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毅很不情愿地拨打了报警电话,老子再次把儿子送进警局。
警察的问询持续到了下午,接待柯毅的是他的老同事,他深深的、真诚的再次对柯毅的遭遇表示了同情。
把自己坑进了监狱!听着胖老板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的聪明伶俐、英雄事迹,柯毅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怒吼:那帮蠢货就不能换个牌子的玩具枪吗?!
好在没有人怀疑柯毅会参与这次抢劫,四年前是他亲手将他的儿子绳之以法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他对犯罪的痛恨是众所周知的。
从警察局出来,无处可去,柯毅很不情愿地回到了他的老爸家,不,他自己家。
院子大门紧闭,像是有人从里面锁住了,柯毅用力敲了几下,无人应答,正想翻墙进入,大门开了,是冷欣,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柯毅问她。
“我跟你好像没亲密到那个地步吧?”冷欣问答。
“为什么不报警?”柯毅又问她。
“报警你还回的来吗?”冷欣用问作答。
柯毅正想继续追问,手机响了,是通讯录里没有的号码,但柯毅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号码。
“妈,我想死你啦!”柯毅用他苍老浑厚的声音撒娇道。
“你没事儿吧。”电话那端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柯毅干咳了两声,恢复了一下自我认知:“打电话找我有事儿吗?”
“我是想找儿子,可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儿子你能联系上吗?他不可能在你那里吧?”
“没有……我这里没有。”柯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你找他有事儿吗?”
“我要结婚了,想让他来参加婚礼。”电话里回答。
“你就不邀请我去吗?”
“你还是算了吧,请你来你会来吗?”电话里传出讽刺的语气,“能联系到他就说一声,不能就算了!”电话旋即挂掉。
“是你老婆,还是你妈?”冷欣笑着问。
“走!去见见你婆婆!”柯毅拉着冷欣往摩托车的方向走。
沿着国道,柯毅用那辆受损的摩托带着冷欣去到了六百公里之外的婚礼现场。
“你就不对那个地堡感兴趣?你在家那会儿连看到没看他一眼。”冷欣在路上问柯毅。
“看他干嘛,就是那老家伙用来囚禁我的!”
“也对,自己造的地堡自己最清楚,有什么可好奇的呢!”冷欣笑着说。
“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柯毅有些范急。
“让我信你好办,前面找家宾馆!”冷欣笑道。
他们的摩托并没有在任何一家宾馆停留,因为柯毅很纠结,真发生了那事儿,到底算谁的?
除了吃饭,柯毅的摩托车几乎没有闲着,在凌晨一点,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两个人这才各自开了房间沉沉睡下,等到天明,准时来到了露天婚礼现场。
在来宾登记薄上登记好姓名,他们便在迎宾官的介绍声中步入婚礼现场。
“欢迎来宾,柯毅先生和冷饮小姐,对不起,冷欣小姐!”
冷欣瞪了一眼门口的迎宾官,然后她的目光就和穿婚纱的新娘相撞了。
冷欣随手挽住了一旁的柯毅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走到新娘和新郎的面前。
“妈,我想死你了!”柯毅像个孩子一样一把抱住了浓施粉黛的新娘,从出狱到现在,这是第一次见到妈妈。
“嗯嗯!”冷欣在一旁干咳了两声。
新娘脖子后仰,想要摆脱前夫这种愣头愣脑的热情。一旁的新郎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帮忙。
柯毅重又认清了自己的处境,松了手。
“这是你未来的儿媳妇!”他意识到不应该介绍冷欣是他的女朋友。
“柯哲呢?”新娘问。
“他有点事不能过来。”柯毅回答。
“奥,把我儿子一个人撇下,你和儿媳妇一块儿来的。”新娘做了总结性发言。
“一时半会儿给你解释不清楚。”柯毅回答完新娘,旋即扭头问新郎:“你是干嘛的?一个月赚多少钱?你的遗产她儿子能继承不?”
新郎尴尬的笑笑,将视线转向后面的来宾,一溜小跑迎了上去。
“我告诉你老柯,你今天注意点儿,别坏我的好事儿。”新娘警告道。
“不会,不会,我高兴还来不急呢!还打不打算给我生个弟弟妹妹!”
“滚!”新娘气哄哄的走掉了。
来宾宾开始乱哄哄的就坐,隔壁邻座有人讨论起今天的新闻:那股旋云今天有可能经过我们这里!而且它变成了黑色,准确的说是黑色的旋云将那个白色的给吞噬了!
婚礼进行曲响起,来宾们安静下来,一个年轻人用轮椅推着一个年近九十的老人,而老人手牵着新娘缓慢沿着红毯走过来。
柯毅见到自己的姥爷很是兴奋,从座位上站起身尽量向前靠去,想给姥爷投去个微笑。
那老爷子看到他有些吃惊,用空闲的一只手抓住了轮子,而后把新娘的手慢慢递给一旁的柯毅。
新娘吓得退缩去。“爸!你干嘛!?前面那个!”她指了指红毯前方等待的新郎。
“不是他么?我记得像他呀?我该给他,还是他?”他用手分别指了指前夫和现任。
“那个!”新娘急眼了,拉着老爷子的手就往前走,辛亏推轮椅的小伙儿跟的及时,不然老爷子得从轮椅上摔下来。
这时候,那股白色旋云出现了,报纸和电视上的专家给这个未知事物取了个名字——天镜!
婚礼现场,所有的人都抬头看着这个白色天镜,一时间天镜遮挡了太阳,给整个婚礼蒙上了一层阴影。
天镜过后,人们恢复了注意力,婚礼进行曲还在优雅的演奏着。就在这时,从不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脚步声。
像是山间群出的惊慌的野兽,更像是山洪爆发,将近二百人快速的、凶恶的冲了过来,婚礼现场的人们在错愕了几秒钟后,开始骚动起来。
最先接触他们的人被纷纷扑倒,倒在地上的人和骑在他们身上施暴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后者用手、用牙齿、用身边够得着的任何工具,歇斯底里地残杀着。
“砰!砰!”不知从哪里传出了爆裂声,非但没有阻止杀戮,反而更加刺激了惊慌失措的人群。
慌乱的人群中,柯毅同冷欣分开了,他不管不顾的想要挣脱出哀嚎的人群。
他看到新娘被另一个新娘死死的掐着脖子,他正犹豫要不要过去,一个新娘就倒地不起了。
有人撞了他一下,接着是两个、三个先后倒在他身上,压得他视线模糊,喘不过气。
等重压过去,柯毅看见不远处的冷欣正同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搏斗,柯毅没有过去,而是选择了独自逃离。
“噗嗤”一下,冷欣用一把短匕首插入了那人的后脖颈。
柯毅终于挣脱了人群,想寻找自己的摩托,这时候一辆车停在他面前,是满脸是血的冷欣。柯毅像看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准备拉开车门钻进去,冷欣嘴角咧出一抹残酷的笑,一脚油门甩了他。
大约二十分钟后,婚礼现场的优雅音乐重又响起来了。人们整理衣帽、恢复了脸上的微笑,重新看新娘新郎的结婚典礼,而那些被杀死人的就倒在他们脚下的血泊中。
不久以后,挣扎在末日边缘的人称呼他们为“置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