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擦了擦嘴巴,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领头机器人嘴巴紧闭,下巴向外微微一鼓,挺直胸膛威武地注视着二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俨然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刚才的攻击不起任何作用。
但那极微小的身体颤动,以及脸上频频扯动的肌肉,都被凌锋二人尽收眼底。
至于体内各处绷裂的肌肉纤维,在凌锋眼中亦是无可遁形。
两人相视一笑,“你刚才就不该说话。”“这、这怪我?”凌锋一副无辜的表情。
圆环物体慢慢飞到林墨身边,后者伸手一按内环处一个凸起的按钮,“呲——”圆环外围像电梯门一般打开,尖锥随即缩入进去,土门轻轻合拢,流动的土灵源眨眼间便将缝隙愈合,整个身子向内一扁,厚薄便如光盘一样。
这圆环武器名为裂镖锯,实体形态约2厘米厚,直径15厘米左右,形状与光盘类似,只是内环圆大了许多,最外环分布着3厘米长的锥刺,像小山包一样紧密相接,可随意伸缩。
将手环一样的裂镖锯套在手指上,林墨自得其乐地转着圈,笑呵呵地望着装腔作势的领头机器人。
“什么?”领头机器人像遭到攻击般向后连退几步,“你不是……”急忙转头去寻找电系机器人,却见一个裂镖锯已经插入了它的胸口。
一股寒意裹上心头。
“滋啦,滋啦,”裂镖锯贪婪地吸取着电系机器人体内的电灵源,滋滋的电声宛如心满意足的咂嘴声,只见机器人胸口附近的电灵源已被吸收得干干净净,原先漂亮有序的花纹尽数消失,光亮的黑甲像泥水般一片浑浊。
电系机器人惊悚地发现,上半身已无法自如转动,仿佛是不属于自己的体外之物。前胸至后背的整块身体,甚至经脉,都已彻底退回到黑金原始形态,灵源虽照常流入,但无法透过经脉壁渗入肉体,和在金属水管中流淌没什么区别。
灵源机器人采用仿生技术,每一块躯体都是由一整块黑金打造。这类黑金炼制难度极大,需要在冶炼时同时注入生物之源——灵气,在黑金中分散出无数个细胞般的灵源泡,在黑金内部挤出缝隙,作为灵源散布的基础。
灵源机器人体内并无人类那般繁密的各类血管,只有一个1厘米粗的主经脉贯穿全身,值得注意的是,这经脉壁的制作融入了纳米技术的原理,几乎比纸还薄,唯有这般才能保证灵源迅速散发,这也导致了经脉壁极度脆弱的属性,只要被刺穿,如不在一分钟内恢复,必死无疑。
当各肢体集中拼接成形后,便是最后一步:在命门加入灵源。各类大动脉的汇集地就是命门,灵源便会顺着成形的路线,像是从树干分散到各个树枝一样,分布到体内各处。
命门其实就是个黑金按钮,扮演着心脏的角色,随着机器人的每一次吸气,便自动向下一按,一半灵源便汇入命门,随着呼气又一送,另一半灵源又从命门出发,以此循环,将灵源永不停息地送到全身。只要机器人还在呼吸,命门就会无止境地运动下去。
对灵源机器人来说,灵源就等同于血液,不可或缺,当灵源消耗完毕后,灵源机器人并不会转化为普通机器人,而是停止一切活动,相当于一整块无生命的黑金。
每个灵源机器人体内的灵源都是有限的,但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足够应付一次战斗的,每次战斗后,关闭电源的灵源机器人都会被传到后勤保障室补充灵源,以及黑金。
这些资料都是凌锋在图书馆里找到的,读到这里时,他自然而然地将灵源比作为光之于奥特曼,虽然没有炼制的条件,但好奇心亦让他把所有的步骤与技巧烂熟于心。
孤云学院尽管等级不算高,但图书的储藏量却可以步入顶级行业,涵盖了绝大多数领域的知识。
多余的电灵源溢出体外,镖身泛起了点点电光。在电灵源的加成下,锥刺渐渐削瘦了身子,活脱脱成了一根绣花针,却可随意弯折身体。脱离了裂镖锯,由一条柔软的灵源线连接着尾部与镖身,针刺慢慢向里深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针刺依靠其对电灵源的敏感度,如那寻找水源的根部,细细搜寻着电系机器人体内的主经脉。每前进一步,针刺都会先探出头,在身前画下一个120°的扇形,确定没有障碍物后,才会迈出下一步。
大拇指伸入裂镖锯的内环中,其余手指轻轻放在锥刺的间隙中,微小的刺痛从指肚上传来,像是扎入了芒刺,电系机器人又将十指伸展开来,似是在积蓄力量。
胸部没有任何知觉,电系机器人根本不清楚裂镖锯的所作所为,只是觉得在裂镖锯这般“安静”的情况下,的确是脱身的好时机。
远处现出一粒蓝光,像是汪洋大海中的灯塔,针刺心中一喜,稍稍加快了速度,“哒!”却一头撞在了黑金上。
黑金密度极大,灵源甚至都很难透入,只有当炼制时数万度高温下趁其稍微软化的时刻输入灵气泡,无孔不入的灵气才能将黑金颗粒间距稍稍扩大。
四周的黑金如同高耸的山脉,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匍匐在群山脚下。软绵绵的身子擦着底边缘游动,针刺像那在层层叠叠的海边暗礁中滑行的水蛇,一点点靠近目标。
越来越近了,原先渺渺的米粒大小的光点,已然如一团跳跃的火焰。再往前走几步,数个光点又突得冒出,如同人们在齐腰高的草丛中忽然直起了身子。
像是磁铁异性相吸,急切的针刺不由自主地又加快了脚步,“嗖嗖嗖——”借着黯淡的光芒,针刺像是山峦间奔腾的河流,飞速向前游窜着。
灵敏地觉察到针刺的异样,尾部的灵源线立即向后一扯,拽住了前者的身形。前端颇为严厉地甩了甩,灵源线波浪般上下摇动着,串串波峰指向针刺面前那块平整的黑金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