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妃……这是要……要造反……?”杨夫人嘴唇干涩的没有一丁点儿血色,柳夫人在一旁说着:“太妃筹谋了多年,今日入狱的是杨家,不知明日是否我柳家也将要入狱流放!”
太妃看向内殿的方向,她自然也是知晓杨夫人方才生产过,便也没管二人方才说了什么,而是启口说道:“杨夫人还有力气说话,想必自然是无碍了,只是这一家子被杨将军给连累,着实让人可怜。”
老夫人拍了拍手,丝毫是不惧怕府中站着的官兵,果然待她拍手之后,又是一群官兵进了春兰苑,屋顶,偏殿,暖阁,耳房,连带着水井旁的大树上藏着的官兵都下来了。这情景到让太妃一惊,杨夫人虚弱的抬了抬手,颂华便从怀中将兵符给掏了出来,颂华说着:“见此兵符,如听军令,若有违反军令者,斩!”
“看来造反的是杨家啊,竟精心布置的这样好,是丝毫不将陛下和哀家放在眼里吗?”太妃冷笑了一声说道,然而老夫人却开口说道:“穆姑姑,太妃今日来恭贺杨夫人诞下嫡长子,想来时候不早了,还请太妃早些回宫歇息吧!”
杨家的小少爷在摇篮里哇哇大哭,可坐在床头的杨夫人却愣着出了神,才踏进内院的颂华急忙跑进了屋子,她抱起杨少爷忙哄着,见杨少爷还哭着便让了守在门口的侍女进来问着:“乳母去哪儿了?竟是不在少爷跟前?”
“乳母们去用吃食了,过一会儿得给小少爷喂奶了。”小侍女说着,便见着乳母急匆匆的进了屋子,她忙跪下请罪:“是老奴的过失,还请姑娘原谅。”
颂华将小少爷递给了乳母,便摇了摇头,她遣退了屋里的人,随后才走到杨夫人的跟前,她开口问着:“夫人可又是在担心老爷了?”
杨夫人近日来神情总是恍惚,颂华瞧杨夫人依旧是没缓过神,便拿起了放在枕边的香囊在夫人面前晃了晃,杨夫人回过神,开口问着:“可是老爷有消息了?”
“老爷定然是会没事的,方才昭仪娘娘派人来送了好些东西,奴婢瞧着现下都还用不上,便都收入库房了,”颂华将香囊放在杨夫人的枕边,继而说道,杨夫人低下了头,缓缓叹了口气,她开口说着:“老爷身子本就没有好全,这次失踪也定是太妃动了手段,只怕老爷有个闪失,我杨家也将落得跟王家一个下场。”
“不还有老太太在么,老夫人受先帝敕封,有老夫人护着,杨家定然是没事的。”颂华说着,杨夫人摇了摇头,随即启口说着:“老爷不在,我杨家便都是女子,连顶梁柱都没了,光靠一个敕封的诰命能起什么作用!”
杨夫人的额前已然生了几根不怎么起眼的白发,嬷嬷端着汤药走进了屋子,杨夫人便是问着:“昨日太妃带兵前来,外面都是如何传的?”
嬷嬷将汤药递给了颂华,说道:“也不见外面有言昨夜之事,或有提起的,不过是说着太妃怕夫人生产,有贼人会动坏心思才带了些许官兵,别的便一律听不见了。”
“太妃估计也没想到老夫人早已让官兵藏了起来,也更是不知老爷将兵符留在夫人手中。”颂华捻起勺子,搅了搅碗中的汤药,吹了吹才将勺子递到杨夫人的嘴边。杨夫人抿了一口才说着:“只是不知太妃为何如此心急,王家才倒了多久,就来除掉我杨家,只念老爷不要出事,否则我杨家定然有大劫的!”
“看来,是有小人进了谗言,老太妃便急于扶持十二王爷上位。”
颂华又舀了一小勺,递到杨夫人嘴边的时候才又说道:“夫人还在坐月子,可不要多想了,还是小心自己的身子骨,不为别的,只为小少爷也得保重身子。”
杨夫人用完了药,她让了颂华将自己梳妆台下的匣子拿了过来,她起身下了床,手中捧着那盒子放在了小少爷的摇篮之中,她小声嘀咕着:“这太医的话也是信不得,说是阳气正盛却依旧是个女儿,不过也不妨,对外也称作了男子,只等过一日算一日了,也正是这簪子有着落了,愿同母亲所述,这孩子能有母仪天下之命。”
“夫人说什么呢!”颂华疑惑地问着,她什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夫人为何将这匣子放在摇篮里,杨夫人转过头看向颂华,开口问着:“眼瞧着要置办满月酒了,也不知母亲想好起什么名儿没有。”
“夫人且别急,还有大半个月的日子呢,左右老爷也没传来更坏的消息,自是等老爷平安归来了商量了也不迟。”颂华说道,然而杨夫人却说着:“风雪夜孩提哭泣,有女也做子将养,娘亲给你取名雪姬,念你能用哭声将老爷唤回来。”
二月二,龙抬头,大喜的日子却出了事,杨武活着回来已是不易,还带回了北朝新帝的合约,他失踪多日,竟没有一分狼狈,他跪着将手中的文书捧上,只等皇上身边的太监来取。皇上看了看合约才开口问道:“北朝新帝言,需朕每日命北境城池于早间开放街市一个时辰,便可答应不再进犯我朝。”
皇上说完,便转身看了眼坐在一侧的太妃,他问着:“朕觉得可同意此举,太妃意下如何?”
太妃见着杨武能够平安归来便已是惊讶万分,她没有直接回答皇上的问题,而是看向群臣开口道:“不知诸位大臣觉得如何?”
中书侍中站了出来,他揖礼回道:“回太妃,臣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皇帝皱着眉头问道,中书侍中接着说道:“北朝新帝自是出了名的凶残,若是开放街市,我瞧着是借机探入我国,更是不知杨将军与北朝失踪了半月之久,是否被北朝收买了去!”
杨武叩了个头说着:“请皇帝明鉴,臣在北朝之际,突遇雪崩,得儿面见北朝新帝,见北朝人并非传言凶残,只是气候恶劣,为了生存不得不开疆扩土,他们的土地常年寸草不生,为得吃食才不得不进犯我朝边境,若皇帝恩准了北朝请求,从此相安无事便是上上之举。”