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断完善自己的能力当然是极好的，凌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中闪露出兴奋之色，“我该怎么做？”

“别急，我们先对付简单点的，”杨敖手一挥，天花板正中心的枪炮便缓缓指向地面，“咔咔——”原本紧贴在一起的炮管向不同角度分散开来，似一朵正在开放的花。

凌锋走近仔细一看，只见炮口直径约10厘米，上面有十几个细小的弹孔，有点像撒胡椒粉的调料罐瓶口。

“弹孔过小，角度几乎覆盖了整个地面，地砖面积不大，不太好处理。”凌锋微微紧了紧眉头。

“凌锋你先回来，”杨敖示意凌锋站在自己身旁，指着屋内最外圈未铺地砖、像跑道一样的环形地带，“这些地方都不会受到攻击，你可以随意变换位置来分析。”

“准备好了吗？”杨敖似乎对凌锋信心十足。

对训练的难度有了大致的判断，凌锋也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看家本事：双眼前浮现两块光屏，一块课桌大小的屏幕亦出现在身前，屏幕上是教室缩小的比例图，所有炮口都用红色圆圈锁定。

“开始！”

炮口闪过一抹蓝色电光，刹那间，数炮齐发，“碰碰碰！”耳膜都有些刺痛。

巴掌大的电光球一经弹孔，便立刻散成玻璃球大小。质量变小，速度随即有了成倍的提升，像流星一样窜向地面。

“不过是速度增加了而已，不成问题，”刚刚的担心实在是多虑，凌锋嘴角显露出不易察觉的得意微笑，熟练地写下一系列坐标。

双臂抱在胸前自信地看着屏幕，见光球都按着自己的路线准确前进，凌锋潇洒地一甩手，只觉浑身轻飘飘的，“完事喽。”

“滴滴滴！”话音刚落，光屏突然发出了救护车般高昂刺耳的声音，上面的光球急促地闪烁着红光。凌锋一激灵，连忙弯腰趴在屏幕上，满脸错愕，“怎么会这样？”

屏幕上原先预测好的路线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跟随着乱窜的光球，各顾各地改变着方向，似一团乱麻般相互交错，屏幕潦草的像一张草算纸。

凌锋紧蹙着眉心，急忙抬起头，只见那些下落到一半多的光球，因速度过快受到风的阻力，竟蓦地变换了位置，有的甚至原路返回。

“什么？”完全没料到这种突发事件，将光屏上的分析全部擦去，凌锋紧忙瞄准一个光球，却被另一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扰乱了视线，赶忙丢开前者的分析表，正着手计算着后者的行动轨迹，风势一起，它一下子又没了踪影。

这光球似乎毫无踪迹可循，像狂风中的雪花，在空中凌乱地飞舞着。手足无措的凌锋不停地变换着目标，最后却连一个光球的行迹都未追踪到。

凌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表情有点不太自然——这确实有些打击自信心。压力似夜幕覆盖大地般涌上心头，自入学以来，凌锋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浑身发热，掌心不知何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嘿嘿，不要太贪心，它的路线是有规律的，”看着无计可施的凌锋，杨敖有些幸灾乐祸。取出一根烟点着，杨敖顺势向后一倒，一个水制躺椅即刻出现，上面铺着软软的水垫。

身体在垫子上弹了弹，待躺稳后，杨敖深深吸了口烟，舒畅地将烟雾慢慢吐出，“它也是按照风向移动的哦。”

凌锋一愣神，微仰着头回想了几秒钟，旋即瘪着嘴自嘲着，“唉，记性是真的差。”

将风灵源凝在双眼上，凌锋仔细比较着光球和风的行径，“果然，它们的移动路线相同。”

先锁定一个小光球，凌锋紧紧盯住它附近的风向，将二者均用红色填充，目光顺着风线向下移动，寻找着它的终点，“（3,5）！”

“啪！”光球精准地落到了地砖上。

“好！”凌锋攥紧右拳，向下微微一压，信心立刻恢复了几分，“再来！”

一个，两个……范围渐渐扩大到整个炮口。凌锋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丝毫不被外界打扰，毫无刚才的悠然之色，十指在屏幕上迅速点着，“（8,4），（7,9）……（10,14）！”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着，一个时辰转瞬即逝。凌锋手指有点发僵，关节都有些动弹不得，腰部发紧，轻轻一动便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白色衬衫已被汗水浸透，黏黏地贴在后背上。

那又如何？看着屏幕上越来越多的红点，凌锋愈加亢奋，精神越发集中，根本感受不到疲倦。“这里，这里……”面庞微红，凌锋嘴里不停地叨念着，灼热地盯着屏幕，眸中跳跃着激进的光芒。

当最后一个光球被红色填充，一种不可名状的满足感瞬间爬上凌锋的心头，凌锋的脸色明亮起来，却依然不敢松懈。

直到看见所有的光球都分毫不差地落在预测的地砖上时，凌锋才终于停了下来，脸上涌出一股纯澈的喜悦，却转瞬即逝，接踵而至的是浓重的疲惫感。

叉腰弓着身子，凌锋低着头，如释重负般喘着气，神经高度紧绷时间过长，脑中都有些微微发痛。

上方像是粘了个创可贴的眼皮一下子掉了下来，身旁的景象都没有刚刚那般清晰，一股突如其来的眩晕感闯入脑中。

“还能继续？”杨敖呵呵笑道。

“能，能，”凌锋嘴角向上动了动，强挤出点笑容，“但我得先休息一会儿。”扶着墙，凌锋便欲坐在地上。

一个水制高背靠椅随即出现在凌锋身下。

水椅散发着清凉的水汽，钻入凌锋的体内，驱逐着灼热汗气的同时，还缓解着身上的疼痛。

“谢谢老师。”凌锋弯着背，身子前倾，拉扯着酸疼的腰部，取出一颗回气丹慢慢嚼着。

垂下头，脸上的汗水似雨滴从窗户上滑落一样顺着脸庞聚在下巴上，一滴滴掉在地面上，有的沿着脖颈顺流而下，径直滑到了肚腹上。轻轻甩甩头，额前的头发上又溅出几颗豆大的汗珠，凌锋揪着衣领，前后扇动着透着气。

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杨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注视着凌锋的一举一动，脸上的皱纹渐渐打开，深深渗入其中的疲钝减少了些许，“你小子，究竟还有多少潜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