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也只能回去休息了,不过现在他并不着急,毕竟李自成提出了那个均田免赋口号也是好的,不过李过觉得,他还有必要做一些详细的改进。
顺天府,第二天早晨。(崇祯十六年八月二日)
现在太子朱慈烺就稳坐在龙椅上,毕竟他现在是被我拉过来当监国了。早朝已经来到,当他坐上龙椅时,殿下整整齐齐地站着一系列文官和武官,不过武官照旧占的席位比较少,而阶梯下离他最近的是建极殿大学士,即内阁首辅蒋德璟。
其实原本他是要在崇祯十七年二月才上任的,不过他现在因为我的缘故,他已经提前几个月成为了内阁首辅,而不是原来历史上的次辅。至于他接下来能干多久呢?总归会比历史上长。
因为这个可怜虫在历史上也仅仅坐了这个位子不到一个月,原因居然是谏言触怒了皇帝...他还无法解释...
在山呼监国太子千岁后,太子让他们平身站立。谢恩声还是一样的响,只是不知还有几个是真心的。
太子好歹也是受过正经的皇家教育的,并且他现在也有十四岁,在这个时代他也不算小。于是他有板有眼的学着教过的做法,拍着龙椅上的镇纸让他们道:
“众卿有本要奏?”
旁边的王承恩立刻用他的公鸭嗓子说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程序就来了。
然后可能会有一些人出列讲:“臣有本!”然后没等他念完,就会出现一堆言官出来吹逼。说这里面内容这不行那不行,要不然就是说,这人恶意诽谤,这个人的品德肯定有问题。建议罢官。然后这个出来上奏的人就面红耳赤,于是各种辩解表示忠心。稍后太子无奈只能让殿前侍卫把他们拉开,让他们下一个人来发言。之后又是新一轮的“辩论会”。
然后就是这样子,随着发言人的增加,场面越演越烈,然后变成了口水仗,甚至有一天甚至在朝堂上上演了全武行,殿前侍卫都拉不住。
这两个月以来,他天天看这些大戏。都快看腻了。
朱慈烺表示孤有一句败家玩意儿不知当讲不当讲?孤每天一上来让你们发表意见,你们就给我来搞这么一手?
当然他还是放弃挣扎了,有一天他苦着脸看底下,这样想的:本来父皇这么跟孤解释过,先让我出任监国去挡那些文官的口水,他呢,就准备后面等待时机,在此之前帮他批一些朝堂上的日常奏章,军国大事的话,让我自己到宫里过来跟他说。呵呵,他熬了十六年,现在搞这一波操作多半是老爹决定抛下皇帝的重担,回到后宫里去享福,然后把自己扔过来丢到这个烂摊子替他干活。呵呵,也是,皇帝老爹都干不来的事,我这一个长居深宫的太子又能比他干的更强吗?他好歹还在这个宝座上坐了十几年,而孤甚至都没有从政经验。这该如何是好?监国这位子....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尽人事听天命吧。
王承恩看到太子的这幅窘相,小声的对他说说:“这是朝堂的日常,殿下习惯就好。”
自从我宣布让太子监国的这快两个月以来,朝堂上的事情大致上就是这么样。就是这么没脸没皮。
下了朝会他还来找我诉苦说那些言官有怎样烦,我表示我也没办法。
我要是有办法,我还要用自己暂时退出来?现在朝堂上的文官大部分都是满口仁义道德,但做的龌龊事却一点都不比那些所谓的阉人少。
没办法只有派你去上去做橡皮图章,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做。
这两句话相互矛盾,不过我总是用这一套同样的理由把他打发走了。
实际上,这种无聊的流程其实从万历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万历皇帝24年不上朝,局势除了坐看建州女真做大以上没有出现大的变动,虽然政府机器还能稳定的运转,然而朝廷里面文官面对各种事情也都是像这样子吵吵嚷嚷的过去。毕竟没有顶头上司管嘛。
然而在那个时候,仍然还有君主后台遥控的完整的锦衣卫和东厂这两大特务机构,能够保证他们回到官邸之后表面上还得认真干活的这种状态。
便宜老爹只干了一个月不算,皇兄也把魏忠贤这条老狗拉了出来,挥起屠刀,这些文官直接就消停了,上朝该奏事奏事,不想别的。
然而前身一把全裁撤,这时候文官就彻底放飞自我,在朝堂上想干嘛就干嘛,想喷谁就喷谁。这皇帝在工作的情况下还会收敛一点,但在现在这种只有看起来就很弱的监国的情况下,那场面...
崇祯十六年八月四日,还是顺天府。早晨
两个锦衣卫缇骑从西门快马加鞭,直接到了皇城门口,皇城守卫立马封住他们的道路。
缇骑们也不搭话,从马上拿起自己的锦衣卫令牌,守卫还是不让进。
“我们有紧急军情,必须当面向陛下禀告!”
“皇城森严,你可以吧,紧急军情写下来我来送过去,一样能传递到陛下那里。”
没有办法,他们只能自己回到北镇抚司的新衙门去复命。
而在锦衣卫指挥使的官邸里。一人穿着黄大褂,一人身着飞鱼服,远处看是在饮酒作乐,实际上却是在商谈国是。
顺带一提,我已经放弃了让骆养性叫我德约的努力,陛下就陛下呗,反正天天被人这么叫。
“太如啊,你也别怪朕把你大材小用,把你拉去当教官,当教官不丢人,至少你从这个当教官的档口,你能收获到更好的兵。不过说起来我给你的那本纪效新书到底发挥了作用,通过锦衣卫的手段,从各地收留的逃亡的农民也已经在这里落户开始训练了,而且训练效果也都很不错,训练的进度甚至超出了一开始的锦衣卫老兵们。这点你都看得到。”
纪效新书是什么呢?戚继光写的那本书。他带的戚家军可是在对倭作战时搞出过一比几十的战损比不过戚家军在戚金那一支消亡了。
然而我在发给他这本纪效新书的时候,我还附加了几条:
不服令者,鞭杖不刑,改禁闭三日,严重者酌情长之。
日训一,须令饮食足,是故兵卒方可于次日受训。
就凭这两条。足够搞定这些散兵的弯弯绕。
“陛下你这招可真行哈,我之前也是有看过那些卫所兵,都糜烂成什么样了,宣扬武艺都没几个人能拿出来露一手的。那些不听话的,以前搞鞭刑杖刑的惩罚的,即便如此却还是有不服的,但经你这么一搞关禁闭,看似相当温和,没有威胁性,结果出来之后各个都是贴贴的,也没有燥气了。上个月,当时有个士兵负责不服从命令,教官宣布禁闭命令,他当时还嘻嘻笑地感谢陛下仁德,结果三年后从禁闭所出来的时候跟死狗一样,看着就想笑,哈哈哈!”
我说:“这才是这个禁闭疗法该有的药效!专治军汉各种不服。对了文如,你招到的兵卒有多少了?”
骆养性带着激动的心情说道:“三万!我们在三个月里搞出了三万兵卒!而且都已经经历过至少半个月的训练了!”
我笑着说:“这还是文如你这个工作做得好啊!都快赶上李自成当初从九宫山出来发展的速度了!其实说实话,即便这半个月没有训练完全,但也绝对能比现在那些烂掉的卫所兵强上一大截,对吧?”
“接下来我有个计划,等到银两充足以后,我准备给新军配上新式火器,后面会让他们逐步去取代原来的刀剑兵,以后招来的专门进行火铳的训练,训练时间会比现在短很多,但是杀伤力会比原来强很多!他们只需要练基本的防身术和怎样的射击火铳就行了!”
“陛下万万不可!据属下呈递的资料,工部之前对火器的研究,也就只有红夷大炮和虎蹲炮堪用,但是火铳射程特别短,因为要点火绳,所以也不能自己去调整射击的方向,只能发出很小的力量呀!”
“这个问题毕懋康已经解决了,他已经发明了一种用燧石击发的枪。还有你看到的火铳兵是并列发枪的吗?”
骆养性正在惊奇于已经有解决这种困难的枪,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啊,对是并列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说:“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又云事不过三。朕呢,已经想好怎么解决了,首先火铳手排成三队,第一队发枪后退到后面,第二队准备瞄准,第三队装填弹药。如此往复,接下来的火力则是原来的三倍。”
骆养性开始纳闷了:这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些东西又有什么关系?不过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毕竟之前新增了的条款给训练带来了很大的帮助,军队战斗力也是提高了很多。就是第二条特别烧钱而已。
这件事情又不影响什么。反正发枪耗费的铅珠数量都一样?骆养性想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正要大呼陛下圣明,有两个锦衣卫在外面喊门。
说起来这次跑到北镇抚司是带着怀念往事的名义来的,也是这个原因不能在指挥室这边待太久。于是我让骆养性回避之。
谁知道骆养性听到锦衣卫带来的话后大惊,说到“你把接下来的事情都再说一遍!”
通过他的话得知,孙传庭已经忠实地执行我密旨的命令,他派遣了四支一共两万人的军队。分散到湖北湖南贵州多地进行游击骚扰。抢掠敌军的资源物资也是不可胜数,且多数自己组建了骑兵,当然坐骑大多数是驴骡。
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但对孙传庭来说如果这件事捅到言官那里的话,这不是件好事。
他们就会说,孙传庭不懂武德,做事和流贼一般,不当人子,建议革职下狱。
现在正在开着早朝。
毫不意外,这则战报被呈递到朝堂上。并且被大声朗读。
果不其然,这些人的想法正如我预料一样。都对孙传庭大肆进行人身攻击,因为他人在陕西,到最后似乎已经做了一个不在场的死刑审判。
太子表示:“不行!父皇说过孙传庭不能动!因为他的秦军是我们唯一能调动的了的军队了!”
魏藻德出言:“大家众志成城,意见一致,要罢免这个孙传庭孙大人,臣请监国明断是非!不要被陛下的话掣肘!”
蒋德璟却出来说:“一派胡言!监国说的对,它是我们唯一能指挥的军队了,而且镇守是潼关这个军事战略要地,这万万不能疏忽。先稳住他为先,看看他对流贼的损失多大,从实际出发判断赏罚。”
李建泰出列道:“首揆大人,如果他的军队只能是他来才能好好驱动的话的话,那这个军队还是我们大明的吗?”
蒋德璟说不出来了。搞政策和技术他在行,但让他去辩论说实话确实不是那么擅长,不然历史上也不会干一个月就下来了。
然后朝堂上又是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永无止境。
只是不远的一处,有人看到这幅景象,是出离的愤怒了。
他咬牙道:“可恶!你们给我等着!现在笑的欢,有的是时间给你们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