人吃啊。”容姑姑摇着头道。

老夫人是真的愤怒了，她大发雷霆的将桌上的那盅汤扫落在地，气的呼吸都不顺畅：“你们是故意的来气我这老太婆，想让我早点死是不是。”

申萦灵吓得肩膀一抖，赶紧解释：“祖母、祖母不是这样的，您听孙儿给您解释，这盅汤是没有肉的，萦灵只是用骨头熬汤给您补钙而已。”

“呵，没有肉，猪骨难道就不是荤吗？你见哪个寺庙的和尚吃猪骨汤，吃肉汁，我连平日的饭菜都是青山院的厨房准备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大厨房的锅铲沾染到荤腥。”

老夫人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而你倒好，我连锅铲用具都这么讲究，你居然直接给我送骨头汤，居心何在。”

声音一道比一道激烈，老夫人虽说平日不苟言笑，但也极少发火，这一次，申萦灵是触碰到了老夫人的底线。

申萦灵吓得脸色发白，半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老夫人，这不能怪萦灵，是九茵，这一切都是九茵挑唆的。”周雪兰赶紧道，想转移老夫人的注意力，同时也将申九茵拉下水，“我们之所以做骨头汤，这都是因为九茵做我们才做的。”

申萦灵听闻，赶紧点头倒是，冲到申九茵面前拽着她不放，恍若这样，就能将一切罪责推到申九茵身上：“都是大姐，都是大姐做骨头汤我们才学着做的，她也带了骨头汤来给祖母喝。”

申九茵面无表情的甩开申萦灵的手，也不知是不是申萦灵被老夫人吓住了，才用点力气，她就跌倒在地：“三妹是在说笑吗？你不是说那骨头汤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方才还说我窃取你的创意呢！”

申萦灵顿时哑口无言，方才的得意之言，却不料成为了申九茵推卸责任的证据。

但她不甘心，申萦灵不甘心啊，这主意明明是申九茵想出来的，她凭什么要帮她背锅。

“你敢说你没有熬骨头汤吗？”申萦灵大声嚷嚷，声音甚至有些撕心裂肺，“你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你敢说里头没有骨头汤？”

老夫人脸色越发难堪，即使她在疼爱申九茵， 但她更恨被人诓骗吃了荤食。

她坚持吃素整整吃了十多年，可谁料到今日却破功。

十年的时间啊，真正十多年的持之以恒，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申萦灵，你这算什么，你自己犯错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我姐姐拉下水，那你太恶毒了。”申凝凡是真的生气了，一向温柔娴静的她，极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申萦灵申琦玉还真是亲姐妹，都是一丘之貉，一样的恶毒，每天尽想着怎么往她姐姐身上泼脏水。

周雪兰转了转眼睛，拉住申萦灵，对老夫人道：“这次是九茵跟萦灵不好，他们两太关心祖母了，只想着让祖母腿疾痊愈，太过天真觉得骨头汤没有肉，就不算荤菜，老夫人您这次就原谅他们两个吧！”

她温声细语，像极了一个慈祥的母亲在帮犯了错的孩子求情，可就是她这番话，将申九茵拉下了水，帮申萦灵一起背锅。

周雪兰心想：就算要受罚也不能让我的女儿一个人受罚，申九茵也跑不了。就算老夫人就这么放过申九茵，也不会在同之前一样那么宠爱她了，甚至心里还会产生厌恶。

想想，一个人能坚持了十年吃素，可却被打破，这是多么让人气愤的一件事，即使以后萦灵得不到祖母的宠爱，但还有她这个母亲，可申九茵除了老夫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谁说我的是骨头汤。”申萦灵淡淡的反驳，没有一丁点情绪起伏，不想争辩，更像是在诉说今日的天气如何。

“你还狡辩，你那两个奴仆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申萦灵，不甘示弱，上前就想夺过松榆手上的东西。

申九茵拦住她，澄清的眸子如同一汪死水，安静，却又幽深得骇人。

申萦灵有些心慌，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你、你心虚了？”

申凝凡站出来：“谁心虚了，虽然我们是煮过骨头汤……”

“够了。”老夫人忽然叱喝，脸色铁青，根本不想在听他们争吵下去，“你们都给我下去，带着你们的骨头汤给我滚。”

她烦躁极了，想到这十多年的坚持前功尽弃，老夫人简直快要气晕了过去。

祖母虽然并不因此对她做出改观，但申九茵同样的也失去了祖母这个倚靠，申萦灵一该方才的紧张慌张，此刻倒显得有些的得意。

以后她倒要看看申九茵这贱胚子能寻求谁的庇护。

周雪兰拽着申凝凡要离开，不想事情有变，对申萦灵使了个眼神让她去拽申九茵。

谁料，申九茵直接当着老夫人的面推开申萦灵，她跪在老夫人面前，磕头：“虽然三妹惹了咋木生气，可是九茵没做错什么。”

她声音柔柔弱弱的，还带着些许的哭腔，委屈得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可怜兮兮的。

老夫人还在气头上，但心还是软了：“你走吧。”

申九茵道：“祖母，九茵并没有做骨头汤，九茵带来的是豆浆。”

话落，松榆带着木盒子上前给老夫人。

容姑姑接过，打开，恭敬的对老夫人道：“的确是豆浆。”

老夫人气消了不少，也反应过来是自己冤枉了九茵，虽然还是生气，但却只是对申萦灵的。

申九茵道，嘴角往下耷拉，委屈的不行：“九茵是祖母看着长大的，怎会不知祖母不吃荤，更不会愚蠢到以为没有肉就不是荤腥了，九茵知道，就连大蒜，祖母也是不吃的。”

大蒜，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荤，在寺庙里，从不会有大蒜的存在，而青山院，用同是。

老夫人心里头腾升出一股愧疚感，九茵没做错什么，好心好意的给自己送东西，却无缘无故的挨了一顿骂。

老夫人的声音柔和的许多：“地上凉，你赶紧起来，别跪着了。”

申萦灵抓狂了：“怎么可能，我的人明明瞧见申九茵在四叶阁煮骨头汤的，怎么可能没有。”

给祖母送骨头汤的这个点子明明是申九茵想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不给祖母送骨头汤，这绝对不可能的。

忽然，申萦灵的目光落在降霜手上的那个木盒上，她顾不得其他，气冲冲的跑过去夺过降霜手上的木盒子：“祖母，骨头汤一定在里面。”

话落，她直接打开盒子。

申萦灵顿住，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